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蝉鸣吵得人太阳穴突突跳,混合着前后桌叽叽喳喳的打闹声,李清言猛地睁开眼时,还以为是末日里变异生物的嘶吼。
他撑着课桌起身,脑袋像被重锤砸过,混沌得厉害,眼前的景象晃得他一阵头晕目眩——泛黄的黑板报写着“备战期末”,墙上贴满明星海报,同桌正戳着他的胳膊笑:“清言你睡傻啦?
还有十分钟上课,赶紧醒醒!”
李清言踉跄着冲到教室后门的镜子前,镜面模糊却清晰映出那张年轻的脸——没有末世里的刀疤,没有蜡黄的脸色,皮肤是少年人特有的干净,眼神里还带着未脱的青涩。
19岁,他竟然回到了19岁的大学教室?
记忆碎片般涌上来:丧尸爆发那天的血雾,逃亡时被扑倒的剧痛,还有临死前的不甘——他连像样的挣扎都没有,就成了丧尸口中的口粮。
而现在,黑板右上角的日历明晃晃写着6月12日,距离那场席卷全球的末日,只剩七天。
“老天这是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李清言扶着镜子,指尖冰凉,混乱的思绪渐渐沉淀,“这次,我不能再死得那么草率。”
他快步走回座位,假装收拾课本,实则心脏狂跳。
七天,只有七天,现在要做的就是变卖家产争取不要潦草去世,上一世这笔钱全花在了游戏皮肤和聚餐上,如今想来只觉荒唐。
李清言指尖攥得发白,脑子里飞速盘算:老破小是父母留下的唯一遗产,在城郊的老小区,地段不算好,但再不值钱,此刻也是救命的筹码。
他掏出那部屏幕裂了道缝的旧手机,手指颤抖着点开房产中介的APP,刚要输入房源信息,同桌又凑了过来:“清言,周末约了开黑,你上次说的新英雄还练不练?”
“不了。”
李清言头也没抬,声音带着刚平复的沙哑,“我有点事,得回家一趟。”
同桌愣了愣,没再多问,转身和后座聊起了球赛。
李清言却没心思管这些,他盯着手机屏幕,越想越急——老破小挂出去,能不能及时卖掉还是未知数,就算卖掉,过户、拿钱也需要时间,七天里未必能走完流程。
难道要降价急售?
哪怕亏点也认了,总比末世里守着一堆砖头强。
他咬了咬牙,编辑房源信息时,特意加了“急售,价格可议”的字样,联系人电话刚输完,上课铃突然响了,吓得他手一抖,手机差点摔在地上。
班主任抱着教案走进教室,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李清言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低着头,手指在裤腿上无意识地抠着,脑子里全是物资清单:水、压缩饼干、罐头、常用药、打火机、刀具……这些东西在末世里比黄金还珍贵,而他现在手里的钱,连买半仓库都不够。
放学铃声一响,李清言抓起书包就往外冲,连同桌喊他一起去食堂都没听见。
他一路狂奔出校门,坐上前往城郊的公交车,沿途的街景熟悉又陌生——超市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路边奶茶店排队的人群,公园里嬉笑打闹的孩子,谁也不知道,七天后,这里会变成人间炼狱。
公交车摇摇晃晃,李清言的头晕又犯了,他靠在车窗上,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
卖房的钱大概率赶不上末世爆发前到账,那五千块现金必须花在刀刃上。
不能买华而不实的东西,要选耐放、实用、易携带的。
到了老小区,推开那扇斑驳的防盗门,一股灰尘味扑面而来。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家具还是父母在世时的旧款。
李清言没心思感慨,首奔卧室的衣柜,翻出父母留下的存折和房产证,又在床底找到一个铁盒,里面装着几千块现金——是他之前懒得存银行的零花钱。
加起来一共八千三百块。
他把钱塞进书包最里层,又在屋里翻找起来:父母留下的一把老式菜刀,沉甸甸的很锋利;阳台角落里的绳子,还有之前露营剩下的打火机和手电筒。
这些东西被他一股脑塞进背包,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李清言心里五味杂陈。
“对不住了,爸妈。”
他轻声说,“等熬过这关,我一定回来好好守着这里。”
锁上门的那一刻,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房产中介的回复:“您的房源我们收到了,明天可以带客户看房,价格方面……”李清言深吸一口气,回复:“价格最低,只求三天内全款成交。”
发送完毕,他转身往市区赶,接下来,他要去超市扫荡——八千三百块,能买多少物资,就买多少。
末世的倒计时己经开始,他没有时间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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