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暖融融的光线透过玫瑰餐厅的玻璃窗,落在桌面的白瓷盘上,映得餐具都泛着柔和的光。
我叫李玉,刚满十九岁,出来打工己经一年多了。
当初在高中因为叛逆不听话,上课捣乱、顶撞老师,最后闹到被退学的地步,年少轻狂的我当时还觉得无所谓,拎着行李就跑出来闯社会。
可现实很快给了我教训,从刚开始的服务员到街边的便利店,起早贪黑干的都是体力活,看人脸色、受委屈是常事,这一年多里,我总算尝够了没文化、没学历的苦,也慢慢攒下了五六万的积蓄,手里才算有了点踏实的底气。
这天特意跟一起认识多年发小王泽出来吃饭,当初我们是一起被开除的,阿泽,他比我小半岁。
这家玫瑰餐厅是我们平时舍不得来的地方,算是给自己这段时间的辛苦打个牙祭。
菜单上的菜刚上齐,冒着热气的鱼香肉丝、金黄酥脆的炸鸡块,都是我们爱吃的。
我正拿起筷子要夹菜,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着“爸”的名字。
我接起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父亲熟悉的声音,带着点乡音的牵挂:“玉啊,在外头还好吗?
工作累不累?
外面的饭合不合胃口?”
我边应着“挺好的,爸你放心”,边往嘴里塞了块炸鸡,心里暖暖的。
这些话他每次打电话都会问,听着啰嗦,却藏着最实在的惦记。
可就在我随口应付着“一切都顺”的时候,父亲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话锋一转:“玉啊,跟你说个事——别打工了,回来读书吧。”
“啥?”
我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盘子边,脑子瞬间懵了。
阳光还在身上晃着,可我却觉得浑身一凉。
发过誓要在外面闯出一番天,可当初是我自己不听话被退学,把读书的路亲手断了啊,现在都十九了,怎么还能回去?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爸,不行啊!
当初是我自己作的被退学,现在回去多丢人?
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跟不上了,读书有啥用?”
“咋没用?”
父亲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些,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你还这么小,总不能一辈子干体力活吧?
当初不懂事,现在改还不晚!
读书才有出路!
我跟你姑姑都商量好了,她在白元市有关系,能给你找所高中。”
我还想争辩,可父亲接下来的话让我没了脾气:“我知道你觉得丢人、觉得跟不上,放心,你姑姑己经打点好了,首接给你弄到白元五中的高三98班,跟着学就行。
就当是给你自己一个赎罪、一个翻身的机会,行不行?”
电话里的父亲语气软了下来,带着恳求的意味。
我沉默了,想起当初退学后父亲失望的眼神,想起这一年多打工的委屈和不易、每次跟人吵架打闹。
想起每次给家里打电话时,父亲欲言又止的牵挂,终究还是拗不过他。
“行吧,”我叹了口气,“那我这边把手头的事处理完。”
挂了电话,我还愣在原地,王泽放下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咋了?
叔说啥了,让你脸色这么难看?”
我把父亲让我回去读书,还有我当初因不听话被退学的过往跟他一说,他愣了愣,随即拍着我的胳膊赞同:“这是好事啊!
李玉,当初不懂事不算啥,现在能有机会重返校园,比啥都强!
你年龄也不算大,好好学说不定能考个大学,以后彻底摆脱体力活,这可是难得的翻身机会!”
王泽的话让我心里踏实了些。
这一年多攒下的五六万,省着点花也够支撑我读完高中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忙着向烧烤店提交离职申请、跟同住的朋友告别、收拾行李,把在外打拼一年多攒下的东西一一归置妥当。
看着收拾好的行李箱,我心里五味杂陈——有对打工生活的告别,有对当初年少轻狂的懊悔,更有对未知校园的忐忑。
十九岁的我,终究还是要以这样意想不到的方式,和王泽重新走进高中校园,奔赴白元五中的报到之路,只是这一次,我心里多了份沉甸甸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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