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的斜阳把客厅染成蜜色,我倚在雕花玄关处,看着最后一抹余晖被云层吞没。
冰古绒抱着银色笔记本电脑进来时带起一阵寒气,慕雪染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咔嗒作响,陆薏萱拎着塞满检测工具的帆布包,吴林小心翼翼护着用油布裹了三层的古籍,而沈淑云默默把褪色的书包抱在胸前——六个人挤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客厅里,空气里浮动着若有若无的古旧纸张气息。
"人都到齐了吗?
"我重重叩击着檀木茶几,鎏金茶具在震动中发出细碎轻响。
当六双不同颜色的眼睛同时聚焦过来时,窗外突然掠过一道诡异的紫光,像某种巨兽的瞳孔在云层后开合。
我深吸口气,指尖触到古籍封面的瞬间,掌心传来细密的刺痒感,仿佛有无数细小藤蔓正在皮肤下游走。
泛黄的书页被缓缓掀开,干枯的火红色花瓣突然簌簌飘落,在桌面上拼出半枚残缺的图腾。
众人同时倒抽冷气的瞬间,我注意到夹在《南山经》残页间的符纸——暗金色纹路蜿蜒如血管,朱砂绘制的饕餮纹在暮色中泛着湿润的光泽,竟像是刚用鲜血画就。
"这做旧手法也太粗糙了。
"慕雪染涂着珍珠甲油的手指戳了戳符纸,却在即将触碰到的刹那猛地缩回,"嘶...怎么感觉有静电?
"她不安地甩了甩手,耳垂上的翡翠坠子跟着晃出冷光。
陆薏萱己经戴上白手套,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纸张纤维:"这不是做旧。
你们看这些蛀洞的形状,还有墨迹晕染的层次,至少是宋元时期的...""吴林,你爸爸该不会是盗来的吧?
"慕雪染突然抬高声调,精心描绘的眉梢挑起讽刺的弧度,"听说黑市最近在炒《山海经》孤本呢。
"吴林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镜片后的眼睛泛起水雾:"怎么可能!
我爸书房里都是爷爷传下来的老物件,昨天那个檀木匣子上还刻着祖训永藏!
"她猛地抓住古籍,却不慎扯断了脆弱的书脊,几片残页如枯叶般飘落,其中一张背面赫然画着...六个小人正在攀爬某种形似建木的巨树,而树下盘踞着长着人脸的巨大毒蛇。
吴林的指尖剧烈颤抖着,几乎要戳到那张诡异的残页上:"这、这不是《海外南经》里记载的神兽大蛇吗?
传说它盘踞在炎火山脉,每百年苏醒时会喷出焚尽万物的毒雾!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镜片后的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指腹轻轻摩挲着纸张边缘若隐若现的暗纹。
窗外不知何时刮起了阴风,老式座钟的钟摆发出诡异的嗡鸣,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
这本古籍里藏着太多不合常理的细节——普通人家怎么可能拥有如此珍贵的古本?
又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
当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中时,我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张神秘的符纸上。
它边缘的磨损痕迹呈现出独特的螺旋状,仿佛曾被某种力量反复摩挲。
就在我准备开口时,慕雪染突然伸手夺过符纸,涂着珠光甲油的指尖捏着纸张轻轻摇晃:"我说你们也太小题大做了。
这张符纸一首都在这里面,说明这个是用来..."她故意拖长尾音,眼波流转间满是得意,"用来干什么的?
"大家异口同声地追问。
"做法的!
"慕雪染突然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将符纸高高举起,"你们看这歪歪扭扭的朱砂纹路,还有这股奇怪的香味,不就是那些神棍用来装神弄鬼的道具吗?
"她的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却无人附和。
空气陷入死寂,只有冰古绒的笔记本电脑发出轻微的电流声。
她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忽然抬头看向我,那双常年冰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罕见的光芒:"你继续说。
"我这才如梦初醒,咽了咽口水:"这张符纸残破不堪,边缘磨损的方向和古籍其他地方完全一致,说明它不是临时加进去的,而是从一开始就和这本书在一起。
"我深吸一口气,指着符纸上某个特殊的符号,"而且你们看这个印记,和吴林之前找到的残页上的图腾完全吻合。
我有种预感,这张符纸可能就是破解这本《山海经》秘密的关键。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响起一声炸雷,将整个房间照得惨白,那张神秘的符纸在电光中竟诡异地扭曲起来,仿佛要从纸面挣脱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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