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锈的腥涩混着腐肉的甜腻，如带刺的藤蔓般顺着苏沐的喉管攀爬至舌根，后槽牙间的血痂还带着昨夜钢筋割裂的钝痛——那道伤口本应在消毒水的气味里结痂，此刻却在灰雾侵蚀下渗出淡绿色织液。
她蜷缩在废弃医院的残堆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感受着这具即将崩坏的躯体：肺部像灌了液态铅，每一次呛咳都震得肋骨生疼，带出的血沫里混着荧光斑点，那是永夜病晚期的征兆。
腐烂的手指从胸腔抽出时，指节刮擦肋骨的声响细如碎玻璃，黏腻的脏器碎片裹着灰雾滴落，在地面砸出幽绿光斑。
苏沐盯着那些光点，三年前偷拍的画面突然刺穿视网膜：生命之树医疗站的培养皿里，病毒链如扭曲的绿鳞，在冷光灯下泛着同样的死寂。
丧尸的嘶吼像生锈齿轮在颅内碾动，她数着逼近的脚步声——九只，比记忆中多了两只，脚踝处的摩擦声更尖锐，是被改造过的”监管者“。
战术腰包的微型摄像机镜头己碎，液晶屏里倒映着她苍白的脸，眉骨到下颌的抓痕还在渗血，那是为护住韩星的医疗箱留下的。
意识坠入黑暗前，金属轻响如倒刺扎进太阳穴。
不是军刀，是手术刀——昨夜急救帐篷里，韩星为她处理伤口时滑落的那把，刀柄缠着她送的蓝色缎带。
有温热液体滴在手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泪，消毒水的气味突然 腐臭，苏沐猛地睁眼，看见床头的电子钟跳着”2057年5月29日 04:17“。
录音笔的红光还在闪烁，里面存着暗访时偷录的关键对话永夜病将于12小时后在市中心爆发。
镜中的少女穿着挺括的白衬衫，记者证别在领口，证件照上的眼睛还没被末世磨钝，透着孤注一掷的锐利。
她撩起袖口，腕间没有强制注射芯片，只有韩星送的银手链，十字架吊坠蹭过掌心，带着体温的余温。
战术背心跳蚤市场淘来的老旧款，暗袋正好藏下微型摄像机，这个角度能拍到最清晰的咽喉——无论是丧尸的，还是阴谋家的。
背包侧袋里的USB闪存盘压着掌心，里面是韩星用五个月推演的病毒模型，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曾在末日废墟里被鲜血浸透。
超市监控闪着雪花点，苏沐抱着生理盐水转身时，消防通道的阴影里晃过白大褂的衣角。
那女孩正用文件夹抵住丧尸下颌，指尖在急救箱里摸索，汗湿的长发贴着颈侧，左胸前的铭牌”韩星“被腐液溅得模糊。
苏沐撞碎玻璃的瞬间，虎口被划开的痛觉清晰得可怕，却精准甩出伸缩棍，棍尖戳进丧尸眼窝的刹那，腐浆溅上记者证，她却笑了——本该三天后发生的事，提前上演了。
“接着！”
急救包划破空气时，包带扫过韩星后颈，那里己有淡红色皮疹，如被揉皱的樱花。
伸缩棍与手术刀相击的嗡鸣里，两人背靠背的姿势与记忆重叠，只是此刻韩星的呼吸还未染上末世的颤抖。
“37.9℃，潜伏期还有八小时。”
苏沐侧身避开利爪，余光瞥见韩星耳后细密的汗珠，“跟我去地下三层，P3实验室有你要的——”“还有通风管道的改良血清，密码是你生日。”
韩星忽然开口，手术刀挑起背包拉链的动作熟稔得令人心悸。
晨光在刀刃上流淌，将两人的倒影切成双生剪影，韩星指尖抚过冷藏盒锁扣的瞬间，苏沐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那抹微笑，和末日里她被拖进实验室前的笑容一模一样。
风卷起记者证挂绳，蓝色缎带与手术刀柄缠成死结。
首升机的轰鸣由远及近，首缕灰雾漫过新闻大楼时，苏沐摸向胸前的摄像机，镜头里韩星正给自己注射血清，卷袖时露出的银链晃了晃——这是三年后她在废墟里捡了三个月才拼完整的碎片。
“为什么救我？”
韩星按住针孔的指尖渗出血珠，苏沐想起最后一夜墙上的血字，将闪存盘塞进那双握了十年手术刀的手“记者的镜头，需要医生的手来对焦。”
灰雾吞噬晨光前，韩星眼底闪过的光，与她们初遇时如出一辙——那时她举着摄像机冲进抗议人群，而这个胸外科医生正跪在血泊中为伤者缝合。
肩并着肩冲进雾里的瞬间，录音笔开始新的记录，手术刀在掌心转出银弧，远处”自由之声“的霓虹招牌明明灭灭，这一次，她们要在永夜降临前，抢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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