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时,林晚还在想那辆失控的卡车。
刺耳的刹车声、路人的尖叫、身体被撞击的剧痛……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前夫江辰那张错愕又慌乱的脸。
“我不是故意的……”他的声音像隔着层水,模糊不清。
林晚猛地睁开眼。
天花板是熟悉的欧式吊灯,墙上挂着她恨了三年的油画——江辰他妈最爱的那幅《向日葵》。
她动了动手指,触到的是丝滑的真丝被,而非医院的粗布床单。
“妈?
您醒了?”
一个声音在床边响起,林晚僵硬地转头,对上江辰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
他手里端着碗燕窝,眼眶泛红,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小心翼翼,“医生说您就是累着了,血压有点高,没大事。”
妈?
林晚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那只翡翠手镯——江辰他妈视若珍宝的传家宝,此刻正牢牢套在她手上。
她掀开被子,触到的是松弛的皮肤,还有……一身不属于她的、带着淡淡老人味的睡衣。
镜子里的人彻底击碎了她的侥幸。
花白的头发,眼角深刻的皱纹,嘴角那颗和江辰他妈一模一样的痣。
她,林晚,昨天刚和江辰领了离婚证,今天被他开车“意外”撞飞,醒来居然成了他那个强势刻薄、处处看她不顺眼的婆婆,赵秀兰。
“水……”林晚开口,声音嘶哑苍老,吓得她自己一哆嗦。
江辰连忙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嘴边,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唇,像触电般缩回,眼神躲闪:“妈,您感觉怎么样?
还有哪里不舒服?”
林晚盯着他。
就是这张脸,昨天签字时还冷若冰霜,说“林晚,你别后悔”;就是这双手,曾在她生病时喂她吃药,也在争吵时推过她一把。
现在,他穿着黑色风衣,袖口沾着点干涸的暗红——那是她的血。
“辰儿,”林晚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努力模仿赵秀兰的语气,带着点惯有的威严,“我睡了多久?”
“一天了。”
江辰垂着眼,“您昨天突然晕倒,可吓坏我了。”
“是吗?”
林晚冷笑。
她记得清清楚楚,昨天这个时间,她正在民政局门口,把离婚证拍在江辰脸上,骂他“妈宝男,这辈子都别想摆脱你妈”。
而赵秀兰,大概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等着儿子“摆脱”她这个“不合格”的儿媳。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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