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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29

虞晚在聚会上玩“盲盒挑战”,抽中“舔异性脚趾”时毫不犹豫跪了下去。

视频传到靳砚手机里,他正给岳父签病危通知书。当晚所有参与者都被靳砚牢牢记住了。

第一章靳砚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着,没什么规律,一下,又一下。

仪表盘幽蓝的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下颌线绷得死紧。医院消毒水那股子呛人的味儿,

好像还顽固地粘在他西装外套的纤维里,怎么都散不掉。

刚把岳父虞国栋那张薄得吓人、字却重得能砸死人的病危通知书签了,

笔尖划破纸的“沙啦”声还在耳朵里磨。手机在副驾座位上,屏幕突然亮了一下,又一下。

不是电话,是微信消息,连着串地涌进来,带着一种不依不饶的劲儿。他瞥了一眼,没动。

红灯,刺眼的红。他踩死刹车,身体随着惯性微微前倾。那股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

混着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堵在胸口。手指终于离开方向盘,伸过去,划开屏幕。

一个没备注的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预览图很小,很模糊,

但里面那个穿着亮片吊带裙、笑得眼睛弯弯的女人,烧成灰他也认得。虞晚。他点开。

画面猛地放大,清晰得刺眼。光线很暗,

是那种KTV包厢特有的、能把人照得五迷三道的旋转彩灯。背景音嘈杂得要命,

鬼哭狼嚎的歌声、拍桌子跺脚的起哄声,混在一起,嗡嗡地冲击着耳膜。“晚姐!晚姐!

晚姐!”一群人围成个半圆,拍着手,跺着脚,脸都兴奋得扭曲变形,声嘶力竭地喊着。

圈子中心,虞晚站在那儿,手里捏着个花花绿绿的小纸团,

脸上是那种被酒精和气氛烘托出来的、近乎亢奋的笑容,双颊绯红,眼神亮得惊人。她旁边,

一个穿着花衬衫、头发抹得油亮的男人,周赫,正咧着嘴,一手举着手机对着她拍,

另一只手夸张地挥舞着,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镜头上了:“开!开!晚姐手气最旺!开个大的!

”另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恨不得把所有亮片都穿身上的女人,林蔓,挤在虞晚另一边,

尖着嗓子喊:“盲盒挑战!开到啥做啥!晚姐,别怂啊!大家可都看着呢!”虞晚咯咯地笑,

身体微微晃着,带着点醉态的娇憨。她没看任何人,目光就黏在手里那个小纸团上,

手指灵巧地一捻,纸团展开。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一秒,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脸上,

等着她念出来。虞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极快,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

那笑容又扬了起来,甚至比刚才更盛,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近乎挑衅的艳丽。她抬起头,

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兴奋得发红的脸,最后,竟然落在了那个花衬衫周赫身上。她没说话,

只是扬了扬手里的纸条,然后,在所有人骤然爆发的、几乎要掀翻屋顶的狂呼和口哨声中,

她做了个让靳砚全身血液瞬间冻住的动作。她往前走了两步,走到周赫面前。

周赫脸上的得意和猥琐几乎要溢出来,他故意把穿着人字拖的脚往前伸了伸,

脚趾头还得意地动了动。虞晚看着他,脸上还是笑着的,然后,她慢慢地,慢慢地,

屈下了膝盖。靳砚的呼吸停了。他死死盯着屏幕,

手指捏得手机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医院冰冷的白墙,岳父灰败的脸,

病危通知书上自己签下的名字,还有眼前这屈膝一跪的画面,在他脑子里疯狂地搅动、碰撞。

视频很短,只有十几秒。

在虞晚的膝盖即将触到那肮脏的地毯、她的头低垂下去、长发滑落遮住侧脸的瞬间,

画面戛然而止。最后定格的,是周赫那只伸出来的、趾缝里可能还带着灰的脚,

和虞晚那一截弯折下去的、脆弱又刺眼的后颈。红灯变绿。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响了喇叭,

一声,两声,尖锐地撕破车内的死寂。靳砚没动。他像一尊被焊死在驾驶座上的石像,

只有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因为过度用力,指关节泛出骇人的青白色,手背上青筋虬结,

突突地跳着。屏幕暗了下去,映出他自己模糊而扭曲的倒影。那双眼睛里,

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沉下去,沉进一片深不见底、冰冷刺骨的寒潭里。

刚才签病危通知书时压在心口的那块巨石,仿佛被这十几秒的视频瞬间击穿,轰然崩塌,

碎成无数尖锐的冰棱,扎进五脏六腑,带来一种近乎麻木的剧痛。喇叭声还在响,

一声比一声急促。靳砚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又冷又硬,像刀子一样刮过喉咙。

他狠狠把手机屏幕朝下,砸在副驾驶的真皮座椅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他挂挡,踩油门。

黑色的轿车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猛地咆哮着冲了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瞬间汇入前方流动的车河,只留下尾灯两道猩红的光,在夜色里拉出长长的、愤怒的轨迹。

车厢里,死一样的寂静。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单调的嘶嘶声。消毒水的味道,

似乎被另一种更浓烈、更腥膻的铁锈味取代了。那是从他牙根里渗出来的味道。

第二章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像无形的拳头,一下下砸在虞晚的太阳穴上。

空气里混杂着浓烈的香水味、酒精味,还有食物残渣发酵的甜腻气息,闷得人喘不过气。

水晶吊灯旋转着,把破碎的光斑胡乱地甩在包厢里每一张兴奋到变形的脸上。“喝!晚姐,

再来一杯!养鱼呢?”林蔓端着个倒得满满的酒杯,身体蛇一样扭过来,

半个身子几乎要挂到虞晚身上,浓郁的香水味熏得人头晕。她细长的指甲涂着猩红的蔻丹,

在迷离的光线下像某种危险的信号。虞晚胃里一阵翻腾,刚才灌下去的那些混合液体在灼烧。

她强撑着推开林蔓递过来的酒杯,脸上努力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声音却有点飘:“不行了蔓蔓,真…真到量了。”“到量?

”旁边一个穿着紧身豹纹T恤、头发染成奶奶灰的男人,徐泽,怪叫一声,

挤眉弄眼地凑过来,“晚姐,这才哪到哪?夜生活刚开始呢!是不是怕你家靳总查岗啊?

”他故意把“靳总”两个字咬得很重,带着点酸溜溜的揶揄。“就是就是!”周赫立刻接腔,

他今天穿了件花里胡哨的夏威夷衬衫,领口敞着,露出小半片刺青。

他晃着手里还剩半瓶的洋酒,另一只手拿着手机,镜头一直若有若无地对着虞晚的方向。

“靳砚那家伙,整天板着个脸,跟谁欠他几百万似的。晚姐,出来玩就放开点嘛!

他还能把你吃了?”“周赫!”林蔓嗔怪地拍了他一下,眼波流转,又看向虞晚,

声音甜得发腻,“晚晚,别理他们。不过说真的,你家靳砚管得也太严了吧?

这都什么年代了,女人还不能有点自己的空间和乐子?”她凑得更近,压低声音,带着蛊惑,

“你看你,多漂亮,多招人喜欢,干嘛活得那么憋屈?今天,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对啊晚姐!开心最重要!”“就是,靳总又不在,怕啥!

”“晚姐,玩个游戏呗!活跃下气氛!”起哄声浪一波高过一浪,像粘稠的糖浆,

裹挟着人往下沉。虞晚感觉脑子更晕了,那些声音钻进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看着林蔓那张精心描绘、写满“为你好”的脸,看着周赫手机镜头闪烁的红点,

看着徐泽和其他人脸上毫不掩饰的、等着看戏的兴奋。

一种莫名的烦躁和一种被架起来的、骑虎难下的感觉交织着。

她讨厌靳砚那张永远没什么表情的脸,

讨厌他那种掌控一切、仿佛她只是他一件精致摆设的感觉。压抑太久了。酒精在血管里奔流,

烧掉了最后一点理智的堤坝。“行!”虞晚猛地一扬下巴,声音拔高,

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尖锐,“玩就玩!怕你们啊?什么游戏?说!”“痛快!

”周赫第一个跳起来,兴奋地搓着手,脸上的横肉都在发光,“就知道晚姐够飒!

”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扎着彩带的、看起来挺精致的纸盒子,

盒子侧面用马克笔潦草地写着四个大字:盲盒挑战。“规则简单!

”周赫把盒子“咚”地一声放在堆满酒瓶和果壳的茶几上,唾沫横飞,“里面全是小纸条,

写着各种‘小挑战’!抽到啥,就得当场做啥!不许赖账!大家作证!”他环视一圈,

眼神最后落在虞晚身上,充满了怂恿和看好戏的意味。“盲盒挑战?”林蔓夸张地捂住嘴,

眼睛却亮得惊人,“听着就***!晚晚,你先来!你手气肯定好!”“对对对!晚姐先来!

”“开个大的!开个大的!”“晚姐!晚姐!晚姐!”起哄声瞬间达到顶点,

几乎要把屋顶掀翻。所有人都围拢过来,无数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虞晚身上,

带着***裸的期待和亢奋。手机镜头更多了,不止周赫,徐泽、林蔓,还有好几个看热闹的,

都举了起来,屏幕的冷光在昏暗的包厢里格外刺眼。虞晚的心脏在酒精和声浪的夹击下,

咚咚咚地狂跳,像要撞出胸腔。她看着那个花花绿绿的盒子,像看着一个潘多拉魔盒。

一种巨大的、被裹挟的眩晕感攫住了她。她讨厌这种被围观的感觉,

但另一种更强烈的、想要证明什么、想要打破什么的冲动,压倒了那点不适。“好!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伸出手,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猛地探进那个敞开的盒口。里面是厚厚一沓折叠的小纸条,冰冷,带着纸质的粗糙感。

她胡乱地抓了一个出来,紧紧攥在手心。“开!开!开!”整齐划一的喊声震耳欲聋。

虞晚深吸一口气,包厢浑浊的空气呛得她喉咙发痒。她展开那张被捏得有些发皱的纸条。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只有背景音乐还在不知疲倦地轰鸣。

所有的目光都死死钉在她脸上,等着她宣判。纸条上的字,像烧红的烙铁,

烫进了她的视网膜。舔一位在场异性的脚趾,持续十秒。时间仿佛凝固了。

虞晚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捏着纸条的手指抖得厉害。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瞬间浇灭了酒精带来的燥热。她猛地抬头,

撞进周赫那双毫不掩饰、充满了下流期待的眼睛里。他咧着嘴,无声地笑着,

甚至故意把穿着人字拖的脚往前挪了挪,脚趾头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粗鄙。

“写的啥啊晚姐?念出来啊!”徐泽急不可耐地催促,脖子伸得老长。“对啊,念出来!

别想蒙混过关!”林蔓也尖声附和,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和好奇。“念!念!念!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那声音像无数根针,扎在虞晚的神经上。她看着纸条上那行字,

又看看周赫那只伸出来的脚,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恶心得想吐。

巨大的羞耻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想把纸条撕碎,想尖叫着冲出去。

但周围那些灼热的目光,那些高举的手机镜头,还有林蔓那句“别怂啊”的***,

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她死死地捆在原地。她不能认输,不能在他们面前露怯,

尤其是在这些一直觉得她被靳砚“管死”了的人面前。一股邪火猛地窜了上来,

烧掉了最后一丝犹豫和羞耻。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要永远活在靳砚的阴影下?

凭什么她不能放纵一次?一次!就这一次!

她脸上那点残存的苍白瞬间被一种近乎病态的、孤注一掷的潮红取代。

她甚至扯出了一个极其艳丽、极其刺眼的笑容,目光直勾勾地投向周赫,

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挑衅。“好啊。”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音乐,

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有点甜腻,“周赫,便宜你了。”“哇哦——!!!

”惊天动地的口哨声、尖叫声、拍桌跺脚声轰然炸响,几乎要掀翻整个包厢。

手机镜头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全部聚焦过来。在无数道兴奋到癫狂的目光注视下,

在那些闪烁不停的手机冷光中,虞晚向前迈了一步。高跟鞋踩在黏腻的地毯上,

发出轻微的闷响。她走到周赫面前,无视他脸上那副得意忘形、仿佛中了头彩的表情。然后,

她慢慢地,慢慢地,屈下了膝盖。昂贵的亮片裙摆扫过肮脏的地毯,沾上不明的污渍。

她低下头,浓密的卷发滑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俏的、绷紧的下巴。

她的身体弯折成一个极其卑微、极其刺眼的弧度。周赫那只穿着廉价人字拖的脚,

就停在她低垂的脸庞前。脚趾缝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灰黑色的污垢。

包厢里的喧嚣达到了顶点,变成了疯狂的嘶吼和尖叫。闪光灯此起彼伏,像一场荒诞的庆典。

虞晚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她深吸了一口气,

那口气里混杂着劣质皮革、汗液和酒精的恶心味道。然后,她凑了过去。

第三章“滴——滴——滴——”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冰冷的电子音,

在ICU病房外的走廊里回荡,像某种倒计时的钟摆。惨白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

把墙壁、地板、还有靳砚身上那件挺括的黑色西装,都照得一片死寂的冷硬。

他背靠着冰凉的墙壁,身体站得笔直,像一杆***冻土里的标枪。只有垂在身侧的手,

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泛着一种近乎透明的青白色,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留下几个深陷的月牙印,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岳父虞国栋那张灰败的、插满管子的脸,

隔着厚厚的玻璃,在视野里模糊晃动。病危通知书上自己签下的名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脑子里。“靳先生,”穿着淡蓝色护士服的年轻护士走过来,

声音放得很轻,带着职业性的谨慎,“虞老先生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但还在危险期,

需要密切观察。您…要不要先去休息室坐会儿?这里有我们看着。

”靳砚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视线落在护士脸上,那眼神空洞得吓人,

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任何情绪,却让年轻护士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不用。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他移开目光,重新投向那扇隔绝生死的玻璃窗。护士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有些不安地快步离开了。走廊里又只剩下那单调的“滴滴”声,

和他自己沉重得几乎凝滞的呼吸。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不是电话,

是微信消息特有的短促提示音。靳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他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没有动。几秒后,又一声震动传来。接着,是第三声,

第四声……像某种不知疲倦的催命符。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

将那只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的手从身侧抬起,伸进西装内袋。动作僵硬,

仿佛每一个关节都生了锈。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手机外壳,带来一阵细微的麻意。拿出来。

屏幕是亮的。锁屏界面上,一连串的微信消息预览,来自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最上面一条,是彩信。预览图很小,很模糊,但那个穿着亮片吊带裙的身影,

像一道淬毒的闪电,瞬间劈开了他混沌的意识。虞晚。他盯着那个小小的、模糊的预览图,

足足有十几秒。走廊里惨白的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冷硬的线条,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急速地冻结、碎裂、沉沦。指尖划过屏幕,解锁。

点开那条彩信。视频开始播放。昏暗旋转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鬼哭狼嚎,

一张张兴奋到扭曲的脸……然后,是中心。那个他无比熟悉的女人,手里捏着纸条,

脸上是那种被酒精点燃的、近乎癫狂的笑容。她展开纸条,笑容僵住,随即又扬起,

艳丽得刺眼。她看向周赫,那个穿着花衬衫、一脸下流猥琐的男人。“好啊。周赫,

便宜你了。”她的声音,透过手机劣质的扬声器传出来,

带着一种奇异的甜腻和破罐破摔的放纵,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捅进了靳砚的耳膜。然后,

他看到他的妻子,虞晚,穿着他亲自挑选的昂贵裙装,在无数道目光和手机镜头的聚焦下,

在震天的起哄和口哨声中,慢慢地,屈下了她高贵的膝盖。裙摆扫过肮脏的地毯。她低下头,

长发遮住了脸。身体弯折成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弧度。

周赫那只穿着人字拖、趾缝可能还带着污垢的脚,就停在她低垂的脸前。视频很短,

在虞晚的头颅即将低垂到那个令人作呕的位置时,戛然而止。最后定格的画面,

是周赫那只伸出来的、丑陋的脚,和虞晚那一截弯折的、脆弱的脖颈。“啪嗒。”一声轻响。

是靳砚的手机,从他僵硬的手指间滑脱,掉落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屏幕朝下,

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维持着那个伸手的姿势,一动不动。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走廊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那单调的“滴滴”声,一声,又一声,敲打着死寂的空气。

几秒钟后,也许是几分钟,靳砚终于动了。他极其缓慢地弯下腰,

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他伸出那只刚才还紧握成拳、此刻却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的手,

捡起了地上的手机。屏幕已经黑了,像一块冰冷的墓碑。他直起身,将手机紧紧攥在手里,

金属外壳硌着掌心的皮肉。他抬起头,再次看向ICU病房那扇厚厚的玻璃窗。玻璃窗上,

映出他自己模糊的倒影。脸色是一种失血过多的惨白,嘴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

而那双眼睛……刚才还空洞死寂的眼睛,此刻却像被地狱的业火点燃,

翻涌着一种近乎实质的、狂暴的、毁灭一切的黑色风暴!那风暴深处,是彻骨的冰寒,

是能将灵魂都冻裂的恨意!他死死盯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

盯着那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眼睛。胸腔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喉结艰难地滚动,

一股浓烈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口。“咳……”他猛地侧过头,

用手背死死抵住嘴唇,压抑着那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和眩晕。手背上,青筋暴起,

像盘踞的毒蛇。再抬起头时,他脸上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平静。

像暴风雪来临前,死寂的荒原。他最后看了一眼玻璃窗内那个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老人,

眼神复杂难辨。然后,他猛地转身。皮鞋的硬底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咔、咔、咔”的脆响,一声比一声重,一声比一声急,在空旷死寂的走廊里,

敲打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斩钉截铁的节奏,朝着电梯口的方向,决绝地走去。那背影,

挺直如刀,却散发着比ICU更冷的寒气。第四章厚重的丝绒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将窗外城市的喧嚣和霓虹彻底隔绝。书房里只开了一盏低矮的落地台灯,

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书桌一角,其余空间都沉在浓稠的黑暗里,像蛰伏的巨兽。空气凝滞,

带着一种陈年纸张和昂贵木料混合的沉闷气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金属气息。

靳砚陷在宽大的黑色皮质转椅里,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在暗影中锁定猎物的豹。

台灯的光斜斜打在他半边脸上,勾勒出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薄唇,

另一半脸则完全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

像两点寒星,没有温度,只有一种近乎非人的专注和冷静。他面前的宽大书桌上,

摊开着几份文件,旁边放着一台屏幕幽幽发亮的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上,

打开的窗口密密麻麻,全是各种网页、文档、表格和聊天记录。其中一个窗口,

着一段经过技术处理、放大了数倍的视频片段——正是虞晚在包厢里屈膝、低头的那十几秒。

靳砚的目光,像最精密的扫描仪,一寸寸地掠过屏幕上定格的每一张脸孔。

那些在昏暗灯光下兴奋扭曲的面容,此刻被高清放大,

每一个毛孔里的贪婪、猥琐、幸灾乐祸都无所遁形。鼠标移动,

准地悬停在一个举着手机、笑得最是猖狂、唾沫星子似乎都要喷出屏幕的男人脸上——周赫。

旁边弹出一个信息框:周赫,男,32岁。

名下产业:“赫兹”酒吧解放西路237号。经营状况:近半年流水异常,

疑涉违规销售管制类酒水及未申报收入。税务记录:存在明显漏洞。个人征信:高额负债,

多次小额贷款逾期。关联人:……光标移动,

落在一个穿着暴露、妆容浓艳、正对着镜头比V字手势的女人脸上——林蔓。林蔓,女,

28岁。任职:新锐广告公司创意部。财务状况:近期有大额不明资金流入,

疑涉网络高息贷款“美颜贷”平台,年化利率超300%。

个人隐私:曾于“臻美”整形医院进行多次手术隆鼻、丰唇、削骨,

留有全套术前术后对比影像及贷款协议。

社会关系:与公司副总存在不正当往来……再移动,

锁定一个挤在人群边缘、眼神闪烁却同样举着手机拍摄的瘦高男人——徐泽。徐泽,男,

30岁。职业:自由摄影师无固定工作室。个人习惯:长期混迹夜店,私生活混乱,

有多次“***”记录部分涉及金钱交易。

电子设备:常用手机型号iPhone 13 Pro Max,云备份开启,

云端存有大量私密照片及通讯录信息。住址:景明公寓B座1703。

弱点:高度恐高……靳砚的目光在徐泽的信息上停留了几秒,尤其是“恐高”那两个字,

眼底的寒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像冰层下流动的暗河。他移动鼠标,点开另一个加密文件夹。

里面是几张翻拍的照片,像素不高,

但能清晰辨认出是虞晚和一个年轻男人在咖啡馆角落亲密交谈,男人亲昵地抚摸她的头发,

还有一张,是两人前后脚进入一家酒店旋转门的背影。照片右下角有日期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