林晚在沙发上呆坐了很久,首到暮色彻底吞没房间,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小腹上那冰冷的环抱感挥之不去,像一块烙印在皮肤下的寒冰。
“你看见我了”——那句话不是疑问,是确认,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了然。
它知道她看到了监控。
它在告诉她,它的存在不容置疑,无所遁形。
恐惧依旧,但在那冰冷的窒息感中,一股微弱却执拗的怒意开始滋生。
凭什么?
凭什么是她?
凭什么要被一个不明不白的东西这样纠缠、窥视、甚至……触碰?
她站起身,走到浴室,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用力拍打脸颊。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下乌青,但眼神里那点被逼到绝境的微光,让她稍微找回了一点力气。
逃避没有用。
请假只会让她独自在恐惧中腐烂。
她得回去,回到那个战场。
至少,在医院里,还有灯光,还有监控,还有……或许能抓住点什么的机会。
当晚,她回到了呼吸内科的夜班岗位。
王姐看到她,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递给她一小罐风油精:“提提神。”
“谢谢王姐。”
林晚接过,指尖冰凉。
死寂再次降临。
林晚站在护士站中央,没有像往常那样坐下。
她像一头警惕的幼兽,感官全部打开,捕捉着空气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波动。
她不再刻意回避走廊尽头,反而每隔几分钟,就强迫自己朝那个方向看上一眼。
13床的老先生今晚睡得不安稳,偶尔传来几声咳嗽。
那扇门紧闭着,门上的观察窗一片黑暗,像一只沉睡的怪兽闭合的眼睛。
前半夜,风平浪静。
连呼叫铃都格外安静。
但这种平静,更像暴风雨前的压抑。
林晚心里的弦越绷越紧。
凌晨三点,是人类生理上最疲惫的时刻。
林晚靠意志力强撑着,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块。
她走到茶水间,想冲一杯浓咖啡。
茶水间在护士站斜后方的一个小隔间里,灯光更暗。
她刚拿起咖啡罐。
“嗒。”
一声极轻微的、类似水滴滴落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林晚身体一僵,猛地回头。
身后空无一人,只有墙壁和紧闭的房门。
声音的来源……似乎是旁边的清洁工具间?
那里面放着拖把、水桶和一些消毒液。
是幻觉吗?
还是水管的声音?
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一片死寂。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她放下咖啡罐,慢慢走向清洁间。
手放在门把上,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猛地拧开门把,向内推开!
里面空间狭小,杂物堆放整齐。
拖把斜靠在墙边,水桶干爽。
什么都没有。
她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
果然还是太紧张了。
她关上门,转身想回去继续冲咖啡。
就在转身的刹那,她的脚步顿住了。
眼角余光瞥见,靠近门边的白色墙壁上,似乎……有一小片不起眼的污渍。
她下意识地伸手,用指尖轻轻蹭了一下。
触感不是灰尘的干涩,而是……一种极其轻微的、诡异的**湿黏**。
她触电般缩回手,凑到眼前。
借着茶水间昏暗的灯光,她看到自己的指尖上,沾上了一点极其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暗红色痕迹**。
像稀释过的血,又像某种腐败的粘液。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铁锈和某种腐烂甜腻的气味,隐隐约约钻入她的鼻腔。
不是油漆,不是颜料……林晚的胃部一阵翻滚。
她冲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用力搓洗手指,首到皮肤发红,但那若有若无的气味仿佛己经渗透了进去。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惊惶失措的脸。
那不是水滴。
是标记。
是警告。
是它来过这里的证明。
它不再仅仅满足于在梦境和监控中现身。
它开始在她的现实领域里,留下痕迹。
这一晚剩下的时间,林晚几乎是站着度过的。
她不敢再靠近茶水间,甚至觉得整个病区的空气里,都若有若无地飘荡着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第二天交班前,她鬼使神差地又去了一趟清洁间。
她仔细检查那面墙壁——那片暗红色的湿黏痕迹消失了,墙壁洁白如初,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又一个噩梦。
但她知道不是。
指尖那短暂的湿黏触感和那诡异的气味,真实得刻骨。
下班走出医院大门,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她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良久,最终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里输入:“市三院 13床 传闻”她需要信息,任何可能相关的信息。
她不能再被动地等待下一次“侵蚀”。
搜索结果大多是无用的医院介绍或无关的医疗咨询。
她不死心,又尝试了更具体的关键词:“市三院 呼吸内科 灵异事件”、“老住院部 怪谈”。
翻了几页,一个极其陈旧、几乎被遗忘的网络论坛链接跳了出来。
帖子的标题是:**有人听说过市三院老楼13床的‘守夜人’吗?
**发帖时间,是八年前。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微颤地点开了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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