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甜甜长什么样

毕业季的灰色倒计时六月的风裹着梧桐絮飘进宿舍，我蹲在行李箱前，

把叠得方方正正的白衬衫又拽出来重新叠了一遍。镜子里的女生有张没什么记忆点的脸，

双眼皮是内双，笑起来会陷进两个浅梨涡，可此刻嘴角绷得发紧，连梨涡都躲得不见踪影。

“甜甜，面试的西装我给你熨好了，挂在门后呢。” 下铺的林晓雨一边对着镜子涂口红，

一边跟我说话，“下午那家公司可是大平台，你别又紧张得说不出话。

”我 “嗯” 了一声，指尖捏着衬衫的衣角，指甲把棉布料掐出几道白印。

这是我这个月底 12 场面试，从春招等到夏招，简历投出去像扔进深海的石子，

大多连个水花也没有。上周去面一家小公司的行政岗，

HR 拿着我的简历翻来覆去看了三分钟，突然问：“张甜甜，你性格这么内向，

怎么跟同事打交道啊？我们这岗位需要活跃的人。”我当时攥着裙摆，

脑子里过了一百句准备好的话，最后只憋出一句：“我、我能做好分内的事，

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结果自然是没通过。下午的面试在市中心的写字楼，

我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楼下。看着玻璃幕墙上自己的倒影，西装是借林晓雨的，有点大，

肩线挂在身上晃荡，皮鞋是妈妈去年给我买的，鞋跟磨得有点歪。我深吸一口气，

摸出手机刷面试技巧，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是妈妈发来的：“甜甜，别太紧张，

实在不行咱回老家找份工作也行。”我赶紧回了句 “知道了妈，我能行”，

把手机揣回包里。我不想回老家，不是嫌弃小城不好，

是怕看到爸妈失望的眼神 —— 他们供我读了四年大学，总盼着我能在大城市站稳脚跟。

面试室在 18 楼，我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都是穿着精致的女生。

HR 是个短发女人，说话语速很快：“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从你开始。” 她指了指我。

我站起来，手不自觉地背到身后，声音比预想中还抖：“我、我叫张甜甜，

XX 大学行政管理专业，实习的时候在一家小公司做过行政助理，

负责、负责整理文件和订会议室……” 说到一半，我忘了接下来要讲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只能站在那里，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扎在我身上，像细小的针。HR 皱了皱眉，

没再让我说下去，转向下一个人。后面的女生侃侃而谈，说自己在实习期间组织过团建，

还帮部门谈成了合作，我低着头，盯着自己磨歪的鞋跟，耳朵里嗡嗡响。走出写字楼的时候，

天已经阴了，风里带着雨意。我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看见路边的便利店，进去买了个饭团，

咬了一口，没什么味道。手机响了，是林晓雨打来的：“甜甜，怎么样啊？”“没、没通过。

” 我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HR 说我太内向了，不适合做行政。

”“什么破公司！内向怎么了？内向的人做事更仔细啊！” 林晓雨的声音透着生气，

“别难过了，晚上我请你吃火锅，咱再接着投！”挂了电话，我蹲在便利店门口，

看着来往的人。大家都行色匆匆，有的穿着西装拿着公文包，有的背着双肩包啃着面包，

每个人好像都有自己的方向，只有我，像被卡在毕业和社会之间的缝里，动弹不得。

回到宿舍，我打开招聘软件，把 “行政”“文员” 的关键词又搜了一遍，

刷新出来的岗位要么要求有经验，要么要求 “性格开朗”“善于沟通”。

我往下翻了十几页，手指在屏幕上划得发酸，

最后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岗位上 ——“行政助理，接受应届生，无经验可培养”。

公司名字很陌生，地址在一个老旧的写字楼里。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投了简历，

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第二天早上，我接到了面试电话，对方的声音很温柔：“张小姐，

请问今天下午有空来面试吗？我们公司在 XX 路 XX 号。”我赶紧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林晓雨凑过来看：“哪家公司啊？靠谱吗？”“不知道，先去看看吧。

” 我把简历放进文件夹，心里既期待又害怕，怕又是一场空。面试的地方确实老旧，

写字楼的电梯里贴着泛黄的广告，到了 6 楼，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公司的门是玻璃门，上面贴着 “XX 贸易公司” 的字样，我推开门进去，

里面只有三间办公室，前台是个小姑娘，笑着问我：“是张甜甜小姐吗？王经理在里面等你。

”王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格子衬衫，戴着金边眼镜，

说话的时候眼睛总往我身上瞟。他没怎么看我的简历，

就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张小姐家是哪里的啊？在这边租房吗？”“平时喜欢出去玩吗？

”我一一回答，心里有点发毛。最后他说：“我们公司挺缺人的，你要是愿意来，

明天就能上班，试用期三千，转正后四千五，交五险。”我愣住了，没想到这么顺利。

之前面试的公司要么挑三拣四，要么让等通知，从来没有一家这么快就录用我。

我犹豫了一下，问：“请问主要负责什么工作啊？”“就是帮我整理文件，订订机票酒店，

有时候帮我跑个腿，很简单的。” 王经理笑了笑，露出两颗黄牙，“张小姐这么文静，

肯定能做好。”走出公司的时候，我还是晕乎乎的。

三千块的工资在这个城市够交房租和吃饭，虽然公司小，但至少有份工作了。

我给妈妈打了电话，说自己找到工作了，妈妈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太好了甜甜，

你要好好干，别跟同事闹矛盾。”挂了电话，我沿着马路走，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

跳着细碎的光。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那是昨天刚租的单间的钥匙，虽然小，

但是属于我的地方。也许，我的人生就要开始走上正轨了吧。

办公室里的隐形荆棘上班第一天，我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司。前台小姑娘还没来，

我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把昨天准备好的笔记本拿出来，

工作清单”：1. 整理王经理的文件；2. 订下周去上海的机票；3. 打印会议资料。

王经理是九点十分到的，他一进门就冲我笑：“甜甜来得挺早啊，以后不用这么急，

九点半到就行。” 他把公文包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叠文件递给我，

“这些是上周的合同，你帮我整理一下，按日期排好，下午给我。”我接过文件，

抱着走到自己的工位。我的工位在王经理办公室门口，一张小小的桌子，

上面放着一台旧电脑。我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文件，文件上的字密密麻麻，

有些地方还沾着咖啡渍，我一边擦一边排顺序，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前台小姑娘叫李萌，

比我小一岁，中午拉着我去楼下的快餐店吃饭。“甜甜姐，你以前做过行政吗？

” 李萌咬着汉堡问我。“没有，这是我第一份工作。” 我喝了口可乐，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可得小心点王经理。” 李萌压低声音，“之前有个姐姐跟你一样做助理，

做了没两个月就走了，说是王经理总找她麻烦。”我心里咯噔一下，问：“什么麻烦啊？

”“就是总让她加班，还单独叫她去办公室，有时候还拍她肩膀什么的。” 李萌撇了撇嘴，

“我劝你要是他让你单独加班，你就找借口推了。”我没说话，扒了几口米饭，心里有点慌。

下午整理完文件，我送到王经理办公室，他正在打电话，朝我摆了摆手，

让我把文件放在桌上。我放下文件准备走，他突然挂了电话，说：“甜甜，你过来一下，

这份合同有点问题，你帮我看看。”我走过去，他指着合同上的一行字，

手指几乎要碰到我的手。我往后退了一步，他好像没看见，接着说：“你看这里，

是不是少了个签名？明天你跟我去趟客户公司，咱们把签名补上。”“好。” 我低着头，

不敢看他的眼睛。第二天跟王经理去客户公司，路上他开着车，突然说：“甜甜，

你今天穿的裙子挺好看的，显得你身材挺好。”我攥着安全带，脸一下子红了，没敢接话。

他又说：“你一个人在这边租房挺不容易的吧？要是有什么困难，跟我说，我能帮就帮。

”我还是没说话，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到了客户公司，

谈完事出来，他说：“时间还早，我带你去商场逛逛吧，给你买件衣服。”“不用了王经理，

我还要回公司整理资料。” 我赶紧拒绝。他脸上的笑淡了点，没再坚持，

开车把我送回了公司。下车的时候，他说：“晚上有个应酬，你跟我一起去，

客户那边要有人端茶倒水。”我想起李萌说的话，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是我第一份工作，要是得罪了王经理，说不定又要失业了。我点了点头：“好。

”晚上的应酬在一家高级餐厅，包厢里坐了五六个男人，都是客户公司的人。

王经理让我坐在他旁边，不停地给我递酒杯：“甜甜，给张总敬杯酒，

以后咱们还要靠张总多照顾。”我不会喝酒，摆着手说：“张总，我不会喝酒，

我以茶代酒吧。”“哎呀，小姑娘怎么能不会喝酒呢？少喝点没事。” 张总笑着，

眼睛盯着我，“王经理，你这助理可是个好苗子，得好好培养。

”王经理把酒杯塞到我手里：“甜甜，就喝一小口，没事的。”我没办法，只能抿了一口，

白酒辣得我嗓子疼，眼泪都快出来了。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不停让我喝酒，

王经理不仅不帮我挡，还跟着劝。我喝得头晕乎乎的，想出去透透气，刚站起来，

王经理就拉住我的手腕：“别急着走啊，再陪张总喝一杯。”他的手劲很大，

我挣了挣没挣开，手腕被捏得生疼。我看着他油腻的脸，突然觉得恶心，用力甩开他的手，

说：“我不舒服，要回去了。”我抓起包就往外跑，身后传来他们的哄笑声。出了餐厅，

冷风一吹，我胃里翻江倒海，蹲在路边吐了起来。眼泪混着呕吐物，糊了一脸。我摸出手机，

想给林晓雨打电话，可手指抖得连号码都按不对。那天晚上，我在路边坐了两个小时，

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回出租屋的时候，楼道里的灯坏了，我摸着黑往上走，

脚下绊了一下，摔在台阶上。膝盖磕破了，流出血来，我坐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为什么找份工作这么难？为什么我只是想好好干活，却要遇到这种事？我掏出兜里的钥匙，

钥匙链上挂着妈妈给我的平安符，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我哭得更凶了。第二天我没去上班，

躲在出租屋里，手机关机。直到下午，李萌给我发了条微信：“甜甜姐，

王经理问你怎么没来，我说你生病了。他让你明天一定要来，说有重要的事。”我看着微信，

心里又怕又恨。我不想去，可我要是辞职了，又要重新找工作，

我已经没有勇气再面对一次次的面试失败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下定决心 —— 我要辞职。第二天我去公司，

直接走进王经理的办公室，把辞职信放在他桌上。他愣了一下，接着就变了脸：“张甜甜，

你什么意思？刚上班没几天就辞职，你耍我玩呢？”“我不适合这份工作。” 我低着头，

声音却比预想中坚定。“不适合？我看你是不想好好干！” 他拍了一下桌子，

“你以为你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吗？像你这样内向的女生，除了在我这做助理，还能做什么？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我抬起头，看着他：“就算找不到工作，

我也不会在这干了。”我说完就转身走了，没再看他的脸。走出公司的时候，阳光刺眼，

我却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李萌追出来，递给我一个袋子：“甜甜姐，这是你的东西，

我帮你收拾好了。你别难过，你这么好，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我接过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