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梅主任一进院,就提高了嗓门,声音带着街道干部特有的穿透力:“大家都出来一下!
开个短会,介绍个新邻居!”
这一嗓子,如同在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各屋的门帘纷纷掀开,探出一个个脑袋,或端着饭碗,或拿着活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很快,中院宽敞的空地上,就聚拢了二三十号人。
王焕勃站在王主任身侧,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心中快速地对号入座。
那个盘腿坐在自家门口捶布石上,耷拉着眼皮,嘴角下撇,一脸刻薄相的老太太,准是贾张氏无疑。
她旁边那个端着个簸箕,看似低眉顺眼,实则眼神不时往这边瞟的年轻媳妇,是秦淮茹,比剧里看到的要年轻水灵得多,带着点刚进城不久的小媳妇的怯生生。
她脚边还有个拖着鼻涕、蹒跚学步的小男孩,应该就是棒梗了。
那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身材干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手里还捏着半截粉笔头,仿佛刚从学校下课回来的,肯定是三大爷阎埠贵。
他旁边是他媳妇三大妈,一脸的精明算计。
另一个挺着并不存在的将军肚,双手背在身后,努力摆出官威派头的中年胖子,是二大爷刘海中。
他身后跟着两个缩头缩脑的半大小子,是刘光天和刘光福。
最后,从正房屋里走出来一位面容敦厚、带着温和笑容,但眼神深处藏着几分审视和算计的中年人,不用说,就是院里的“定海神针”、一大爷易中海了。
他旁边跟着的是他老伴一大妈。
还有一些其他住户,比如许大茂的父母、几个年轻工人等,王焕勃也一一掠过。
何大清看来不住这院,他儿子傻柱倒是看到了,一个愣头青似的半大小子,穿着个旧棉袄,袖口油亮,正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瞅着他。
旁边还有个扎着两个小辫、怯生生的小丫头,是何雨水。
而最让王焕勃在意的,是坐在易中海家门口一把旧藤椅上,手里拄着根拐棍,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眼神似乎有些浑浊,但又偶尔闪过一丝精明的老太太——孙嬷嬷,现在的聋老太太。
王焕勃心中一阵酸楚。
十八年不见,孙嬷嬷真的老了太多。
她似乎没有认出自己,或许是不敢认,只是默默地望着这边。
“给大家介绍一下啊!”
王红梅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声音洪亮地开口,并侧身将王焕勃让到前面,“这位是王焕勃同志!
是咱们国家特意从美国请回来的机械专家!
是美国那个顶顶有名的麻省什么学院的博士!
(她记不住全名)是真正的高级人才!
以后,就是咱们95号院的新邻居了!”
“哗——”人群顿时一阵骚动,议论声西起。
“美国回来的?”
“博士?
我的老天爷,那得多大学问?”
“这么年轻就是博士了?
看着比我们家解成都小……穿得可真气派,那大衣,呢子的吧?”
“专家住咱这大院?
没搞错吧?”
惊讶、好奇、羡慕、嫉妒……各种目光交织在王焕勃身上。
易中海作为一大爷,率先反应过来,脸上堆起惯有的、代表“公正”和“热情”的笑容,上前一步:“欢迎王同志!
我是院里的管事一大爷易中海,这位是二大爷刘海中,那位是三大爷阎埠贵。
以后大家都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有什么事情尽管说话,千万别客气!”
他试图掌握主动权,给新邻居定下“互帮互助”的基调。
刘海中也挺了挺肚子,拿出二大爷的派头:“啊,对!
欢迎王同志!
我们院的风气,那是街道都表扬的,团结友爱,尊老爱幼!”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小眼睛在王焕勃的行李箱和穿着上扫来扫去,心里飞快地计算着价值,嘴上说着客套话:“欢迎欢迎,王同志年轻有为,是我们院的光荣啊!”
王焕勃微笑着与他们一一握手,态度谦和:“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您们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举止得体,让人挑不出毛病。
然而,王红梅接下来的话,却瞬间让这表面和谐的气氛荡然无存。
“还有个事宣布一下。”
王主任提高了音量,压住下面的议论声,“经过街道研究决定,咱们院西跨院那三间新修缮好的瓦房,连同那个小厨房,以后就分配给王焕勃同志居住了!”
这句话,像一滴冷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锅,瞬间炸开了!
“什么?!”
第一个尖叫起来的,正是贾张氏。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捶布石上弹了起来,三角眼瞪得溜圆,指着王焕勃,声音尖利刺耳,“凭什么啊!
王主任!
那西跨院是我们家早就看上的!
我们家东旭就一间房,淮茹又怀上了,棒梗也大了,转不开身啊!
街道不是应该先紧着我们这最困难的家庭吗?
凭什么给这个刚来的?
他还是个单身小子,一个人住那么大院子?
这不是浪费吗?!”
秦淮茹适时地低下头,用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贾东旭则涨红了脸,憋了半天,嘟囔了一句:“就是,太不公平了……”阎埠贵也急了,也顾不上算计了,上前一步:“王主任,这……这恐怕不合适吧?
西跨院是三间房,王同志一个人住,确实……确实有点宽敞了。
我们家解成眼看就要说对象了,正缺间房……哪怕分给我们一间也行啊?
这……这不符合节约的原则嘛!”
他试图讲道理,但语气里的急切暴露了他的私心。
刘海中官腔十足:“王主任,分配住房要考虑到院里群众的实际困难和合理需求嘛!
是不是应该开个全院大会,民主评议一下?
我们院好几户住房都紧张啊!”
他想着自己大儿子也快到年纪了。
易中海眉头紧锁,他没想到街道这么干脆,首接就把房子定了。
他走到王红梅面前,语气显得语重心长:“王主任,您的决定我们当然支持。
不过,王同志刚回国,可能对院里情况不了解。
西跨院虽然修好了,但位置偏,又挨着后墙,冬天冷夏天潮,王同志是高级人才,身体要紧。
而且他一个人住,吃饭洗衣都是问题。
我看,是不是先在前院或者中院给王同志找个单间安顿下来,熟悉熟悉环境再说?
西跨院的事,可以从长计议嘛。”
他这话看似为王焕勃着想,实则还是想阻挠,以便日后操作。
面对群情激奋(主要是几家利益相关者),王红梅脸色沉了下来,拿出了街道干部的威严:“吵什么吵!
闹什么闹!
这是街道的决定!
是经过上级批准的!”
她目光锐利地扫过贾张氏、阎埠贵和刘海中:“你们家的困难,街道都记在账上!
但西跨院分配给王焕勃同志,是综合考虑的结果!
王同志是高级专家,需要在安静的环境里进行重要的技术研究和资料整理,这关系到国家工业建设!
他的贡献,是你们能比的吗?”
她又看向易中海,语气放缓但不容置疑:“老易,你的担心我知道。
但王同志的生活问题,组织上会考虑。
至于房子潮不潮,修缮的时候都做了防潮处理,比你们有些老房子都强!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王焕勃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众人的表演。
贾张氏的泼辣,阎埠贵的算计,刘海中的官迷,易中海看似公正实则包藏私心的“劝解”,都和他预想的一样。
他注意到,傻柱在一旁咧着嘴看热闹,似乎觉得很有趣。
而聋老太太,依旧坐在藤椅上,半眯着眼,仿佛睡着了,但王焕勃敏锐地发现,在她听到“王焕勃”这个名字时,她那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王红梅的强势表态,暂时压制住了现场的骚动。
毕竟,这年代街道办的权威还是很高的。
但那几道看向王焕勃的不善目光,却更加明显了。
“王同志,走,我带你去看看房子。”
王红梅不再理会众人,对王焕勃说道。
“好,谢谢王主任。”
王焕勃点点头,拎起箱子。
在众人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王焕勃跟着王主任,穿过中院,走向那个记忆中属于他家的西跨院。
经过聋老太太身边时,他脚步微微一顿,投去深深的一瞥。
聋老太太似乎有所感应,眼皮抬了抬,浑浊的眼睛与王焕勃清澈的目光有一瞬间的交汇,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言喻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
西跨院果然修缮一新,青砖墁地,窗明几净,三间北房,一间小东屋做厨房,虽然不大,但独立安静。
院墙也加高了,私密性很好。
“王同志,你看还满意吗?
缺什么少什么,尽管跟街道说。”
王红梅说。
“很好,非常满意,让王主任费心了。”
王焕勃真诚地道谢。
送走王主任、刘秘书和娄振华(娄振华约好明天来接他去厂里报到),王焕勃关上了西跨院那扇新装的木门,将外面的喧嚣和窥探暂时隔绝。
他站在院子中央,环顾这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阳光洒在干净的青砖上,温暖而宁静。
叮!
检测到宿主己成功入住指定地点——南锣鼓巷95号院西跨院!
核心条件满足!
万界穿越系统正式激活!
系统空间(10000立方米,时间静止)开启!
新手大礼包己发放至空间,请宿主查收!
脑海中,沉寂了十八年的系统提示音,终于再次清晰响起!
王焕勃的嘴角,勾起一抹期待己久的笑容。
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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