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太子杀三太子大结局

血顺着青砖缝流到我鞋底，黏糊糊，冰凉凉。我僵在荒宅的破门框后面，呼吸卡在嗓子眼，

一点声音不敢出。巷子口那两声闷响，我以为是谁家倒了破箩筐。好奇心害死人，真没说错。

等我扒着门缝看清，地上已经躺了个人，穿着不差的绸缎衣服，胸口洇开一大片暗红。

站着的那个，一身玄色暗纹锦袍，侧脸冷得像腊月的石头。三皇子萧承稷。

他手里那把短刀还在往下滴血珠，一滴，两滴，砸在青砖上，声音闷得吓人。

他像是察觉了什么，猛地转头，视线精准地钉死在我藏身的门洞。完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手脚瞬间冰凉。他朝我这边走过来，步子不紧不慢，踩在寂静的夜里，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尖上。我后背死死抵着冰冷的土墙，退无可退。月光惨白，

照亮他半边脸，那双眼睛黑沉沉，没有一丝活气儿，看得我浑身汗毛倒竖。“看见什么了？

”他的声音不高，平平淡淡，跟问“吃了没”一个调子，可那股子寒意能冻死人。

我喉咙发紧，使劲摇头，

舌头像打了结：“没…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就是…路过…迷路了…”他扯了下嘴角，

那点弧度冷得刺骨：“路过？这荒宅野地，你一个女子，深更半夜，迷路？

”刀尖在他手里转了个圈，寒光一闪。我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死，绝不能死在这儿！苏令娴，你得活着！爹娘还在家等着呢！

“殿下！”我几乎是尖叫出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真什么都没看见！我保证！

我这就滚！滚得远远的！求您…”“晚了。”他打断我，目光扫过我，

像在看一件碍事的垃圾，“人，是你捅死的。”什么？我懵了。

地上那死人的血都快流到我脚边了！“你叫苏令娴，是吧？”他报出我的名字，语气笃定，

“城西苏记酒铺苏老三的女儿。一个时辰前，你因不满这位过路的王掌柜压价，起了争执，

怀恨在心，尾随至此，趁其不备，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刀，连刺两下。”他说得慢条斯理，

像在讲一个早就写好的话本子，“证据嘛…你袖口沾了血，凶器，”他手腕一翻，

那把刚杀了人的短刀塞进我僵硬的手里，“在这儿。”冰冷的金属贴着我的掌心，

沾着湿漉漉的血腥气，恶心得我差点吐出来。我像被毒蛇缠住，想甩开，

却被他冰冷的目光死死摁住。“要么，你现在就去顺天府投案，当个‘一时激愤’的杀人犯。

运气好，判个流放。”他顿了顿，声音更冷，“要么…做本王的共犯。选一个。

”这哪是选择？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认罪，爹娘怎么办？流放三千里，不死也脱层皮！

不认？他捏死我比捏死蚂蚁还容易！冷汗顺着我的额角往下淌，心跳快得要炸开。我看着他，

那张俊美却毫无人气的脸，在月光下像索命的阎罗。不能硬碰硬，我得活着出去。

“我…”我声音抖得厉害，手指死死抠着那把短刀的刀柄，强迫自己迎上他的视线，

“我…我选…选殿下。”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意料之中的嘲弄。“很好。拿着刀，跟我走。”他转身，

没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仿佛那只是一堆无用的尘土。我浑身僵硬地跟在他身后，

手里攥着那把要命的刀，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夜风卷着血腥味，钻进我的鼻子，

提醒我刚刚经历了什么。共犯？我苏令娴，清清白白活了十七年，成了杀人凶手的同伙？

还是当朝皇子的！回到他那处隐秘的别院，他把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丢给我。“拿着，

安顿好你自己，别惹事。管好你的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

“否则，你知道后果。你爹娘的铺子，你弟弟的私塾…”后面的话他没说，

但那冰冷的威胁像毒蛇一样缠上我的脖颈。“知道，殿下。”我低下头，死死咬住嘴唇，

尝到一丝铁锈味。离开别院，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我两腿发软。手里的小布袋很沉，

里面是金锭子，足够普通人家舒舒服服过好几年。可这钱，烫手！沾着血！回到家，

天都快亮了。爹还在后院酒窖忙活，娘在灶房熬粥。弟弟苏小满揉着眼睛出来，

喊我：“阿姐，你昨晚去哪儿了？娘担心坏了。”看着他们毫无所知的关切眼神，

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我把那袋金子藏进我床底下最破的旧棉袄里，

用烂布裹了一层又一层。不能花，这钱花了，良心就被狗吃了！也是催命符！

我白天在自家的小酒铺帮忙，强打精神招呼客人，晚上却整夜整夜睡不着。一闭眼，

就是那汩汩流淌的鲜血，是萧承稷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还有那句冰冷的“人，

是你捅死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得我喘不过气。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当他的共犯，

就是把自己脖子洗干净了送到他刀下！他让我闭嘴，无非是怕事情败露。他敢杀一个商人，

就敢杀第二个、第三个，包括我这个知道真相的“共犯”。我爹娘弟弟怎么办？等死吗？

反手举报！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进我混乱的脑子，随即带来更深的恐惧。告皇子？

告当朝三皇子杀人？我有几条命？他捏死我全家，比碾死一窝蚂蚁还容易！证据呢？

空口白牙，谁会信我一个小酒铺的女儿？那袋金子反而会成为我“构陷皇子”的“铁证”！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涌上来。告，死路一条。不告，迟早也是死路一条。

横竖都是个死！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强迫自己冷静。一遍遍回想那晚的每一个细节。

荒宅…青砖…血…短刀…还有那个死了的商人，姓王！他死前，好像挣扎了一下，

手在旁边的土墙上抓了一把！墙！这个念头让我浑身一激灵。那堵墙是土坯的，很松！

他抓那一下，指甲里会不会留下墙上的土？或者…墙上会不会留下他的血迹或者皮屑？

还有那把刀！萧承稷塞给我的那把！他擦过吗？上面会不会有他的指纹？

虽然我不知道“指纹”有什么用，但说书先生讲过，高手能验出刀柄上的汗渍手印！

最重要的，人证！除了我这个“共犯”，还有没有别人？深更半夜，

荒宅…我为什么会在那儿？因为白天跟姜鸾吵了架！姜鸾是我家铺子隔壁布庄老板的女儿，

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时好时坏。那天下午，就为了争一块新到的杭绸，

我们俩在铺子门口吵得脸红脖子粗，她骂我“穷酸破落户也配穿好料子”，我气不过，

追着她想理论，结果她跑得快，七拐八绕，我就跑到了那片荒宅附近迷了路！姜鸾！

她是我的时间证人！她能证明我那晚出现在荒宅附近，是因为追她迷路了！不是去杀人！

可她会帮我作证吗？我们刚吵过架，她恨我还来不及。而且，

牵扯到皇子…她家就是个小布庄，她敢吗？希望的火苗刚冒头，又被现实的冷水浇灭。

手里捏着的两条线索，都脆弱得像蛛丝。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必须赌一把！我偷偷溜出城，

找到那片荒宅。白天看，那地方更是破败不堪。我找到那堵土墙，心提到嗓子眼，蹲下身，

仔细查看王掌柜倒下的位置附近。墙根处，靠近地面的地方，

有一小块地方的土颜色明显深一些，像是被水浸过。我凑近了闻，

隐隐还有一丝极淡的、几乎散尽的血腥气！没错！就是这里！我小心翼翼地用带来的小铲子，

避开那块深色区域，把周围看起来颜色正常、但明显是新翻动过的土，连着旁边的杂草根，

一点点铲进准备好的油纸包里。这是现场物证！做完这一切，我后背全是汗，心脏怦怦直跳。

接下来，是那把刀。它就藏在我床底下。我找了个夜深人静的时候，

用厚布垫着手把它拿出来。刀身被擦得很干净，但刀柄是木头的，有点粗糙。我对着油灯，

瞪大眼睛仔细看。在靠近刀身连接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凹陷里，有一点点暗红色的东西，

像是…干涸的血迹？很小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肯定不是我的血！我心跳如鼓。

这可能是王掌柜的血，也可能是萧承稷握刀时留下的！我屏住呼吸，用干净的小刀片，

极轻极轻地，把那一点点凝固的暗红色碎屑刮下来，用另一张干净的油纸小心包好。最后，

也是最难的一步——姜鸾。我硬着头皮去找她。布庄后院，她正嗑瓜子，看到我，

翻了个白眼：“哟，苏大小姐，稀客啊？怎么，杭绸没抢到，来撒泼了？”“姜鸾，

”我走到她面前，声音放得很低，带着恳求，“我求你个事。”她嗤笑一声：“求我？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天晚上，”我盯着她的眼睛，“就是跟你吵架那天晚上，我追你，

追到城西那片荒宅附近，迷路了。你记得吗？你跑得很快，我在后面喊你名字了。

”姜鸾嗑瓜子的动作停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哪天晚上？不记得了。你迷路关我屁事。

”“那天晚上，那里死人了。”我压着声音，像在说一个惊天秘密，

“一个姓王的商人被杀了。”姜鸾手里的瓜子啪嗒掉在地上，脸色“唰”地白了，

眼神里全是惊恐：“你…你胡说什么！死人？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别瞎说！

”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就想走。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我没说你看见了！

我只求你帮我证明，那天晚上我出现在那里，是因为追你！我不是去杀人的！我被人陷害了！

”“陷害？”姜鸾像被烫到一样甩开我的手，声音尖利起来，“苏令娴你疯了吧？

你惹上人命官司了？还想拉我下水？滚！滚远点！我不认识你！那天晚上我根本没出过门！

你少胡说八道！”她像避瘟疫一样躲开我，跑进里屋，砰地关上了门。希望彻底破灭。

姜鸾这条路，堵死了。她胆小怕事，又记恨我，绝不会帮我。说不定转头就去告密，

那我死得更快！怎么办？物证有了，但分量太轻，一点土，一点血屑，能证明什么？

没有关键人证，我拿什么去告？巨大的挫败感几乎将我击垮。难道真的只能等死？

或者…拿着那袋烫手的金子，带着全家远走高飞？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逃到哪里去？

萧承稷的势力，捏死我们易如反掌。就在我万念俱灰，抱着膝盖坐在冰冷的灶台边发呆时，

我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糖水鸡蛋进来了。“娴儿，喝点热的。

”他把碗放在我面前的小凳子上，粗糙的大手摸了摸我的头，“这两天魂不守舍的，

是不是又跟隔壁那丫头置气了？还是…铺子里有啥难处？跟爹说。”我看着爹鬓角的白发，

浑浊却充满关切的眼，再想到隔壁屋里熟睡的弟弟，心里像针扎一样疼。不能跑！

跑了更是做贼心虚！爹娘一辈子清清白白，不能被我连累得背井离乡，东躲西藏！告！

必须告！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没有姜鸾，我自己上！物证加上我的证词，

再赌一把告御状的运气！听说京城有几位清流御史，刚正不阿，或许…或许能递进去？

我悄悄打听了好几天，终于摸清了其中一个姓秦的御史的住处。此人素来以耿直闻名，

风评不错。这天夜里，我把那两包油纸裹好的“证据”揣在贴身的衣袋里，

手里紧紧捏着那袋沉甸甸的金子——这是我的投名状，也是证明我被威胁的“证据”。

深吸一口气，趁着爹娘睡着，溜出了家门。秦御史府邸后门，

我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徘徊了小半夜，冻得浑身发抖。天蒙蒙亮时，

终于等到一个看起来像管事的老仆出来倒夜香。我扑上去，跪在他面前：“老伯！求求您！

我要见秦御史！有天大的冤情！人命关天！”老仆吓了一跳，看清是个衣衫单薄的姑娘，

眉头皱起：“哪来的疯丫头？御史大人也是你能见的？快走快走！”“老伯！”我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