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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破碎的诺言》二

发表时间: 2025-05-27
下午三点,阳光透过民政局的玻璃窗,在陆深铁青的脸上割出冷硬的棱线。

他将牛皮纸袋摔在填表台上,房产证边角划破林知夏的虎口,渗出的血珠滴在“自愿离婚”西个字上,像朵狰狞的花。

“都在这里了。”

他咬着牙,视线扫过她颈间若隐若现的淤青——那是昨夜他掐出来的痕迹,“房子、存款、豆豆的抚养权,我都给你。

但你要发誓,永远不提私生子的事。”

林知夏用纱布裹住伤口,指尖翻动着存折:187万,比她预估的少了30万。

她抬头望向大厅角落假装看展板的老妇人——陆深的母亲正用老年机发消息,屏幕上跳动的“转30万给小柳”刺痛她的眼。

“还有豆豆的骨髓配型报告。”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昨天从医院偷拿走的那份,我要原件。”

陆深的瞳孔骤缩。

三天前,他趁林知夏在病房打盹,撕走了那份写着“父亲为最优配型”的报告。

此刻,他看着她从包里拿出第二份报告,落款日期赫然早于第一份——原来她早就复印了备份。

“陆深,你以为藏起报告,就能拖延移植?”

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病态的甜,“昨天医生告诉我,豆豆的白细胞己经涨到50×10^9/L,再拖下去,她的内脏会被癌细胞撑破。”

男人的喉结滚动着,额角沁出冷汗。

他想起昨夜情人在电话里哭嚎:“你老婆把我老公找来了,他要打断我的腿!”

想起母亲哭着说“30万是给你弟买房的首付”,想起公司HR今早拍着他肩膀说“听说你太太来送汤了,真是模范夫妻”……“把报告给我。”

林知夏的指甲掐进他手腕,“或者,我现在就告诉大厅里所有人,你为了省钱,宁愿让亲生女儿等死。”

玻璃门突然被撞开,浓郁的甜腻香水味涌进来。

陆深的情人小柳穿着吊带裙冲进来,发丝凌乱,脸颊上有五道指痕:“陆深!

你说给我买的公寓呢?

你妈说我是‘破鞋’,还让你弟把我堵在小区——”“闭嘴!”

陆深想捂她的嘴,却被她甩开。

小柳踉跄着撞向填表台,林知夏的离婚协议书被带落在地,露出背面用红笔写的“杀人偿命”西个大字。

“原来你要离婚?”

小柳盯着林知夏,突然笑出眼泪,“你知道吗?

他说你是不能生蛋的母鸡,说豆豆是野种——”“啪!”

陆深的耳光甩在小柳脸上,却被她反手抓花了脸。

女人从包里掏出录音笔,里面传出他的声音:“等林知夏死了,遗产都是我的,到时候给你买保时捷……”大厅里的低语声像潮水般涌来。

林知夏弯腰捡起协议书,看见陆深母亲正对着保安比划“精神病”的手势。

她突然抓起填表台上的碳素笔,笔尖抵住自己手腕:“陆深,我再问最后一次——”“给你!

给你!”

陆深终于崩溃,从西装内袋扯出皱巴巴的配型报告,纸张边缘沾着他的血——那是他昨晚用剪刀划破手指时蹭上的,“求你别闹了,我什么都给你……”三年前的平安夜,陆深蒙住她的眼睛,带她走进装修了三个月的婴儿房。

墙壁刷成柔和的淡蓝色, crib上挂着小豆芽形状的风铃,衣柜里叠着二十套婴儿服,最小的那件只有巴掌大。

“医生说,我们有80%的概率生下健康宝宝。”

他吻着她的孕肚,“就算只有1%,我也会卖了房子救他。

夏夏,我们会是最幸福的三口之家。”

此刻,林知夏捏着那份写着“建议立即移植”的报告,看着陆深跪在地上跟小柳厮打,听着他母亲对工作人员说“我儿子被鬼迷了心窍”,突然想起婴儿房最后被改成了陆深的棋牌室,风铃被扔进垃圾桶,小豆芽图案的婴儿服,被他垫了麻将桌。

当红色的离婚章盖在协议书上时,窗外突然下起暴雨。

林知夏抱着豆豆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陆深被小柳抓花的脸,看着他母亲偷偷把存折塞进他口袋,突然感到一阵诡异的平静。

“妈妈,爸爸为什么哭呀?”

豆豆摸着玻璃窗上的雨痕,“他是不是舍不得我们?”

“因为他弄丢了最重要的东西。”

林知夏替女儿拢了拢外套,指尖触到口袋里的抗抑郁药瓶。

她想起昨夜在医院走廊写的遗书,想起今早删掉的“对不起”三个字,想起陆深曾经在暴雨中为她撑伞的模样。

手机突然震动,是医院发来的消息:“陆深先生己签署骨髓移植同意书,手术定在明日上午九点。”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豆豆正用蜡笔在离婚协议书背面画彩虹。

远处,陆深的母亲拽着他往车上走,男人一步三回头,眼神复杂得像团乱麻。

“妈妈,彩虹出来了!”

豆豆指着天边,笑容灿烂如昔。

林知夏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转身走进雨中。

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泪痕,却冲不掉十年感情留下的疤。

她知道,这场血色婚姻的终结,不是终点,而是重生的起点。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林知夏鼻腔发疼。

她攥着豆豆的小手,看着手术室门口的红灯亮起又熄灭,医生摘下口罩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陆先生呢?”

主刀医生皱眉,“没有供体,手术无法进行。”

林知夏的手机在此时震动,来电显示“陆深母亲”。

她按下接听键,老人的笑声混着麻将声传来:“林知夏,我儿子今早出门被车撞了,现在躺在ICU呢。

医生说啊,他这辈子都别想捐骨髓了——”“你做梦!”

林知夏捏碎了手里的缴费单,“我有他签字的同意书,还有医院的术前记录!”

“哟,你看看那同意书日期。”

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冷,“我让律师改成昨天了。

法律规定,术前24小时内反悔,不算违约哦。”

豆豆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女孩的指尖点着走廊电视屏:“妈妈,那是爸爸!”

林知夏猛地转头,急诊大厅的首播新闻里,陆深正对着镜头微笑,手臂上缠着纱布:“感谢好心司机送我来医院,只是轻伤,不影响明天的项目会议……”深夜的病房里,豆豆己经睡熟。

林知夏摸出枕下的抑郁药瓶,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数药片——原本30粒的药瓶,现在只剩12粒。

她想起三天前陆深母亲“贴心”地帮她去药房取药,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药盒底部粘着半张标签,她用镊子刮开,露出底下的英文:Lorazepam——劳拉西泮,剂量却是正常规格的三倍。

这种抗焦虑药若过量服用,会导致呼吸抑制,严重时可致死。

“林小姐,您的药。”

护士推开门,托盘里的药片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泽。

林知夏盯着那些药片,突然想起陆深情人小柳曾是药房导购,想起他母亲总说“吃了药就不会乱想了”。

她猛地打翻托盘,玻璃药杯摔在地上迸裂。

护士惊叫着后退,发间滑落的珍珠发卡滚到林知夏脚边——那是她去年送陆深母亲的生日礼物。

凌晨五点,住院部前台送来一个匿名信封。

林知夏撕开胶带,掉出的不是纸张,而是支录音笔。

按下播放键的瞬间,陆深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用她的名义借高利贷,就说投资失败。

对,找那种地下钱庄,利息滚起来比房价还快……”“深哥,这样会不会太狠了?”

是小柳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毕竟是豆豆的妈……”“狠?”

陆深突然笑了,背景里传来洗牌声,“你知道她大学时为了拿奖学金,怎么陷害同寝室的?

她啊,天生就是装纯的料子……”录音戛然而止。

林知夏摸出信封里的第二样东西:一张泛黄的诊断书,落款是“陆深,2005年3月,中度焦虑症”。

照片上的男人眼神空洞,正是他开始夜不归宿的那年。

原来,所有的背叛与算计,早在五年前就埋下伏笔。

清晨的阳光刺破云层时,林知夏堵在陆深公司门口。

他的西装上还沾着昨夜的酒气,看见她的瞬间,瞳孔里闪过一丝惊恐。

“我给你两个选择。”

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公安部备案的失踪人口记录,“要么现在跟我去医院,要么我告诉警察,你三年前伪造学历入职的事。”

陆深的脸瞬间煞白:“你怎么会……”“你以为销毁了老家的档案,就没人知道你是高中肄业?”

她逼近他,闻到他身上混杂的雪松香水与陌生体味,“你母亲昨天去改骨髓移植同意书时,柜员认出了她——当年举报你顶替别人上大学的,正是你母亲自己。”

男人突然剧烈颤抖,伸手去摸西装内袋。

林知夏早有防备,后退半步避开他的攻击,却见他摸出的不是武器,而是张皱巴巴的纸——小柳私生子的出生证明,父亲栏写着“陆建国”(陆深本名)。

“她跟我弟睡了。”

陆深的声音像破风箱,“那个野种,是我亲侄子。”

上午八点五十九分,林知夏拽着陆深冲进医院电梯。

男人的白衬衫上沾着她的血——那是他试图逃跑时,她用修眉刀划伤的。

“你以为拖死豆豆,就能跟小柳分钱远走高飞?”

她按住他手腕上的伤口,血珠渗进他的手表刻度,“昨晚我联系了省卫视的《今日说法》栏目,他们正在调取你转移财产的银行监控。”

陆深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疯狂:“你以为拿到骨髓,豆豆就能活?

实话告诉你,我早就买通了实验室——”“叮!”

电梯门打开,一群记者举着话筒涌上来。

最前面的女记者举起录音笔:“陆先生,请问您涉嫌伪造学历、转移夫妻共同财产,以及蓄意拖延女儿治疗的事,是否属实?”

林知夏摸出包里的骨髓配型报告,在闪光灯中展开:“这里有两份报告,一份是陆深的,另一份……”她看向走廊尽头的护士站,小柳正抱着私生子站在那里,孩子的眼睛与豆豆如出一辙,“是他亲侄子的。”

陆深的瞳孔猛地收缩。

远处,豆豆的主治医生举着新的配型结果奔跑而来:“林女士,找到了!

完全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