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王妃,您这病......"老太医的手指从柳如婳纤细的腕上收回,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怕是......""但说无妨。
"柳如婳轻轻咳嗽两声,将滑落的披肩重新拢回肩上。
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从雕花木窗的缝隙钻进来,撩动她鬓边散落的几缕青丝。
老太医垂下眼睛:"若好生将养,或还有三个月光景。
"房间里静得可怕,连窗外梨花瓣飘落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
柳如婳望着梳妆台上那面鎏金铜镜——镜中的女子才二十一岁,却已有了枯木将朽的暮气。
苍白的脸上唯有那双眼睛还亮得惊人,像是燃尽了最后一点生命的烛火。
"三个月......"她喃喃重复,唇角竟浮起一丝浅笑,"足够了。
"送走太医后,柳如婳吩咐侍女不必跟着,独自走向内室的红木柜子。
柜中整齐摆放着几个檀香木匣,那是她这些年攒下的全部"珍宝"。
最上面的匣子打开时发出"吱呀"一声响,仿佛在抗议久未有人光顾。
柳如婳纤细的手指抚过里面的物件:一块绣了一半的帕子,几封字迹娟秀却从未送出的信笺,一本边关风物志......她的指尖突然触到一件硬物——一支断成两截的白玉簪。
心脏猛地抽痛起来,比病痛更尖锐的疼痛瞬间贯穿全身。
柳如婳颤抖着将断簪捧在手心,玉质温润如初,断口处却狰狞刺目。
"王爷,这簪子......""既已断了,还留着做什么?
"那日的对话言犹在耳,连同他冷峻的眉眼和不耐烦的语气,都如同昨日般清晰。
可她偏偏舍不得丢,偷偷将断簪藏了起来,就像藏起自己那颗早已支离破碎的心。
一滴泪砸在玉簪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柳如婳慌忙用袖子去擦,生怕泪水会在玉上留下痕迹。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她赶忙抽出帕子掩住口唇。
帕子拿开时,上面赫然绽开一朵刺目的红梅。
柳如婳静静看着那血迹,忽然笑了。
她小心地将断簪放回匣中,转身走向窗前。
窗外,满园梨花正开得热闹,洁白如雪。
五年前她初入王府时,也是这样一个梨花盛开的季节……(二)五年前,春。
十六岁的柳如婳坐在摇晃的花轿里,手指紧紧绞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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