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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工给父母买房,他们转手送妹妹,我怒了赵小美赵铁柱小说免费完结_完本热门小说我打工给父母买房,他们转手送妹妹,我怒了赵小美赵铁柱

天火天火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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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我打工给父母买房,他们转手送妹妹,我怒了》本书主角有赵小美赵铁柱,作品情感生动,剧情紧凑,出自作者“天火天火”之手,本书精彩章节:本书《我打工给父母买房,他们转手送妹妹,我怒了》的主角是赵铁柱,赵小美,属于男生生活,爽文,家庭类型,出自作家“天火天火”之手,情节紧凑,引人入胜。本站TXT全本,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3779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21 18:39:18。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我打工给父母买房,他们转手送妹妹,我怒了

主角:赵小美,赵铁柱   更新:2025-10-21 22:4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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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赚那点钱,不如全给我当嫁妆算了。妹妹翘着二郎腿,啃着我买的水果。

我舔舔干裂的嘴唇,没说话。三年快递生涯,我攒下首付给父母买房,只想有个家。

直到我看见房产证上,只写了妹妹一个人的名字。我妈撇嘴:你光棍一条,要房干啥?

还不如帮你妹一把。我笑了,转头把购房合同撕碎。后来,我物流公司上市,

父母哭着求我原谅。妹妹拦在我车前:哥,我错了——我摇下车窗:现在知道叫哥了?

晚了。1汗水顺着赵铁柱的眉骨往下淌,流进眼睛里,刺得生疼。他抹了一把脸,

手上灰色的汗渍混着尘土,在黝黑的皮肤上划开一道子。八月的午后,太阳像下火,

柏油路面都被晒得腾起一层扭曲的热浪。他刚送完一栋老式居民楼的快递,没有电梯,

六层楼,扛着三个沉甸甸的箱子上下跑,肺叶子像是被点着了,火辣辣地疼。

电动车停在树荫底下,他拧开那个用了好几年的旧塑料水瓶,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凉白开。

水一下肚,空的胃里一阵抽搐。他早上只吃了两个馒头,顶到现在,早就前胸贴后背了。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嗡嗡的声音在他累得发麻的大腿上显得格外清晰。他掏出来,

屏幕上显示着妈。赵铁柱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才按了接听键。妈。

铁柱啊,下班了没?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催促。还没,刚送完一片,

歇口气,还有几个件要送。赵铁柱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哦,那啥,

你晚上回来吃饭不?你妹今天回来,买了可多好吃的。母亲的语气轻快了不少。

赵铁柱看了看车筐里剩下的几个包裹,又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我尽量吧,

送完估计得七八点了,你们先吃,别等我。行吧行吧,工作要紧。对了,

母亲的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铁柱啊,这个月工资发了吧?你妹前几天看上个包,

挺好的,就是贵了点,要三千多呢。她刚工作,手里没多少钱,你看……

赵铁柱握着水瓶的手紧了紧,塑料瓶身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他望着远处被热浪模糊的楼群,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妈,我……我这才月中,工资还没发全呢。而且,我还得攒钱……

攒钱?攒啥钱?母亲打断他,语气里带上了点不高兴,你一个大小伙子,

吃住在公司宿舍,能花几个钱?你妹妹不一样,女孩子家,在大公司上班,穿用不能太寒酸,

不然让人笑话。你就这么一个妹妹,不疼她疼谁?那包她可喜欢了,就跟人差这三千块钱。

赵铁柱没吭声。汗水又开始往下流,这次是冷的,顺着脊椎骨滑下去。他耳朵里嗡嗡响,

除了母亲的唠叨,还有自己心跳的声音,又沉又重。听见没?铁柱?明天,最晚后天,

把钱给你妹转过去啊。就这么说定了,我炖了汤,你早点回来喝。母亲不等他回应,

自顾自说完,挂了电话。嘟嘟的忙音在耳边响着。赵铁柱慢慢放下手机,

把剩下的半瓶水全倒在了头上。冰凉的水顺着短发流进领口,

暂时压下了那股从心底里冒出来的燥热。他重新骑上电动车,拧动钥匙,

车子发出疲乏的嗡鸣。下一个目的地,是一个高档写字楼。他得在人家下班前,

把几个加急文件送到。到了写字楼楼下,冷气扑面而来,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出他狼狈的身影——沾满灰尘的快递工服,

汗湿后紧贴在额头的头发,还有那双磨损严重的解放鞋。前台小姐瞥了他一眼,

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指了指旁边的货梯。赵铁柱习惯了,低着头走向货梯。

电梯缓缓上升,金属厢壁像一面模糊的镜子,照出他疲惫的脸。二十八岁,看着像三十五六。

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让他的皮肤又黑又糙,眼角也爬上了细纹。他想起妹妹赵小美,

比他小五岁,坐在有空调的办公室里,涂着精致的指甲油,

和同事讨论着最新款的包包和口红。货梯“叮”一声打开,他抱着文件箱走出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找到门牌号,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女孩,穿着时尚的套装,画着淡妆,身上飘出一股好闻的香水味。是赵小美。

赵小美看到他,愣了一下,随即皱起漂亮的眉毛。哥?你怎么送这儿来了?

有个加急件,收件人是你同事,王经理。赵铁柱把文件箱递过去,声音有些干涩。

赵小美接过箱子,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那目光像小针一样,扎得他浑身不自在。

你快出去吧,别让我们同事看见。她压低声音,带着点嫌弃,瞧你这一身灰,

蹭到地毯上不好。赵铁柱喉头像是堵了团棉花,嗯了一声,转身就往货梯走。

他能感觉到背后妹妹的目光,如芒在背。哎,哥!赵小美又叫住他。赵铁柱停下脚步,

没回头。妈跟你说那包的事儿了吧?明天能转我不?我这边跟人约好了周末去看货呢。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催促。赵铁柱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里。……知道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快步走进刚好打开的货梯。电梯下行,失重感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他看着指示灯一个个跳灭,心里那份一直小心翼翼护着的念想,像被戳破的气球,

一点点瘪下去。他省吃俭用,风雨无阻地跑快递,一块钱一块钱地攒,不是为了给妹妹买包,

也不是为了贴补那个永远填不满的家。他想买个房子。不需要多大,够爸妈养老就行。

老家镇上的房子便宜,他算了算,再拼个两三年,首付就差不多了。到时候把爸妈接出来,

离开农村那个老屋子,冬天不用烧炕,夏天有空调,他回去也能有个自己的房间,

像个真正的家。这个念头,是他熬过无数个辛苦日子的支柱。他没跟任何人说,

连爸妈都没告诉。他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可现在,这支柱开始摇晃了。妈妈张口就要三千,

给妹妹买包。他得送多少件快递,爬多少层楼,才能攒下这三千块?送完所有快递,

回到郊区的快递站点,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天色暗了下来,晚风吹在身上,

稍微带走了些白天的酷热。他交完车,跟同事打了声招呼,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往宿舍走。

站点提供的宿舍是简易板房,夏天热得像蒸笼,冬天冷得像冰窖。一间屋里挤了六个人,

空气里弥漫着汗味和泡面味。他舀了盆凉水,胡乱擦了把身子,

换上身干净但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短裤。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拿出藏在柜子深处的铁皮盒子,

打开锁,里面是他所有的积蓄——几张银行卡,和一个记帐的小本子。

他翻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每个月划掉的生活费,给家里寄的钱,

还有那条缓缓上升的存款总额。今天,又得划掉三千了。他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

打开手机银行。操作的时候,手指头有点发抖。三千块,

是他一个月拼死拼活才能攒下的大半。确认转账的那一刻,他闭了闭眼。手机又响了,

是赵小美发来的微信消息,只有一个字:谢了。后面跟了个笑脸表情。赵铁柱没回复,

把手机扔到床上。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昏暗的灯光和远处城市的霓虹。那股熟悉的疲惫感,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从心里透出来的累。他想起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

爸妈总是先紧着妹妹。妹妹穿新衣服,他捡亲戚家的旧衣服穿。妹妹上学要钱,

爸妈砸锅卖铁也供,他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哥哥,

让着妹妹是应该的。爸妈也说,你是男孩,皮实,妹妹是女孩,得娇养着。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让出的,似乎不仅仅是好吃的和新衣服,而是他整个人生。

宿舍里其他工友回来了,吵吵嚷嚷地打水洗脸,谈论着今天的活儿和明天的天气。

嘈杂的声音让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拥挤。赵铁柱默默躺到自己的硬板床上,

木板发出吱呀一声。他瞪着上铺的床板,黑暗中,那双平时总是透着憨厚和顺从的眼睛里,

第一次闪过了一丝难以捕捉的茫然和挣扎。他用三年的汗水和省俭,

堆砌起一个关于“家”的梦。却不知道,这个梦的根基,早就在亲情的偏斜下,

变得脆弱不堪。夜还长,城市的霓虹透过窗户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2天还没亮透,麻雀在窗外电线上叽喳叫的时候,赵铁柱就醒了。硬板床睡得他腰背酸疼,

像个散了架的木偶。他轻手轻脚爬起来,怕吵醒同屋的工友。水管子里的水冰凉,扑在脸上,

残存的睡意瞬间跑光。清晨的空气带着点凉意,吸进肺里,稍微压下了昨晚那股憋闷。

他骑着电动车出站的时候,太阳才刚刚露头,把东边的云彩染成淡金色。早上的件不多,

但散,得跑遍大半个城区。他喜欢这段相对清净的时间,能让脑子空一会儿,

不用想那些糟心事。可糟心事自己会找上门。快九点的时候,

他正蹲在路边啃从宿舍带的冷馒头,手机又响了。还是妈。

赵铁柱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手里的馒头突然就哽在了喉咙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他灌了口水,硬是把那口馒头冲下去,才接起电话。铁柱啊,在送货呢?

母亲的声音听着有点刻意的高兴。嗯,妈,有事?赵铁柱的声音有点哑。没啥大事,

就是……你妹那个包,钱收到了,高兴坏了,直夸她哥好呢。母亲笑着说,顿了顿,

话音一转,唉,就是这丫头,没个定性,刚买完包,手机又坏了,屏幕摔得稀碎,

用不了了。赵铁柱的心往下沉了沉,没接话。你说现在这年轻人,

离了手机跟丢了魂似的。她那个工作,又离不开微信啥的。我寻思着,

干脆给她换个新的得了。她看中一款水果牌的,最新款,拍照好看,就是……

母亲的声音带着试探,就是价格有点咬手,得五千多。路边有汽车鸣着喇叭疾驰而过,

带起一阵尘土。赵铁柱觉得那些灰尘好像都钻进了他嘴里,又干又涩。五千多。

他得风吹日晒多少天?得爬多少层楼?得陪着笑脸忍受多少挑剔和埋怨?铁柱?听见没?

你妹等着用呢。你那边……想想办法?母亲的声音催促着。

赵铁柱看着自己那双磨得起毛边、沾满灰尘的解放鞋,鞋头有个小洞,昨天灌进去水,

脚趾头现在还有点凉。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妈,

我……我昨天刚转了三千,这个月……没剩多少了。我还得……你还得什么呀?

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上了不满,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你妹妹急用!

她那工作多体面,没个好手机像什么样子?让人家同事客户怎么看?你就不能替她想想?

我们老了,指望不上,就指望你当哥的能帮衬点她。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不懂事。

赵铁柱听着这三个字,像是有人拿针在他心口最软的地方狠狠扎了一下。他这么多年,

省吃俭用,往家里寄的钱,比村里同龄人多多了。他不懂事?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试图解释,声音虚弱。不是就赶紧把钱打过来!不多,就五千五,

买手机再加个保险壳什么的。最晚今天下午啊!你妹等着呢!母亲不容置疑地说完,

又挂了电话。赵铁柱举着手机,听着忙音,半天没动。手里的半个冷馒头,再也吃不下去了,

被他捏成了黏糊糊的一团。阳光照在身上,一点也不暖和,反而像针扎一样。他重新骑上车,

拧动油门。电动车发出沉闷的声响,载着他驶向下一个送货点。风迎面吹来,

吹得他眼睛发酸。这一天,过得格外漫长。每一个需要爬楼的包裹,

都像是一座山压在他身上。每一次电话响起,他都心惊肉跳,怕是母亲又来催款。下午,

他到底还是去银行ATM机,把卡里仅剩的五千五百块钱转了出去。看着屏幕上转账成功

的字样,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那个数字一起,被抽空了。回到站点,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拖在脏兮兮的水泥地上。他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交接完,

低着头往宿舍走。铁柱!有你电话!宿舍的管理员在门口喊住他,是你爸打来的,

说打你手机没接,打到站里来了。赵铁柱心里咯噔一下。爸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

他赶紧跑进管理室,接起电话。爸?电话那头是父亲略显沉闷的声音。铁柱啊,

才回来?嗯,刚送完货。爸,有事?……也没啥大事。父亲顿了顿,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就是你妹……她前两天回来说,想考个啥研究生,

说现在本科不值钱了。报个班,得花点钱。赵铁柱握着电话听筒的手,指节有些发白。

他没说话,等着父亲的下文。我跟你妈琢磨着,这是好事,孩子有上进心。

就是……这学费不便宜,一下要两万块。父亲的声音低了下去,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

你妹刚工作,没啥积蓄。我跟你妈那点退休金,也就刚够生活……你看你那边……又是钱。

像一块冰冷的巨石,一次次砸下来。赵铁柱感觉自己快要被砸进地底下了。他张了张嘴,

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铁柱?听着呢吗?父亲追问。爸,赵铁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我昨天刚给妈转了三千买包,

今天下午又转了五千五买手机……我……我真的没钱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无奈的、却更让赵铁柱心寒的理所当然:唉,

知道你难。但你是哥哥,家里就你这么个顶事的男子汉。你妹的前程要紧啊。想想办法,

跟你工友借点儿?或者,你们公司能预支工资不?先把这坎儿过去。你妹好了,

咱家不也就好了吗?你妹好了,咱家就好了。那他呢?他赵铁柱好不好,不重要吗?

他累死累活,他的前程呢?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堵在他的胸口,

闷得他快要爆炸。但他对着电话,最终只是哑着嗓子,

近乎哀求地说:爸……我……我试试吧。哎,好,好孩子,爸就知道你懂事。

父亲像是松了口气,语气轻松了些,那我们等你消息啊。早点休息,别太累着。

电话挂了。赵铁柱还保持着听电话的姿势,僵在原地。管理室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脸上,

显得那张憨厚的脸异常苍白。懂事。好孩子。这些词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连脸都没洗,直接瘫倒在床上。同屋的工友正在看手机视频,

外放声音很大,是某个搞笑综艺,主持人和嘉宾的笑声尖锐刺耳。那笑声像是一把盐,

狠狠撒在了赵铁柱血淋淋的伤口上。他用力拉起薄薄的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那些声音。

黑暗中,他紧紧闭着眼,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挤出来,滚烫地滑进鬓角里。

他不敢哭出声,只能死死咬着被角,身体因为压抑而轻微颤抖。为什么?

他就想安安稳稳攒钱,给爸妈买个房子,有个属于自己的窝。怎么就这么难?他的辛苦,

他的忍耐,在爸妈眼里,难道就只是理所当然应该给妹妹用的提款机吗?

那个关于“家”的梦,此刻变得如此遥远和讽刺。他像一头被蒙上眼睛拉磨的驴,

不停地转圈,以为前面有胡萝卜,其实等待他的,只有永远也挥不完的鞭子。第二天,

赵铁柱请了半天假。他实在是没力气去送快递了。他骑着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不知不觉,竟然骑到了一个新开的楼盘售楼处附近。漂亮的欧式建筑,

巨大的广告牌上写着至尊府邸,安享晚年。穿着西装革履的销售顾问站在门口,

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玻璃窗里面,是精致的沙盘模型,那些小巧的楼房,

带着暖黄色的灯光,看起来那么温暖,那么安稳。赵铁柱把车停在远处,隔着一条马路,

痴痴地看着。那就是他梦想中的家。不高,六七层,有电梯。爸妈住一间,他回去能有一间。

阳台能晒到太阳,厨房宽敞明亮。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

那里贴身放着那张最重要的银行卡。卡里的数字,曾经让他觉得离那个梦很近。可现在,

那数字一次次缩水,为了妹妹的包,妹妹的手机,妹妹的考研班……那个梦,

好像也越来越远了。正当他看得出神,一辆有些眼熟的旧桑塔纳轿车停在了售楼处门口。

车上下来三个人,一对老夫妇,和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赵铁柱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他爸,他妈,还有他妹妹赵小美。他就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看着父母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近乎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扶着赵小美下车。

赵小美则是一脸兴奋,指着售楼处不知道在说什么,阳光下,她新换的水果手机壳闪闪发光。

销售顾问热情地迎上来,把他们请了进去。赵铁柱浑身冰凉,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他们来看房?和赵小美一起?为什么?一个可怕的、他不敢去触碰的念头,

像毒蛇一样钻进了他的脑海。他想起爸妈每次打电话要钱时,

那些理直气壮的理由:你妹将来要嫁人,得有嫁妆。女孩子家,穿用不能寒酸。

你妹的前程要紧。难道……难道他辛辛苦苦攒的钱,

他梦想中给爸妈养老的房子……最终都是为了赵小美?他站在烈日下,却觉得如坠冰窟。

眼前漂亮的售楼处,像一张巨兽的嘴,要把他连皮带骨,连同他那个卑微的梦想,

一起吞噬进去。他死死攥着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只有一种彻骨的寒,从脚底板直冲到天灵盖。

那一直压抑着的、名为“委屈”和“不满”的火山,在目睹了这一幕后,

终于开始剧烈地涌动,炙热的岩浆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盯着那扇玻璃门,仿佛能穿透它,

看到里面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他像个被遗弃在外的孤魂野鬼。赵铁柱没有上前,

也没有离开。他就那么僵直地站在马路对面,像一尊落满灰尘的雕塑,

直到父母和妹妹有说有笑地从售楼处出来,坐上那辆旧桑塔纳离开。车子驶远,

尾气混着尘土,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

推着那辆和他一样疲惫的电动车,一步一步,沉重地往回走。背影在灼热的阳光下,

被拉成一道漆黑、孤寂的影子。他知道,有些东西,从今天开始,不一样了。

那份长久以来的隐忍,已经快被消耗殆尽了。3赵铁柱病了。

从那天在售楼处外头撞见爸妈和妹妹之后,他就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

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湿棉花,又沉又晕。他强撑着送了半天快递,

爬楼的时候腿肚子直打颤,眼前发黑,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网点主管看他脸色蜡黄,

满头虚汗,硬是把他撵回了宿舍。不要命了你?发着烧还送啥件?赶紧回去躺着!

主管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平时嗓门大,但心眼不坏,塞给赵铁柱几片退烧药。

赵铁柱没力气争辩,昏昏沉沉地回到那间蒸笼似的板房宿舍。工友都出车了,屋里空荡荡的,

只有苍蝇在闷热的空气里嗡嗡乱飞。他瘫在床上,盖着那床又厚又重的被子,却还是觉得冷,

牙齿磕得咯咯响。他迷迷糊糊地睡,又迷迷糊糊地醒。梦里光怪陆离,

一会儿是爸妈笑着把一串钥匙递给赵小美,一会儿是赵小美用那个新手机对着他拍照,

嘲笑他穷酸样,一会儿又是他自己,在那条永远爬不完的楼梯上,背着沉重的包裹,

怎么也到不了头。手机在枕头边上震动,把他从混乱的梦境里拽了出来。他费力地睁开眼,

视线模糊,摸索着抓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家。烫手的体温好像瞬间降下去几度,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寒意。他盯着那个名字,指尖悬在接听键上,迟迟按不下去。

响了七八声,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他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划开了屏幕。喂……妈。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铁柱啊,你怎么才接电话?干啥呢?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

但不像是因为关心他。我……有点不舒服,在宿舍躺着。赵铁柱实话实说,

心里隐约还存着一丝微弱的期待,期待母亲能问一句怎么了或者严不严重。

但母亲只是哦了一声,立刻接上了自己的话:病了?那正好,你明天能回来一趟不?

回去?干啥?赵铁柱的心沉了下去。你爸……你爸他今天早上摔了一跤,

腰有点不得劲,躺在床上哼哼呢。母亲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一个人弄不动他,

你妹上班又忙……你赶紧回来搭把手,带他去医院瞧瞧。爸摔了?赵铁柱心里一紧。

虽然对父母有怨气,但听到父亲受伤,他还是本能地担心起来。严不严重?看了吗?

还没呢,就等你回来啊!你快点,明天一早就回来!听见没?母亲催促着,不容置疑。

……知道了。赵铁柱哑声应下。挂了电话,他撑着坐起来,头疼欲裂。他摸出退烧药,

干咽了下去。苦涩的药味在嘴里蔓延开。爸摔了,他得回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某个角落,有个细小的声音在说:真的吗?怎么就那么巧?

第二天天没亮,赵铁柱就挣扎着爬起来了。烧退了些,但浑身没劲儿,跟踩在棉花上一样。

他跟主管又请了一天假,揣着还剩几十块钱的工资卡,坐上了最早一班回镇上的长途汽车。

汽车颠簸着,车窗外的风景从高楼大厦变成低矮的平房,再到一片片绿油油的农田。

熟悉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却没能让赵铁柱感到半分放松。他靠在脏兮兮的车窗上,

看着外面,心里乱糟糟的。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

推开那扇熟悉的、漆皮剥落的木门,院子里静悄悄的。鸡在笼子里咕咕叫,

阳光白花花地照着,晒得地面发烫。妈?爸?赵铁柱喊了一声,

声音在空荡的院子里显得有点突兀。屋门吱呀一声开了,母亲系着围裙探出头来,

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堆上笑:哎哟,铁柱回来啦!快进来快进来,外面热!

赵铁柱走进屋。屋里比外面凉快些,但还是有一股子老人的味道混杂着饭菜的气味。

他下意识地先往父母住的那屋看,门帘垂着,里面没动静。我爸呢?怎么样了?他问。

哦,你爸啊,母亲眼神飘忽了一下,用围裙擦着手,在里屋躺着呢。

早上吃了点止痛药,好多了,刚睡着。你别去吵他。赵铁柱嗯了一声,

心里那点疑虑又冒了出来。他走到水缸边,舀了瓢凉水,咕咚咕咚喝下去。水很凉,

顺着喉咙滑下去,暂时压下了身体的燥热和心里的不安。你吃饭没?妈给你下碗面条?

母亲跟过来,语气格外热情。不用,妈,我在车上吃过了。赵铁柱放下水瓢,看着母亲,

爸真没事?要不我还是去看看。看啥看!睡着呢!母亲突然拔高了声音,有点尖利,

随即又意识到失态,赶紧压低声音,让他睡会儿,醒了再看。你坐,坐,一路累坏了吧?

母亲把他按在堂屋的旧椅子上,自己去厨房忙活了。赵铁柱坐在那里,

打量着这个他长大的家。墙壁灰扑扑的,家具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样式,

一台旧电视机积满了灰尘。他的目光扫过条案,上面放着几张照片,有他小时候的,

也有赵小美穿着学士服、笑靥如花的毕业照。他的那张,边角已经卷翘发黄了。

他心里堵得难受,站起身,想找个地方透透气。他习惯性地走向自己以前住的那个小房间。

那房间又小又暗,朝北,冬天冷夏天热。自从他出去打工,这房间就堆满了杂物。

推开虚掩的门,一股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里面果然堆满了破筐烂篓、不用的农具,

还有几个封着胶带的旧纸箱。墙角那张木板床还在,上面落满了灰,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

赵铁柱叹了口气,正准备退出来,目光却无意间扫到床底下,似乎有个眼熟的东西。他弯腰,

伸手进去摸索,拖出来一个落满灰尘的硬纸盒子。那是他以前装书的箱子。他打开盒子,

里面是些旧课本、作业本,还有几本他曾经很喜欢的武侠小说。他随手拿起一本,

弹掉上面的灰。书页已经泛黄发脆了。他翻了几页,

一张折叠起来的、硬硬的纸从书页里滑了出来,掉在地上。赵铁柱弯腰捡起来。

那不是普通的纸,质感很厚,像是某种证件。他心里莫名一跳,下意识地展开。

当那张纸完全铺开在他眼前时,时间仿佛瞬间静止了。房屋所有权证。几个黑色的大字,

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他屏住呼吸,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一点点往下看。地址,就是他上次看到的那个新楼盘。建筑面积,八十五平。

和他偷偷去看过,在心里盘算过无数遍的户型,一模一样。他的目光,

最后死死钉在了所有权人那一栏。只有一个名字。赵小美。工工整整的三个字,

打印得清清楚楚。旁边还盖着鲜红的登记专用章。赵铁柱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了天灵盖,

整个人僵在原地,从头到脚,一片冰凉。血液好像都凝固了,不再流动。耳朵里嗡嗡作响,

外界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粗重又绝望的喘息声。赵小美。只有赵小美。

那他呢?他这三年来,风里来雨里去,一块钱一块钱抠抠搜搜省下来的钱呢?

他无数次在梦里勾勒的那个,有爸妈,有他一个房间的家呢?都是假的。全都是骗人的!

铁柱?你杵在那儿干啥呢?母亲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不安和急促。

赵铁柱猛地转过身,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房产证,因为用力,指关节捏得发白,

纸张在他手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眼睛血红,死死盯着母亲,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

发出破碎的声音:这……是什么?母亲看到他手里的东西,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惊慌失措地扑过来,想抢:你……你从哪儿翻出来的?快给我!这东西不能乱动!

赵铁柱手臂一扬,躲开了母亲的手。他一步步逼近,把那纸证书几乎怼到母亲眼前,

声音嘶哑地低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问你!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房子!是谁的?!母亲被他狰狞的样子吓住了,后退一步,后背抵在门框上,眼神躲闪,

嘴唇哆嗦着:你……你喊什么喊!不就是个房产证吗……那是……那是给你妹买的……

给我妹买的?赵铁柱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他扯了扯嘴角,却比哭还难看,

用我的钱?用我省吃俭用,攒下来准备给你们养老的钱?!给她买?!凭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咆哮出来,震得这间堆满杂物的小屋簌簌落灰。你小点声!

别吵醒你爸!母亲又急又怕,伸手来捂他的嘴,被他狠狠甩开。我爸?

赵铁柱血红的眼睛扫向主屋方向,那里依旧静悄悄的,那个据说摔伤了腰的父亲,

自始至终没有露面。一股透彻心扉的冰凉,瞬间席卷了他。骗局。从他接到电话那一刻起,

就是个骗局。什么摔伤,什么需要人照顾,全是把他骗回来的借口!也许,

他们只是怕他在城里,发现了什么?或者,单纯就是又想找他要钱了?你……你听妈说,

母亲见硬抢不行,换上了一副苦口婆心的面孔,试图去拉他的胳膊,铁柱啊,

你别钻牛角尖。你想想,你妹妹是个女孩子,将来总归是要嫁人的。没套像样的房子当嫁妆,

在婆家怎么抬得起头?你不一样,你是男孩,皮实,以后靠自己挣,啥没有?

现在帮你妹一把,她将来过好了,能不念着你的好?咱家不也就好了吗?又是这套说辞!

一模一样!像复读机一样!赵铁柱听着这些熟悉得令人作呕的话,

看着母亲那张理所当然的脸,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他猛地举起手里的房产证,

用力之猛,带动着整个手臂都在颤抖。他看着母亲,一字一顿,声音却异常平静,

平静得可怕:我的钱,买的房,写她的名字。然后告诉我,我是男孩,皮实,靠自己。

他顿了顿,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弧度。妈,在你和爸眼里,我到底是个啥?

是儿子?还是……给你们宝贝女儿攒嫁妆的牲口?

4赵铁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家的。他像是丢了魂,

攥着那张薄薄的、却重似千斤的房产证,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回镇汽车站的土路上。

太阳明晃晃地照着,晒得他头皮发麻,可他却觉得骨头缝里都在往外冒寒气。

耳朵里反复回荡着母亲那些话,还有父亲始终没有露面的沉默。你是男孩,皮实。

帮你妹一把。咱家不就好了吗?呸!他喉咙里涌上一股浓烈的腥甜味,

被他死死咽了下去。路边有条野狗冲他龇牙,他猛地停下脚步,血红的眼睛狠狠瞪过去,

那野狗呜咽一声,夹着尾巴跑开了。回到城里,已经是后半夜。站点宿舍早就锁了门,

他也不想回去。就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最便宜的小旅馆,一晚上三十块,房间狭小潮湿,

被褥散发着一股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他连衣服都没脱,直接倒在床上,睁着眼睛,

看着天花板上不断晃动的水渍影子,直到天亮。那张房产证,被他死死压在枕头底下,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无法安宁。第二天,他回到快递站点。主管看他脸色灰败,

眼窝深陷,吓了一跳。铁柱,你这病还没好利索?要不你再歇两天?赵铁柱摇摇头,

声音沙哑:不用,主管,我没事,能干活。他需要干活。需要用身体的极度疲惫,

来麻痹那颗快要炸开的心。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拼命,抢着送最远的区域,扛最重的包裹,

爬最高的楼。汗水像下雨一样淌,腰腿酸疼得像是要断掉,但他一声不吭,

只是麻木地重复着扫码、搬运、爬楼、签收的动作。同组的工友都觉得他不对劲。

以前那个总乐呵呵、别人让帮个忙从不推辞的赵铁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沉默寡言、眼神阴郁、浑身散发着别惹我气息的陌生人。柱子,

咋了?跟哥说说,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一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工友递给他一根烟。

赵铁柱没接,只是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分拣快递。那工友讨了个没趣,讪讪地走开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像钝刀子割肉。家里没再给他打电话。这种反常的寂静,

反而让他更加不安。他知道,这事儿没完。果然,一个星期后的傍晚,他刚送完最后一车件,

正蹲在站点门口的水龙头底下冲洗满脸的汗水和灰尘,手机响了。不是家,是赵小美

。赵铁柱看着那个名字,冲洗的动作顿住了。冰凉的水顺着他短短的头发流进脖领,

他却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困难。他关掉水龙头,在裤子上擦了擦手,

深吸一口气,按了接听键,却没先开口。喂?哥?电话那头,

赵小美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装出来的甜腻,但掩盖不住下面的优越感和不耐烦。嗯。

赵铁柱只回了一个字。你在哪儿呢?下班没?赵小美问。刚下班,有事?

赵铁柱的声音干巴巴的。当然有事啊!好事!赵小美提高了音量,

我新房装修得差不多了,爸妈今天都过来看了,可满意了!就差一些软装和家电了。

我们就在你站点附近那个新小区嘛,你过来一趟呗,帮忙看看,给点意见!新房。

爸妈都在。赵铁柱听着这几个词,像是一根根钢针,扎进他的耳膜。

他几乎能想象出电话那头,父母围着赵小美,对着那套用他的血汗钱买的房子,

满脸堆笑的样子。我没什么意见,你们看好就行。他咬着牙,竭力保持平静。哎呀,

你来嘛!赵小美开始撒娇,但那种撒娇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意味,爸妈都说想你了!

正好,我们还没吃饭,等你来了,一起去下馆子,庆祝一下!我请客!想他了?庆祝?

赵铁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差点把刚才灌下去的凉水全吐出来。我累了,要回宿舍休息。

他找借口推脱。累什么累啊!多大点事儿!赵小美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

那种伪装出来的甜腻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了本来的刻薄,赵铁柱,你别给脸不要脸!

爸妈都在等你,让你过来一趟这么难?是不是非要爸妈亲自给你打电话你才来?

又是这一套。用爸妈来压他。赵铁柱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他知道,躲不过去了。他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地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赵小美飞快地报了个地址,果然就是那个楼盘。

快点啊!别磨磨蹭蹭的!她说完,就挂了电话。赵铁柱在原地站了很久,

直到夜色完全笼罩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他骑着电动车,朝着那个方向驶去。

晚风吹在他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上,冰冷刺骨。小区很新,环境也好,路灯明亮,

绿化带修剪得整整齐齐。跟他住的脏乱差的城中村和简陋的宿舍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按照地址,找到那栋楼,坐电梯上去。电梯平稳无声,

镜面似的墙壁映出他憔悴狼狈的样子,跟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站在贴着福字的防盗门前,

赵铁柱的手抬了几次,都没能按下去门铃。他能听到里面传来父母和赵小美的说笑声,

还有电视节目的声音,听起来其乐融融。最终,他还是用力按了下去。

门几乎立刻就被打开了。是赵小美。她穿着一身崭新的家居服,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但在看到赵铁柱的一瞬间,那笑容凝固了一下,随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眼神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嫌弃。哟,真来了?快进来吧,鞋套在门口。她侧身让开,

语气轻描淡写。赵铁柱没动,目光越过她,看向屋内。崭新的地板,光可鉴人,

墙上贴着淡雅的壁纸,客厅里摆着看起来就不便宜的沙发和茶几。父亲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母亲则在厨房和客厅之间忙碌,餐桌上已经摆了几个菜。看到他,

父母脸上的笑容也有些不自然。父亲轻咳了一声,没说话。母亲放下手里的盘子,走过来,

脸上堆着笑,但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勉强和心虚:铁柱来了,快进来,就等你了。

赵铁柱慢慢走进去,没换鞋套,直接踩在光亮的地板上,留下几个灰扑扑的脚印。

赵小美在他身后不满地啧了一声。他站在客厅中央,环顾着这个家。宽敞,明亮,

温暖。每一个细节,都和他梦想中的一模一样。只是,女主人是赵小美。怎么样?哥,

我这房子装修得不错吧?赵小美走到他身边,双臂抱胸,炫耀似的说,这沙发,

意大利进口的,这电视,一百寸的!还有那个吊灯,水晶的!比你那破宿舍强一万倍吧?

赵铁柱没理她,目光转向父母,声音低沉:爸,您的腰,好了?父亲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含糊地嗯了一声,低头喝茶。母亲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早没事了!快别站着了,

洗洗手,准备吃饭!今天是小美新房第一次开火,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一家人?

赵铁柱心里冷笑。他现在站在这里,像个彻头彻尾的外人。他被半推半就地按在餐桌前。

饭菜很丰盛,鸡鸭鱼肉都有,还有一瓶看起来挺贵的红酒。但赵铁柱看着这一桌菜,

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只觉得恶心。赵小美给每人都倒了点红酒,举起杯,笑意盈盈:来,

庆祝我乔迁新居!以后爸妈就可以常来住了!哥,你也加把劲,早点在城里买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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