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学渣 学霸

1.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静得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我正在演算一道复杂的物理题，

一道阴影笼罩下来。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是谁。徐郸。青川中学无人不知的校霸。

他单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薄荷的清冽，钻入我的鼻腔。“喂，

陶芯。”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懒散和挑衅，“你不理我，是不是怕喜欢上我啊？

”周围响起一片细微的抽气声。我笔尖未停，迅速写下最后一个公式的解，

然后才缓缓抬起眼皮。他挑着眉，嘴角挂着一丝痞气的笑，英俊的脸庞在夕阳下轮廓分明。

我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是啊。”我开口，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他和周围竖着耳朵的人听清，“我好怕。”徐郸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2.徐郸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他预想过我的无数种反应，冷漠、无视、羞恼，

唯独没有这种平静的承认。他愣了几秒，随即嗤笑一声，

似乎想用更大的声音掩饰自己的失措：“你怕什么？”“怕麻烦。”我合上书，

将笔放进文具袋，“你很麻烦。”说完，我起身，拿起书包准备离开。他下意识伸手拦我，

手腕却被我轻轻避开。“陶芯！”他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带着一丝恼怒。我没回头，

径直走向楼梯口。身后，是他兄弟们打圆场的声音。“郸哥，别跟学霸一般见识，

她就这性子。”“就是，天仙哪是那么好追的。”我走出图书馆，晚风吹起我的发丝。

脸上平静，心里却不像表现得那么无所谓。徐郸这个人，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第二天，

事情果然失控了。徐郸当着全校的面，在升旗仪式后，抢过教导主任的话筒。“我，徐郸，

今天在这儿宣布一件事。”他声音张扬，传遍整个操场，“我跟高三一班的陶芯，打个赌。

一个月内，她要是喜欢上我，就算我赢。要是我输了，我绕着操场裸奔十圈！”全校哗然。

我站在人群里，瞬间成了所有目光的焦点。那些视线像针，密密麻麻扎在我身上。

教导主任气得脸都绿了，冲上去抢话筒，却被徐郸灵活躲开。他看着我的方向，

目光灼灼：“陶芯，你敢不敢接？”我没说话。这种时候，我说什么都是错。接，

是自降身份。不接，是示弱。徐郸似乎笃定我不会回应，他对着话筒，

自顾自地宣布：“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然后，他把话筒随手一扔，

在主任的咆哮声中，潇洒地跳下主席台，带着一群人扬长而去。接下来的日子，

我的生活彻底乱了套。徐郸的追求攻势铺天盖地。他会带着一群人，在我去食堂的路上堵我，

把所有窗口的饭菜都买下来，只为让我选。我转身就走，他就在后面喊：“陶芯，

不吃饭怎么考清华！”他会在我课间去洗手间时，让他的“小弟”在走廊两端清场，

美其名曰“为学霸扫清学习之外的一切障碍”。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目不斜视。

他甚至花钱买通了我后桌的男生，每天上课，我的背后都有一双眼睛盯着。只要我回头，

就能看到徐郸通过他手机视频传来的那张放大的俊脸。我向老师举报，老师找他谈话。

他当面认错，态度诚恳。一出办公室，变本加厉。他像一株疯狂生长的藤蔓，

强硬地挤进我密不透风的生活，试图将我缠绕窒息。班上的同学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复杂。

有同情，有嫉妒，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流言蜚语四起。

“陶芯是不是早就跟徐郸有一腿了？不然徐郸能这么上心？”“装什么清高，校霸追欸，

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吧。”我屏蔽掉所有声音，把所有时间都用来刷题。

书本和试卷是我唯一的避难所。那天晚自习，教室停电。一片黑暗和尖叫中，

我冷静地从书包里拿出备用的小台灯，打开。一束光亮起，

也照亮了我旁边不知何时坐下的人。是徐郸。他不知什么时候溜进了我们班，

就坐在我旁边的空位上。“怕不怕？”他压低声音问。“怕。”我头也不抬，

继续演算一道数学题。他似乎对我的回答上了瘾，每次得到的答案都出乎他意料，

这让他更有兴趣。“怕黑？”“怕你耽误我学习。”我说。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这道题辅助线画错了。”我笔尖一顿。

这是一道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的压轴题，我研究了一晚上，毫无头绪。

他指了指我的草稿纸：“这里，连接DE，做AF的平行线，利用相似三角形性质，

三步就能解出来。”他的声音清晰，逻辑分明，完全不像一个常年盘踞年级倒数榜的人。

我有些错愕地抬头看他。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你怎么会......”“我怎么会不会？”他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在你眼里，

我是不是就是个只会打架的蠢货？”我没说话。来电了。教室里的灯瞬间亮起，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徐郸站起身，在我惊疑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晃出了教室。

我看着草稿纸上他指过的位置，按照他的思路画了辅助线。脑中豁然开朗。

这道困扰我许久的难题，真的迎刃而解。徐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3.我对徐郸的认知，

在那天晚上彻底动摇。第二天，学校公布了这次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市级初赛名单。

我在名单上看到了我的名字，意料之中。但在我名字下面一行，

我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徐郸。整个年级都炸了。“徐郸参加数学竞赛？

他连及格都难！”“肯定是去捣乱的，想在考场上骚扰陶芯。”“学校怎么会同意他报名的？

简直是胡闹！”我也想不通。但昨晚他解题的思路在我脑中挥之不去。下午放学，

我在校门口被拦下。不是徐郸，是另一个男生。林子轩，我们班的班长，

成绩常年稳居年级第二。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文质彬彬：“陶芯，一起走吗？

正好有些竞赛的问题想跟你讨论。”林子轩是公认的“白月光”，家境好，性格温和，

是很多女生暗恋的对象。我对他没什么感觉，但也不讨厌。“好。”我点了点头。

我和林子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讨论着竞赛的题目。他思路清晰，见解独到，

和他的交流让我很愉快。走到一个巷子口，林子轩忽然停下脚步。“陶芯。”他看着我，

眼神认真，“离徐郸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我还没来得及回答，

巷子里就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穿着外校校服的小混混，把一个人堵在墙角。看身形，是徐郸。

“郸哥，听说你最近在泡马子，都不跟兄弟们玩了？”为首的黄毛语气不善。“滚。

”徐郸的声音很冷。“哟，脾气还挺大。”黄毛狞笑一声，“听说你爸又进去了？

你妈是不是又跑了？没人管教的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横？”徐郸没说话，

但他的拳头握紧了。“怎么，想动手？”黄毛身后几个人围了上来，手里还拿着钢管。

林子轩拉住我的手腕，低声说：“我们快走，别惹事。”我看着巷子里的徐郸，他孤身一人，

背影挺直，像一头被困的野兽。那一刻，我没由来地想起了昨晚他在黑暗中明亮的眼睛。

我挣开林子轩的手。“你们在干什么？”我走了过去，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再不走，

我报警了。”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徐郸。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震惊，有不解，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黄毛上下打量我，吹了声口哨：“这就是郸哥的新马子？正点啊。

小妹妹，别怕，我们跟你哥哥闹着玩呢。”“我数三声。”我拿出手机，解锁屏幕，

作势要拨号。那几个混混对视一眼，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黄毛啐了一口，

恶狠狠地指着徐郸：“算你小子运气好。我们走！”一群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巷子里只剩下我和徐郸。气氛有些尴尬。

“你......”“你......”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你先说。”他说。

“你为什么报名数学竞赛？”我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他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

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想试试换个活法，不行吗？”他答非所问，

语气里带着一丝玩世不恭。“你刚刚，”我犹豫了一下，“谢谢你。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头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陶芯，

你是不是搞错了？”他抬起头，眼神恢复了平日的戏谑，“我不需要你帮忙。还有，

别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我，我恶心。”他的话像刀子，很伤人。我看着他，忽然觉得，

那个在全校面前宣布赌局的张扬校霸，那个在黑暗中轻易解开难题的神秘少年，

和眼前这个浑身是刺的孤狼，都是他，也都不是他。他戴着一层又一层的面具，

没人知道哪张脸才是真的。“另外，”他站直身体，一步步向我逼近，

直到我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我们的赌约还在继续。你刚刚主动过来，

是不是已经有点喜欢我了？”他靠得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

压过了那若有若无的烟草味。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没有半分玩笑。“不是。

”我冷静地回答，“我只是不想看到我们学校的学生在校外被欺负。”我推开他，转身离开。

“陶芯！”他在身后喊我，“我妈没跑，她只是生病了，在住院。”我的脚步顿了顿，

但没有回头。林子轩还等在巷子口，看到我出来，松了口气：“你没事吧？太冲动了，

徐郸那种人，我们不该......”“林子轩。”我打断他，“谢谢你等我，

不过我想一个人走。”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脑子里反复出现徐郸的样子。

他被围堵时的孤单背影，他说“我妈只是生病了”时的倔强。这个赌局，从一开始，

或许就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简单。4.竞赛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和徐郸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