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600年左右,中国正处于春秋时代,那时齐国的都城是临淄。在临淄的城南有一所宅院,院子的主人是齐国的大夫管于奚,他已于三年前去世了,留下妻子和儿女住在这里。
管于奚的妻子名叫芝琪,原是鲁国人,曾经爱过鲁国的一位王爷并生下一个儿子,可她不是明媒正娶,不为皇后穆姜所容,被迫远嫁齐国。那位王爷直到临死前,才将这件事情告诉儿子婴齐;这时的婴齐已经是鲁国的上卿,人们尊称他为声伯。芝琪从丈夫那里得知远在齐国的儿子有了出息,心中很是欣慰。她和管于奚有约定,不把以前的事情告诉这边的儿女。
他们的儿子叫承山,今年十三岁了。管于奚没指望承山像声伯那样贵为上卿,因为他家不是贵族;芝琪却不这样想,认为声伯能做到的,承山也能做到。管于奚去世后,那些士大夫们已不再和他家来往,这让芝琪开始担忧儿子的前途。
女儿琇莹的婚姻也让芝琪发愁。琇莹天真活泼稚气十足,而且性格执拗。十五岁是及笄之年,女孩子要将头发用簪子盘起来。可她偏不那样,依旧披散着,或者扎成奇形怪状,让媒婆看了直摇头。她酷爱游泳,在水里穿着小衣又露胳膊又露腿的样子,自然会招来一些浮浪子弟围观,可她对这些人嗤之以鼻。她那随意放荡的形象,也让周围的正经人家不敢来提亲。小时候,她问父亲自己名字的含义,父亲说玉石的品质可以用来象征君子,既有令人赞叹的仪表,又有非凡的气质。这两点逐渐变成了她心中丈夫的样子,但她不知道这样的男子少之又少,而是觉得好男子和首饰、布料一样,能否碰上心仪的要看缘分。到了这个年龄,早已童年梦醒,看到鹌鹑双双相随,喜鹊对对齐飞,心中就会升起一种不由自主的冲动,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那股冲动越来越强烈,可是缘分却始终未到,这让她心里很痛苦,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的。作为母亲,芝琪知道女儿的心事,为不能帮她实现梦想而忧愁。
家里有些田产,但是收入微薄,仅够维持一家人的生计而已。除了母子三人外,家里还有薛存两口子。薛存是管家,他媳妇做饭洗衣。前些天,琇莹在街上见到一个讨饭的女孩,觉得可怜就领回家来。芝琪心中不乐意但嘴上没说,给女孩取名叫平儿,让她与琇莹做伴儿。芝琪考虑再三,为了儿子的前途和女儿的婚姻,她决定让他们去投奔声伯,她认为声伯愿意帮助他们,也有实力帮助他们。可是六七年以后,当琇莹和承山说出所经历的事情时,芝琪是又惊又怕,心想作为父母,教导孩子自食其力才是最应该做的,不要让他们去走捷径。但这些都是后话。
芝琪说了她的想法,姐弟俩以为听错了,他们从未听说还有个哥哥,而且是鲁国的上卿,便问为何父亲生前没有说过?为何没有互通音讯?
芝琪沉下脸来,说:“别问那么多了。我只想过好日子,你们父亲去世了,我只能靠你们了,你们好了我才能好。现在家里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不投靠你们的哥哥,你做不了士大夫,你姐也嫁不到好人家。”
“那咱们一起去吧;您自己在家,我不放心。”琇莹说。
“我要守着你父亲,守着这点家业。你们有出息了,再来接我。”
姐弟俩不再说了,听从母亲的安排;他们也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薛存护送姐弟俩去鲁国的曲阜,平儿也跟着。临行前,芝琪把一个布包放到琇莹手里,让她亲手送给哥哥,并叮嘱她注意言行举止,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儿;琇莹撅着嘴,不以为然。
芝琪又叮嘱承山,要他上进,将来要做士大夫。
“做不了士大夫,就不能回来吗?再说了,有那么容易吗?仅靠哥哥能行吗?”承山说。
芝琪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说:“那是挺难的;谁能帮你们呢?除了你哥哥,还有太后。你们可去拜见她,或许能帮你们。人心都是好的,有时是误会。对了,说话要注意,玉石上的瑕疵可以擦掉,话要是说错了,可就无法挽回了。”
“太后?妈,还有多少事没和我们说呀?”琇莹问。
“你们会知道的。对了,记住一点,无论碰见什么事儿,都要往好处想,要好好活下去。好了,不说了,走吧。”
薛存领着他们,从大路向曲阜走去。
承山问薛存:“来我家多长时间了?”
“快二十年了。”
“听我父亲说过我那个哥哥吗?,他的官衔很大吗?”
“大得很。”
“那他能让承山哥做士大夫吗?”平儿问。
“差不离。”
“我们和太后也有关系吗?”琇莹问。
“让我捋一捋,那位哥哥是鲁国国君的堂兄,太后是他婶娘,咱家夫人和太后是妯娌,你们是夫人的儿女,你们……。”
“真是越说越糊涂了;慢慢儿的会弄明白。”琇莹说。
“太后能给琇莹姐找个好夫婿吗?”平儿问。
“一句话的事儿。”
琇莹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她有一种预感,她能遇见自己的如意郎君。但她没有预见到,她的郎君们给她带来的东西,差点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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