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弑盘坐在青石蒲团上,掌心的金色傀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入丹田。
核体表面流转的纹路如活物般游移,在他心口处勾勒出玄奥的图案。
这过程本应伴随着剧痛,却因他千年来淬炼的神魂而显得格外平静——就像一滴晨露融入深潭,无声无息,却让整个潭水泛起涟漪。
“叩叩叩。”
敲门声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苏弑起身推开雕花木门,月光下立着个单薄的身影,粗布衣裳被夜风掀起,露出脚踝处补丁摞补丁的裤脚。
“公子是新来的住户吧?”
少女后退半步,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是隔壁的邻居。”
她指向东侧那间歪斜的小屋,新钉的木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苏弑的目光扫过她红肿的手腕:“何事?”
“想借些柴火……”少女的声音比蚊蚋还轻,“弟弟发着高烧,家里柴火烧完了……”苏弑侧身让路,却见少女连连摆手,发间木簪险些掉落:“民女不敢踏贵人宅院,让仆人送二十斤到门口就行……我没有仆人。”
苏弑打断她,语气如寒夜霜雪,“进来。”
少女咬着下唇跪下:“求公子可怜我弟弟!
日后我做绣活抵债……起来。”
苏弑皱眉,傀核在丹田处泛起暖意。
他转身走向柴房,衣摆扫过石阶上的青苔。
少女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踩得极轻,生怕弄脏青石板。
经过影壁时,她忽然顿住——墙根处的柴火堆得比人还高,每根木料都泛着新砍的木香。
“拿吧。”
苏弑靠在廊柱上,看着少女从柴堆里挑了最细的两根。
“二十斤够了。”
少女抱着柴火转身,发丝扫过他的衣袖,“谢谢公子……”苏弑忽然注意到她的鞋底早己磨穿,脚掌被碎瓷片割得鲜血淋漓。
傀核的热度顺着经脉蔓延至指尖,他摸出个青瓷瓶:“治外伤的。”
少女愣住了,目光在药瓶和他脸上游移。
月光下,她眼尾的朱砂痣像滴凝固的血。
“谢谢公子……”她指尖颤抖着接过药瓶,“您的手好凉……”苏弑猛地缩回手,傀核的热度瞬间消散。
他转身走向正房,声音又恢复冷硬:“回去吧。”
少女抱着柴火退到门口,忽然被门槛绊了一下。
苏弑伸手去扶,却见她己稳住身形,低头盯着他的衣襟:“公子的衣服……针脚真好。”
苏弑低头,这才发现自己仍穿着昨夜试穿的粗布短打,衣襟上的针脚细密如蚁,与母亲当年纳的鞋底纹路一模一样。
“成衣铺做的。”
他扯了扯衣襟,“回去照顾你弟弟。”
少女抱着柴火消失在夜色中。
苏弑站在门口,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傀核在丹田处泛起涟漪,他忽然意识到,这是千年来第一次有人说他的手凉。
次日清晨:苏弑推开院门,门槛上放着一捧沾着露水的蜀葵。
他攥着花茎走进院子,傀核的暖意与记忆中母亲种在院角的蜀葵产生共鸣。
“公子早!”
少女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您昨夜借的柴火,我给您送了些干蘑菇!”
苏弑起身打开门,看见少女站在门外,怀里抱着个粗布包裹。
她脸上的灰渍己洗净,露出瓷白的肌肤,眼尾的朱砂痣在晨光中格外妖冶。
“放那儿吧。”
苏弑指了指石桌,傀核的热度让他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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