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事件带来的震撼，远比陆沉锋想象的要大。
他不再是被关在隔离病房的“观察对象”，而是被换到了一个更宽敞的单间。
房间里有床有桌，甚至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待遇首接从阶下囚变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当然，门口站着的两个荷枪实弹的守卫，以及手腕上多出的一个黑色金属环，都在提醒他，自己离真正的自由还差得远。
陆沉锋低头打量着手腕上的臂铠，那玩意儿在吸干了劣魔后，表面的锈迹似乎淡了一点，露出了更多暗银色的金属本体，摸上去也不再是冰冷的死物，反而有种若有若无的温热感。
脑海里的那个“废铁养成系统”，此刻安安静静，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进度条显示着进化能量：1/100。
“才1点？
那丑八怪那么大一只，就值1点能量？
真他妈抠门。”
陆沉锋忍不住嘀咕。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赵灵溪走了进来，依然是那身勾勒出完美身材的黑色作战服，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和之前完全不同。
如果说之前是审视和警惕，现在则多了一丝探究，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具价值的未知矿物。
“身体感觉怎么样？”
她开门见山，声音清冷。
“死不了。”
陆沉锋靠在床头，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了？
把我关在这儿，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们图什么？”
赵灵溪拉开椅子坐下，将一份电子档案投射在墙上。
“图什么？”
她重复了一句，指了指墙上的画面，“先让你明白，你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
墙上的画面开始播放。
猩红色的天空裂缝，狰狞地撕开天幕，被命名为“深渊裂缝”。
从裂缝中涌出的各种怪物，被统称为“魔兽”。
而最让陆沉锋心头一紧的，是关于“魔化”的解释。
“魔兽的爪牙、血液、甚至它们散发的能量，都带有一种名为‘深渊能量’的污染源。
普通人一旦被其侵蚀，身体组织会迅速异变，最终彻底失去理智，成为新的魔兽。”
赵灵溪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像是在念说明书。
“所以，你的S++级深渊能量抗性，是百万分之一的奇迹。
你非但没有被魔化，你的身体，甚至你的臂铠，似乎还能……吸收那种能量。”
陆沉锋沉默了，他想起了巷子里那个被他用钢筋砸过的劣魔，想起了李月那张带着哭腔却无比狠毒的脸。
原来，那天倒下的人，都变成了怪物？
“那你们呢？
你们是什么人？”
他问道。
“我们是‘钢铁长城’，由军方主导，联合所有幸存者力量组建的猎魔人组织，是人类文明最后的防线。”
赵灵溪解释道，“组织内部分为不同派系，有主张固守、排斥一切新技术的保守‘狼派’，也有主张主动出击、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失地的激进‘鹰派’。
而我所属的第七小队，是中立的实战派，我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手里的武器。”
“说白了，就是一群给政府卖命的打手。”
陆沉锋嗤笑一声，总结得很不客气。
赵灵溪不以为然，继续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选项A，作为S++级研究对象，我们会把你转移到最深层的地下实验室，保证你衣食无忧，绝对安全，但你将永远失去自由，首到我们彻底研究明白你和臂铠的秘密。”
“哈，说得真好听，不就是当一辈子的小白鼠？”
陆沉锋翻了个白眼，“第二个呢？”
赵灵溪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选项B，加入我的第七小队，成为一名见习猎魔人。”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陆沉锋的反应。
“你可以获得有限的自由，你的臂铠需要吞噬魔兽变强，我们会为你提供猎杀的机会。
作为回报，你需要为小队完成任务，赚取积分，换取你需要的一切。
包括……”她调出另一份档案，上面是关于陆沉锋父母的信息，大部分都是灰色，标注着“权限不足”。
“……包括调查你父母死因的权限。
这臂铠是他们的遗物，对吧？
它不是凡物，他们的死，恐怕也并非一场普通的‘意外’。”
陆沉锋的呼吸骤然一滞。
父母。
这两个词对他来说，只是户口本上两个冰冷的名字。
他从未见过他们，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邻居口中那场模糊的“意外事故”。
可这臂铠，是他与他们唯一的联系。
他猛地抬头，盯着赵灵溪的眼睛：“你的意思是，我爸妈的死，和这些怪物有关？”
“我不知道，但你的体质，你的臂铠，都说明你们家绝不普通。
想知道真相，你就得活下去，变得更强，拥有更高的权限。”
赵灵溪将问题原封不动地抛了回去。
这根本不是选择题。
一个是圈养的猪，一个是搏命的狼。
陆沉锋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狠劲：“老子当然选第二个。
不过，我也有条件。”
“说。”
“第一，老子不是任何人的工具，怎么战斗，我自己说了算。
你们别想对我指手画脚。”
“可以。”
赵灵溪点头，干脆利落。
“第二，”陆沉锋的眼神冷了下来，“我要找一个人，叫李月。
就是那个把我推进怪物爪子底下的女人。
下次遇到她，我要亲手把账算清楚，你们不能拦着。”
赵灵溪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评估这个条件的风险，最终还是点了头：“只要不影响任务，你的私人恩怨，我不管。”
“成交！”
陆沉锋伸出手。
赵灵溪却没握，只是站起身，语气恢复了最初的冰冷：“别高兴得太早。
想获得自由和尊重，就得拿出你的价值。
口说无凭。”
她调出基地的三维地图，一个熟悉的地点被红圈标注出来。
“江城第三中学旧址，目前被划分为F级安全区，但内部仍有零星劣魔游荡。
这是你的新手任务。”
“任务目标：清理三中校园内的所有劣魔，并带回至少十颗F级魔兽晶核。
晶核是魔兽的能量核心，也是我们组织内部的硬通货。”
赵灵溪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会派两名队员跟着你，但她们只负责在你快死的时候把你拖回来，不会帮你动手。
你的臂铠想升级，就自己去‘打猎’。”
“完成任务，你就是第七小队见习猎魔人。
完不成，就滚回实验室当你的小白鼠。”
门“砰”地一声关上。
陆沉锋看着墙上那个熟悉的校园地图，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重返校园？
好啊。
那里是他旧人生的终点，正好，也适合成为他新人生的起点。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那暗银色的臂铠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战意，微微发烫。
脑海中，那个饥饿的系统似乎在催促。
十颗晶核…… 那可不够。
对现在的他来说，整个三中校园，就是一顿丰盛的自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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