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火时发现被困的是仇人一家我选择了先救隔壁的一条狗

1 火场重生警铃，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毫无征兆地刺穿了消防站深夜的宁静。我叫陈峰，

是一名消防员。从床上弹起，穿上战斗服，冲向车库，整个过程我的身体像一台精密的机器，

只用了不到四十五秒。这是刻在我骨子里的本能。滑下出警通道，

红色的消防车已经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引擎在低沉地咆哮。我跳上车，戴好头盔，

抓过耳麦。“城西‘鎏金华府’A栋17楼发生火灾，火势猛烈，有人员被困，重复，

有人员被困！”“鎏金华府”……这个名字像一根钢针，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

开车的李响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峰哥，咋了？脸色这么难看？”我摇摇头，喉咙发干，

“没事，风大，眯了眼。”车窗外，城市的霓虹被我们尖锐的警笛撕扯得支离破碎。

我的心脏却比警笛叫得更响。鎏金华府，A栋17楼。那个地址，我化成灰都认得。三年前，

也是一个这样的夜晚，我开着车，副驾上坐着我的未婚妻，林雪。我们刚从婚纱店回来，

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幸福地规划着我们的蜜月旅行。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像脱缰的野狗，

无视红灯，拦腰撞了上来。我醒来时，躺在医院里。而林雪，再也没有醒过来。肇事司机，

叫林伟，鎏金华府A栋1701的业主。他醉驾，超速，闯红灯。证据确凿。

可他只被判了三年，缓期执行。因为他请了全城最好的律师，

因为他的家人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因为他们在法庭上，对着林雪冰冷的遗像，

没有一丝歉意，反而指责我们“不该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条路上”。林伟的妻子，

那个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的女人，在法庭外拦住我，

用不大但足够让我听清的声音说：“年轻人，别太执着，人死不能复生。为了一个死人，

毁了自己一辈子，不值当。给你这笔钱，够你在小地方买套房，再娶一个了。

”她轻蔑地丢下一张支票，像是打发路边的乞丐。我撕碎了支票，

也撕碎了对这个世界最后一点关于“公道”的幻想。从那天起，我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直到有一天，我路过消防队招新，看着那抹火焰橙，看着那些年轻而坚毅的脸庞，

我走了进去。我想，既然我的世界已经是一片焦土，那不如就去扑灭别人世界的火吧。

这三年，我出过上百次警，从火场里救出过老人，孩子，

孕妇……我以为我已经将那段过去埋葬在了每一次与死神的擦肩而过里。

2 烈焰抉择直到今晚。消防车呼啸着停在“鎏金华府”楼下。

冲天的火光几乎映红了半个夜空，黑色的浓烟如同张牙舞爪的魔鬼，

从A栋17楼的窗口疯狂涌出。玻璃炸裂的声音，人群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

构成了一副地狱般的景象。“队长，1701和1702都有人被困！1701是一家三口，

1702只有一个独居的女孩，但邻居说她养了条大狗！

”一个社区网格员焦急地跑过来汇报。我的心，沉到了谷底。1701，一家三口。林伟，

他那个刻薄的妻子，还有他们那个被宠坏的儿子。“陈峰！李响！你们第一梯队，

主攻17楼！水压已经接上，随时准备破拆！务必救出被困人员！

”队长王海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收到！”我回答得很大声，

似乎想用这声音压住胸腔里那头即将冲破牢笼的野兽。我和李响背着沉重的呼吸器，

提着破拆工具，冲进了大楼。热浪扑面而来，走廊里的消防警报已经因为高温而失灵，

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哑悲鸣。电梯不能用，我们只能强行军，冲上17楼。每一步，

都像踩在我的心上。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一半是冷静的专业知识——火场结构，逃生路线，

救援方案；另一半，却是林伟一家人那一张张令人作呕的脸。他们害死了我的林雪，

毁了我的人生，却依旧心安理得地住在这富丽堂皇的高楼里。而现在，我要去救他们？

用我这条他们曾经不屑一顾的命，去换他们那几条金贵的命？凭什么？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立刻被我掐灭。我是消防员，我的职责是救人。无论里面被困的是谁，是善人还是恶棍，

是朋友还是仇人，在火场里，他们都只有一个身份——待救者。这是我入职第一天，

在消防队队旗下的宣誓。楼道里已经满是浓烟，能见度极低。我们只能摸着墙壁，

依靠头灯那点微弱的光芒前行。越往上，温度越高，

空气里充满了塑料和织物燃烧后的刺鼻气味。“峰哥，小心！”李响拉了我一把，

一块烧得通红的天花板吊顶“哐当”一声砸在我刚才站立的位置。我点点头，继续向上。

十六楼到十七楼的楼梯口，火舌已经舔了出来，像一条火龙，封住了去路。“水枪掩护！

”我对着对讲机嘶吼。楼下的水龙立刻咆哮起来，一道白色的水柱精准地压制住火头，

为我们打开了一条短暂的通道。我和李响几乎是扑进了十七楼的走廊。这里已经是一片火海。

墙壁被熏得漆黑，防火门被烧得严重变形。1701和1702两扇门紧挨着，

火舌正从1701的门缝里贪婪地向外吞吐。“里面有人吗？消防队！

”我用破拆斧的斧背猛烈地敲击着1701的防盗门。门内，

传来一阵微弱的、夹杂着咳嗽的呼救声。

“救命……救命啊……快来人啊……”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利而惊恐。是林伟的妻子。

“我们是消防员！你们具体在哪个位置？不要靠近门！蹲下，用湿毛巾捂住口鼻！

”我按照救援流程大声喊话，试图稳定他们的情绪。“我们在客厅……快点！你们怎么才来！

想烧死我们吗？！”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刻起来，充满了指责。我捏紧了手里的破拆斧，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都这种时候了，她想的不是如何配合救援，而是责怪我们来得太慢。

“李响，准备破门！”我压下心头的怒火，对李响下令。液压破拆器发出沉闷的巨响，

死死咬住了门锁的位置。随着“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坚固的防盗门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一股夹杂着火星的热浪瞬间从门缝里喷涌而出，

将我们逼退了两步。“妈的，里面已经轰燃了！”李响骂了一句。这意味着里面的温度极高，

可燃物在高温下同时达到了燃点，整个空间都充满了火焰。救援的难度和危险性，

呈几何倍数增加。我们用水枪对着门缝扫射，压制住喷出的火焰，

然后我用撬棍奋力将门彻底撬开。客厅里，火光冲天。昂贵的真皮沙发，巨大的液晶电视，

墙上挂着的装饰画，都在熊熊燃烧。浓烟几乎占据了整个上半部空间。

我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阳台门口的三个人影。林伟抱着他十来岁的儿子，

他妻子则死死抓着他的胳膊，三个人挤在一起，瑟瑟发抖。他们看到了我们，

像是看到了救世主。3 生死对峙“快！快救我们出去！快！”林伟的妻子尖叫着。

林伟也抬起头，他的金丝眼镜掉了一只，头发被燎了几撮，名贵的西装上满是烟灰，

狼狈不堪。当他的目光透过我的防护面罩，和我对视的刹那，他愣住了。也许是我的眼神，

让他想起了三年前在法庭上那个绝望的年轻人。“是你？”他下意识地吐出两个字。

“别废话！跟我们走！”我没有理会他的错愕，声音冰冷地命令道。就在这时，

一阵“呜呜”的悲鸣，从隔壁传来。声音很轻，但在烈火燃烧的噼啪声中，却异常清晰。

是狗的叫声。1702的狗。我下意识地朝隔壁看了一眼。1702的门也已经被烧得焦黑，

但火势似乎没有1701这边猛烈。“先救我儿子！我儿子是长子长孙！他不能有事！

”林伟的妻子突然像疯了一样，指着她的儿子对我尖叫，“你们消防员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吗？

那就先救我们！我们纳了那么多税！”我死死地盯着她，

胸中的怒火几乎要比这房间里的火焰还要炽烈。纳税？为人民服务？三年前，

你们碾碎一个无辜生命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们也是人民的一份子？“所有人都得救，

按顺序来！”我强迫自己保持专业，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什么顺序！当然是我们先！

我们一家三口，隔壁就一条狗！一条贱狗的命能跟我们比吗？！”她歇斯底里地吼道。

林伟也反应了过来，他扶着墙站起来，指着我说：“我认得你！

你是那个……那个林雪的……男朋友？呵，真是巧啊。怎么，你想公报私仇，

看着我们被烧死？”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了我心脏最深处的伤口。

我笑了。隔着厚重的呼吸面罩，我的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公报私仇？如果我真的想，

我根本就不会冲上这该死的十七楼。如果我真的想，我只需要在外面多等五分钟，

等那根摇摇欲坠的房梁砸下来，一切就都结束了。可是，我是消防员。我的目光扫过他们。

林伟，色厉内荏，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算计。他的妻子，刻薄自私，到了生死关头，

想的依然是她那套“人分三六等”的逻辑。还有他们那个儿子，躲在父亲怀里，

惊恐地看着我，眼神里却没有丝毫属于孩子的纯真，反而是一种富家子弟特有的，

被人打扰了的怨毒。这一家人，从里到外，都烂透了。“呜……呜呜……”隔壁的狗叫声，

变得更加凄厉，更加绝望。它似乎也闻到了死亡的气息。突然，

头顶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咯吱”声。“峰哥！房梁！要塌了！”李响在我身后大吼，

一把将我向后拽去。我抬头，只见客厅正上方的一根承重梁，在烈火的炙烤下已经严重碳化，

一道狰狞的裂缝正在迅速扩大，无数火星和灰烬从裂缝中簌簌落下。它随时可能断裂！

一旦断裂，整个阳台的逃生通道就会被彻底堵死！林伟一家也看到了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快啊！你这个杀人犯！你想看着我们死吗？！”林伟的妻子彻底崩溃了，她不再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