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后山，一片空旷荒凉的采石场。
林砺站在三块巨石之间，手里拿着自己亲手打磨的第二代“乖乖雷”。
外壳换成了更坚固的铁皮，炸药比例略作调整，还在罐底加了一层石子，用以增强杀伤效果。
阿狗拿着一本旧书，在旁战战兢兢地读着林砺亲自编写的“爆破安全守则”。
“实验前后需三十步防爆距离，试爆时所有观察人员不得站于爆炸前方……三少爷，这些规定也太……”“太科学了？”
“不，是太吓人了。”
林砺笑了笑。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更大的爆炸。”
阿狗不敢说话了。
林砺小心地将乖乖雷放入用泥土和石块垒好的爆炸试验坑内，点燃引线之后，带着阿狗一头扎进土墙后。
轰！
爆炸声轰然响起。
地面微微一震，几只野鸟从山林里受惊飞起，远处林家庄园方向传来几声狗吠。
林砺从土堆后爬出来，拍掉身上的尘土，眼神兴奋。
“成功了。”
“改进后的爆炸范围扩大到了五米，残片飞散六米，声响传播近两百米。”
“引线燃速稳定，没有提前引爆。”
阿狗缩在一旁，指着林砺身后的石墙惊叫：“三少爷……你看看后面那石头！”
林砺转头，只见那面两米高的灰石板上，赫然嵌着好几片弯曲变形的铁片，像利刃一样插在石头中。
他眯起眼睛。
“冲击力比预估更强……可能是石子层的作用。”
他立刻蹲下身，在笔记本上记下每一项细节。
阿狗看着他脸上的灰和眼睛里的光，忽然有些发愣。
“三少爷。”
“嗯？”
“你说……你不修炼，真的能比那些会魔法的厉害吗？”
林砺停下笔，站起来，拍拍手。
“我曾在我原来的世界，用一颗火箭推动装置，把五吨重的钢铁送上了十万米高空。”
“我曾造出粒子对撞仪，用比阳光还强一万倍的能量制造出微观黑洞。”
“我可以用一根金属线圈，在真空中制造雷霆之火。”
“而他们呢？”
“搬个石头都要花三天打坐，画个火球还要吟唱半分钟。”
“你说——谁更强？”
阿狗看着他，眼神里第一次浮现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敬畏。
“三少爷……你是神吗？”
林砺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不。”
“我是人。”
“但我是用脑子活着的人。”
……与此同时，林家大堂内。
林家家主林震云面沉如水，坐在首座上，手里拿着一块黑色铁片。
“你说……这是三儿造的？”
“是。”
林敬跪在地上，语气有些发颤。
“他在西山引爆了这玩意，当场炸塌了一块岩坡。”
“若不是他自己点得远，那会伤人。”
林震云眉头微皱，手中铁片一角还有焦痕，边缘锋利，竟然能划破精钢。
“不是魔法，不是炼金术，不是符文阵列。”
“这是纯粹的……物理冲击？”
林家二长老眯着眼说：“他用晶砂和石粉制造爆燃，这属于炼金配料乱用，己经构成违规。”
“大长老应该出手。”
林震云却摆了摆手，淡淡道：“不急。”
“他既然能做出这种‘玩具’，我倒要看看，他接下来还能造出什么。”
“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若真靠手搓物件搅动风云——呵，那才叫笑话。”
林敬小声道：“父亲，他现在己经开始威胁我了……”“那你更不能动他。”
林震云目光深沉。
“等他越飞越高，再一掌拍死，才最干脆。”
“明白吗？”
林敬咬牙低头：“是。”
……夜晚。
林砺坐在小屋中，窗外虫鸣阵阵，黑夜沉沉。
他手边堆满了各种材料，有破旧铁器、磨碎的炭末、晒干的晶砂、削平的木柄，还有他刚刚拆解的一根废弃马车轴。
“炸弹己经有雏形，但太脆弱，也太短命。”
“我需要一把真正的武器。”
“至少是，一把枪。”
他拿出破铜片，开始绘制模型图纸。
长管、击针、膛室、弹丸、火帽……他不是神，但他有记忆，有知识，有一万种把破铜烂铁变成武器的方法。
“这个世界的金属杂质多，铁软，钢脆，不能承压。”
“但如果做成滑膛结构，低压起爆，用黑火药作为推进剂……”他眼前一亮，猛然起身。
“我可以造一把土制滑膛枪。”
“单发、手动装弹、短距离。”
“但它是枪。”
“是第一把枪。”
他握紧拳头，眼里仿佛有火焰在跳动。
“从今天开始，魔法世界，将听到火药的第一声轰鸣。”
……三天后。
西山森林深处，一座新垒起的泥砖实验棚外。
林砺披着破斗篷，手里抱着一根比胳膊还粗的黑色长管。
它外形粗糙，尾部是焊死的铁桶，前端安着磨圆的铅弹，底部缠着浸了焦油的布条，中央插着一根长长的引线。
阿狗一脸懵：“这……这是你说的那什么‘枪’？”
林砺神情严肃：“不是。”
“这叫‘滑膛管制投射器’，也可以称为……土火枪。”
“是我亲手造的。”
“你确定……它不会炸了你自己？”
林砺想了想。
“不确定。”
“但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一把点燃引线，身子趴伏在地，将枪口对准三十米外的一棵老树。
五秒后——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传来。
木屑飞溅，浓烟滚滚，那棵老树正中间赫然凹陷一大块，铅弹嵌入其中，整棵树都颤了一下。
阿狗傻了。
“这……这比你炸弹还猛！”
林砺也愣了一瞬，随后大笑。
“对！”
“这就是枪！”
“我做到了——我用铁、火药、火焰，打穿了一棵树！”
“我不需要魔法，我有物理！”
“这是世界的第一枪！”
他站在风中，披着尘土和胜利。
那一刻，他不是废物。
他是这个世界，第一个用枪打穿障碍的人。
……林家后院，高塔上，一道苍老的身影注视着西山方向。
“大长老？”
一名弟子低声问道。
那老者缓缓睁眼。
“他不是废物。”
“他是风暴。”
……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