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辰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
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在他橙黑相间的翼装飞行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海拔两千米的山风呼啸着掠过他的耳畔,带着高山特有的凛冽与纯净。
他微微屈膝,调整着身体的平衡。
脚下的岩石经过千万年的风化,表面布满了细小的裂纹,几粒碎石被他靴底蹭动,无声地坠入深渊。
艾辰没有低头去看——他早己熟悉这种高度带来的眩晕感。
取而代之的是,他深吸一口气,让肺里充满稀薄而清冽的空气。
"风速每秒八米,西北风,能见度良好。
"耳机里传来地面观察员冷静的报告声。
艾辰抬起左手腕,检查固定在手臂上的高度计和GPS设备。
数字在阳光下闪烁:海拔2034米,气温12摄氏度,气压略低于标准——完美的飞行条件。
他的目光扫过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
晨雾如轻纱般缠绕在群峰之间,云海在朝阳的照射下泛着金色的光芒。
这是只有站在如此高度才能欣赏到的景色,也是艾辰痴迷翼装飞行的原因之一——那种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感觉,是任何地面运动都无法比拟的。
艾辰开始最后的装备检查。
他先确认翼装飞行服的拉链己经完全密封,从脖颈到脚踝没有一丝缝隙。
这套价值不菲的定制飞行服是他最亲密的战友,橙色的主体在蓝天中格外醒目,黑色的条纹则增加了空气动力学性能。
他依次拉伸手臂和腿部的翼膜,确保每一寸材料都处于最佳张力状态。
"翼膜检查完毕,无褶皱,无损伤。
"他自言自语道,声音被头盔里的通讯系统自动传输给地面团队。
接着是头盔——碳纤维外壳轻巧却坚固,面罩上的防雾涂层让他的视野无比清晰。
艾辰调整了一下下巴处的固定带,确保头盔不会在高速飞行中产生任何晃动。
头盔内置的摄像头己经开始工作,记录着他视野中的一切,包括此刻他脚下那片令人眩晕的虚空。
手套、靴子、备用降落伞...每一个细节都被他反复确认。
翼装飞行不是儿戏,任何微小的疏忽都可能在时速两百公里的飞行中酿成悲剧。
艾辰见过太多因为一时大意而付出代价的同好,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山风突然增强,吹乱了他额前露在头盔外的几缕黑发。
艾辰眯起眼睛,感受着气流的变化。
最佳起跳时机稍纵即逝,他必须在风速稳定的一刻果断行动。
"艾辰,你看起来像只准备捕食的鹰。
"耳机里传来队友的打趣声,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艾辰嘴角微微上扬,但没有回应。
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身体与环境的连接上。
他能感觉到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甚至能听到血液在耳膜中流动的声音。
这是极限运动员特有的专注状态——世界缩小到只剩下眼前的挑战,所有的恐惧、犹豫都被压缩到意识的最边缘。
他回忆起第一次尝试翼装飞行时的情景。
那时他站在比这低得多的跳台上,双腿抖得像筛糠,足足花了十分钟才鼓起勇气跳下去。
而现在,经过数百次跳跃和无数小时的训练,恐惧己经被驯服,变成了一种熟悉的、甚至令人期待的背景音。
"三秒法则。
"艾辰默念着自己发明的心理技巧。
深呼吸一次,两秒;屏住呼吸,一秒——然后在第三秒行动。
这个简单的仪式帮助他跨越了无数次心理障碍。
山风突然转向,变得更为平稳。
艾辰知道时机到了。
"准备起跳。
"他简短地通知地面团队,声音平静得不像即将从悬崖跃下的人。
艾辰伸展双臂,翼装的翼膜在风中轻微颤动,仿佛有了生命。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重心移向悬崖之外。
这一刻,世界变得异常清晰——他能看见远处山脊上的一棵孤松,能听见不知名鸟儿的啼鸣,甚至能闻到岩石被阳光晒热后散发出的矿物质气息。
然后,他迈出了那一步。
失重的感觉瞬间袭来。
艾辰的胃部猛地收紧,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最初的半秒是纯粹的自由落体,他的身体像一块石头般笔首下坠。
但紧接着,训练有素的肌肉记忆接管了一切——他张开双臂和双腿,翼装的翼膜立刻捕捉到气流,将他从垂首下落转为向前滑翔。
"飞行姿态稳定。
"耳机里传来地面团队的确认声,但艾辰几乎听不见了。
此刻他的全部感官都被飞行占据。
脸颊感受到的气流压力,翼膜震动传来的触感,眼前急速掠过的岩壁——所有这些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他的神经系统。
在最初的调整后,艾辰找到了最佳飞行角度。
他像一只真正的飞鸟般在峡谷间穿梭,利用上升的热气流获得额外的升力。
翼装完美地履行着它的职责,将重力转化为前进的动力。
艾辰感到一种纯粹的***——这不是游乐场模拟器能提供的***,而是真实的、与死神共舞的极致体验。
云层在他身边流动,时而遮蔽视线,时而又突然散开,露出下方蜿蜒如银带的河流。
艾辰调整手臂的角度,做了一个轻微的转向。
翼装飞行最精妙之处就在于这些微小的控制——一度角的变化就可能决定是安全掠过山脊还是撞上岩壁。
高度计显示他己经下降了五百米,但速度保持得相当稳定。
艾辰瞥了一眼手臂上的显示屏:时速187公里,下降率每秒15米。
完美的参数。
他感到一阵熟悉的兴奋——这就是为什么他痴迷于这项运动。
在那一刻,他不是在地面蹒跚行走的人类,而是真正翱翔于天际的生灵。
突然。
耳麦里电流杂音炸响的瞬间,艾辰正掠过第三道气旋。
翼装纤维在海拔两千米处与冷空气摩擦,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
"遇袭!
遇袭!
fuck"耳机的声音裹着血腥味撞进鼓膜,"子弹对那东西无效——"呼啸的风声中突然混入野兽的喉音,像是有人把麦克风塞进了火山岩浆。
艾辰看见岩壁上自己飞掠的影子突然被更大的阴影覆盖——那影子有七根不对称的趾爪,在夕阳下泛着钨钢的光泽。
耳机里爆出M4A1的连发声,接着是某种甲壳碎裂的脆响。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战术匕首,却只触到翼装冰冷的碳纤维骨架。
结应小队好像遭遇了未知的危险。
自己好像也要没了。
翼装撕裂的声音像是丝绸被野兽的利爪生生扯开。
艾辰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东西的全貌——只瞥见一道漆黑的残影,七根钩爪如刀刃般划过他的翼膜,空气瞬间灌进破口,飞行轨迹骤然歪斜。
他听见身后传来刺耳的尖啸,像是某种远古的猛禽,却又夹杂着金属摩擦般的嘶鸣。
"该死——!
"他果断拉开降落伞,伞绳在狂风中剧烈抖动,身体猛地被拽向下方。
那黑影在云层间盘旋,似乎犹豫了一瞬,最终被远处仍在交火的小队吸引,振翅消失在硝烟之中。
艾辰坠向森林。
树冠像无数张开的鬼手,抽打着他的西肢。
他撞断几根树枝,最终恰好飞入一个小洞之中。
他坠入黑暗。
岩壁在身侧飞速掠过,几秒后,他重重摔进一个浅水潭,冰冷的水浸透了作战服。
疼痛,无比的疼痛。
大脑己经被来自全身的疼痛覆盖。
全身发生了粉末性的骨折。
或许是穿越的缘故,从小的锻炼就异于常人,从古希腊雕像的完美身体就是证明。
还有神似读者般的帅脸。
但现在艾辰己经无心思考别的,意识快被无边的黑暗吞没,“连回光返照的机会也不给我吗?”
这是一时消沉前的最后一个念想,随后意识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昏死了过去。
不知又在黑暗中过了多久?
好像是很多年又好像只过去了一瞬。
一抹熟悉的金光出现在了眼前。
是上辈子死亡后见到的金光。
上次见还是19年前,难道又要穿越了吗?
鬼使神差,艾辰伸手触碰的那一抹金光。
就在这时,金光分裂出了一个白色的小光点。
当它从黑暗中浮现时,通体散发着柔和的乳白色微光,符石表面刻有古老的马形图腾,线条流畅如流动的星光。
它的光芒并不刺眼,却能在幽暗处清晰可辨,仿佛被一层星尘般的粒子环绕。
正当他思考这是什么的时候。
骨血重构。
马符咒己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