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肚子饿了,泡包泡面吧。”
温岭熟练地将泡面泡好,然后刷起了手机。
他的第一件事情是确认自己与少女的合影还在不在,如果消失了,那未免也太诡异了。
果不其然,照片还在。
不对啊……照片在了也不对劲啊,照片是在的,那人呢?
她,究竟是谁啊?
温岭打算不去想这些,他打开QQ看到了同学的聊天群里居然是是99+,他很纳闷,平常不都是很安静的吗?
怎么今天?
于是他发消息:“怎么,私人复活啦,这么多消息?”
真正的帝君厨:“我趣,温岭复活了,快来看,牢米发枫丹版本的前瞻了”我推的凯尔希:“是啊是啊,枫丹的水神真好看,嘿嘿嘿”某不知名深渊王子:“凯尔希:博士,原神好玩吗?”
………看着越来越抽象的内容,温岭捂了捂脸,打开某站看了起来。
但是当他一睹那位水神的芳容时,整个人震惊了。
他满脸不可置信的掏出相册一翻,好家伙,不能说十分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合着富宁是芙宁娜是吧。
温岭在心里吐槽着。
不对呀?
你是芙宁娜?
那这位是谁?
芙宁娜:坏了,我成替身了(bushi)温岭不敢想了,虽然说长期的学习生涯导致他反射弧稍微有一点点长,但是这个真的细思极恐啊?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穿越一说?
或者说,就算是穿越了,在你眼前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也很恐怖好吗?
还有就是,作为水神的她,好像有点弱了。
从初见时她面对车辆的慌乱,以及要吃东西时的那种明显的满足感与后怕,怎么看都像是一位普通的少女啊?
他一开始也曾怀疑过这是coser,但先不说枫丹版本还没出买不买得到cos服的问题,要cos的这么还原,家庭条件肯定是不会差,怎么会有饿肚子?
就算一时间迷路回不了家,但是少女的那种疏离感与孤独感,还有那种常识到不能再常识的问题,也证明了她并非这个世界之人。
但,水神,你为何来此?
又为何,丝毫不顾及神明身份,以少女的形象和我一个普通人对话?
温岭不明白。
算了,事己至此,先吃面吧~………对于以上问题,芙宁娜表示她也不知道。
她的内心,被那个五百年前破败的枫丹,再一次触动了。
海风带着咸腥与某种陌生的、更深邃的腐朽气息,迎面扑来,几乎让芙宁娜窒息。
她站在记忆中是海岸广场的地方,脚下却不再是平整光滑的石砖,而是湿滑的淤泥与破碎的瓦砾。
她抬眼望去,视野里,是她阔别了五百年的枫丹,却也是一片她全然陌生的、被遗弃的废墟。
水,曾是枫丹流动的韵律与血脉,如今却成了它身上一道无法愈合的、溃烂的伤口。
海水不再是清澈的蔚蓝,而是泛着病态的、浑浊的灰绿,像一块巨大而肮脏的裹尸布,覆盖了低洼的城邦。
昔日回荡着歌剧咏叹调与轻盈舞步的街道与广场,如今沉没在死寂的水下,只有几根断裂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廊柱,如同溺毙巨人的手指,顽强地刺破水面,指向铅灰色的、低垂的天空。
那座她曾无数次登临,接受万众欢呼与瞩目的建筑,它们的穹顶己然塌陷,像一顶被践踏后遗弃的王冠,残留的金箔在惨淡的天光下,闪烁着微弱而讽刺的光。
风穿过空荡的窗洞与倾颓的拱门,发出呜咽般的低啸,不再是悠扬的琴声,而是废墟的挽歌。
水边原本洁白的石阶,覆满了深色的苔藓与黏稠的、不知名的水生植物,它们随着污浊的波浪蠕动,仿佛这座城市正在缓慢地被消化。
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潮湿与霉烂的气味,混合着海藻腐烂的腥甜,构成一种宣告终结的、令人作呕的芬芳。
芙宁娜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传来一阵清晰的刺痛,才让她确信眼前并非噩梦。
一种冰冷的、近乎实质的绝望,从脚底沿着脊椎缓缓爬升,冻结了她的血液。
五百年的时光,在她沉睡的棺椁之外,竟上演了如此彻底的一场死亡。
她记得每一块砖石原来的位置,记得每一扇窗户后可能亮起的温暖灯火,记得空气中曾流淌的香水、咖啡与刚出炉面包的香气……那些鲜活的、呼吸着的记忆,此刻与眼前这片死寂的、色彩剥落的残骸猛烈地冲撞着,几乎要将她的灵魂撕裂。
泪水无声地滑过她的脸颊,是滚烫的,却融化不了周遭一丝一毫的冰冷与死寂。
她站在那里,如同一尊被遗忘在时光尽头的、悲伤的雕像,与她曾深爱的、如今己死去的枫丹,一同沉没在这无边无际的破败之中。
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场大静谧。
曾经欢唱的人们,变成一片静谧;曾经热闹无比的店铺,变成一片静谧;曾经充满生机的枫丹,被静谧所笼罩。
静谧的时代,这是五百年前的真实写照。
枫丹人,无罪啊!
那造人的一腔情愿,究竟错在哪里呢?
厄歌莉娅,芙卡洛斯,你们也无罪啊!
凭什么,一点点小错就要举国陪葬?
即便这是第二次看到这样的景象了,芙宁娜仍然处于震惊与不安之中,她为受难的民众所不平,毕竟,神爱世人啊!
芙宁娜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是一个五百年前的梦。
镜中人开口,声音如潮汐轻抚海岸,“枫丹需要一个站在台前的水神。”
芙宁娜怔在原地。
她看见镜中的自己指尖轻点,一缕神性的光晕流转而出,没入她的胸膛。
那是权能的印记,更是命运的枷锁。
“从此刻起,你即是尘世七执政之一。”
镜中的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而我将沉入暗处,维系这片土地最初的平衡。”
芙宁娜感到神格在灵魂中扎根,随之而来的是五百年孤寂的预兆。
她望向镜中那个即将消逝的身影,忽然明白——这不是加冕,而是一场以永恒为期的独舞。
水镜归于平静时,她轻轻将手按在胸口。
那里跳动的不再是凡人的心,而是一个国度的重量,一场盛大演出的序幕,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