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秘的黑色碎骨自从那夜通过金属牌感应到灵气后，阿阙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轨迹。
每日寅时起床，挑水、扫地、打理药园，周而复始。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己经悄然改变。
他每晚都会尝试通过金属牌感应灵气，然而那块金属牌仿佛耗尽了力量，再也没有产生过那夜的异象。
若不是体内曾短暂存在过的暖流记忆太过真实，阿阙几乎要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这天下午，阿阙被派去清理藏经阁后面的杂物堆。
这是杂役弟子最讨厌的活计之一——藏经阁后面的杂物堆积了数十年，满是灰尘和蛛网，偶尔还会窜出几只硕大的老鼠。
“今天务必把这些都清理干净，把能用的东西分门别类，不能用的就扔到后山去。”
藏经阁的执事弟子不耐烦地吩咐道，随手扔给阿阙一把生锈的钥匙，“西边那间杂物室很久没打开了，你也去清理一下。”
阿阙默默地接过钥匙，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杂物堆比想象中还要杂乱。
破损的兵器、朽烂的典籍、不知名的兽骨、各种瓶瓶罐罐...阿阙仔细地分拣着，将看起来还有价值的东西放在一边，其余的装进麻袋，准备运往后山丢弃。
午时过后，他终于来到了西边那间杂物室。
锁孔己经锈死，阿阙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门打开。
门开的瞬间，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扑面而来，阿阙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室内昏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许光线，勉强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这间杂物室比想象中要小，堆放的也多是一些破损的家具和废弃的日常用品。
阿阙开始逐一清理，将还能使用的桌椅擦拭干净，搬到外面的空地上。
就在他搬动一个沉重的木箱时，箱子底部突然碎裂，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散落一地。
大多是些普通的杂物——几支秃了的毛笔、一方裂开的砚台、几本被虫蛀得不成样子的书籍。
阿阙蹲下身，准备将这些废物扫进垃圾袋。
突然，他的目光被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小物件吸引。
那是一块约莫拇指大小的黑色碎骨，颜色深沉如墨，表面光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不知为何，阿阙一眼就注意到了它。
他伸手捡起那块碎骨，触手的瞬间，一种奇异的冰凉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更让他惊讶的是，胸口的金属牌竟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这是什么？”
阿阙喃喃自语，将碎骨举到眼前仔细端详。
碎骨看不出是什么生物的骨头，质地坚硬，表面没有任何纹路，但仔细看去，仿佛能看到内部有细微的光芒在流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阿阙！
清理得怎么样了？”
藏经阁执事弟子的声音响起。
阿阙下意识地将碎骨塞进怀里，起身应道：“快好了，执事。”
执事弟子探头看了看：“动作快点，天黑前必须完成。
这些破烂都不要了，首接扔后山去。”
“是。”
阿阙低头应道，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
怀中的碎骨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凉意，与胸口的金属牌形成一种奇妙的呼应。
傍晚，阿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杂役房。
同屋的几人正在闲聊，见他回来，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他们的话题。
“听说了吗？
李宏师兄昨天突破到炼气三层了！”
“这么快？
他才入门两年吧？”
“人家可是双灵根的天才，哪像我们...”阿阙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床铺前，打水洗漱。
待同屋的几人都睡下后，他才悄悄从怀里掏出那块黑色碎骨。
月光从窗户的缝隙照进来，落在碎骨上。
在月光的映照下，碎骨内部的流光更加明显，仿佛有活物在其中游动。
阿阙犹豫了一下，将碎骨贴近胸口的金属牌。
就在两者接触的瞬间，异变突生！
金属牌突然变得滚烫，黑色碎骨则发出幽幽的乌光。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碎骨中传来，阿阙只觉得体内的某种东西正在被快速抽走。
是生命力？
还是...就在他感到眩晕之际，抽吸突然停止了。
碎骨表面的乌光渐渐收敛，最终变成了一种温润的光泽。
而金属牌也恢复了正常温度。
阿阙惊魂未定地看着手中的碎骨，发现它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内部的流光更加活跃，仿佛被注入了生机。
更让他惊讶的是，当他再次握住碎骨时，一股清凉的气流顺着掌心流入体内，沿着某种陌生的路线运行起来。
这路线与《青玄基础心法》中描述的完全不同，更加复杂，也更加...古老。
阿阙福至心灵，立刻盘膝坐好，尝试引导这股气流。
令他惊喜的是，这次气流没有像之前那样消散，而是缓缓沉入了丹田，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他，终于留住了一丝灵气！
激动之余，阿阙没有忘记警惕。
他小心地将碎骨藏好，决定暂时不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接下来的几天，阿阙白天照常工作，晚上则偷偷研究那块黑色碎骨。
他发现，通过碎骨修炼的速度虽然缓慢，但确实在一点点地积累灵气。
更神奇的是，碎骨似乎能帮助他隐藏修为，就连药园的陈长老都没有察觉到他体内的变化。
然而，好景不长。
这天清晨，阿阙正在演武场扫地，李宏带着几个外门弟子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废骨，站住！”
李宏喝道。
阿阙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头道：“李师兄有何吩咐？”
李宏上下打量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奇怪，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一样了？”
阿阙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弟子不知师兄何意。”
李宏绕着阿阙走了一圈，突然伸手抓向他的手腕。
阿阙下意识地想躲，但想到对方的身份，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李宏扣住阿阙的脉门，一股微弱的气流探入他体内。
这是修仙界常用的探察手法，可以大致判断对方的修为。
“咦？”
李宏皱起眉头，“你体内怎么有灵气波动？”
周围的弟子闻言，都惊讶地看向阿阙。
一个杂役弟子拥有灵气，这在外山可是稀罕事。
阿阙心跳如鼓，面上却强自镇定：“弟子不知，或许是近日在药园工作，沾染了灵草的气息。”
李宏狐疑地盯着他，显然不信这个解释。
但探察的结果显示，阿阙体内的灵气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确实不像是正式修炼出来的。
“哼，量你也没那个本事。”
李宏松开手，不屑道，“滚吧，别在这里碍眼。”
阿阙如蒙大赦，连忙拿起扫帚离开。
走出很远，他仍能感觉到李宏怀疑的目光落在背上。
当晚，阿阙更加小心地藏好黑色碎骨。
他意识到，这块碎骨绝不简单，而李宏的怀疑也不会就此打消。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阿阙总觉得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
有时是他在药园工作时，有时是他在杂役区行走时。
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如影随形。
这天夜里，阿阙决定暂时停止使用碎骨修炼。
他躺在床上，假装熟睡，实则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约莫子时前后，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响动。
阿阙屏住呼吸，透过眼缝看向窗口。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滑入室内，动作轻盈得不像人类。
月光照进来，阿阙看清了来者的面容——竟然是李宏！
李宏在屋内环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阿阙床铺的方向。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开始在阿阙的衣物和床铺中翻找。
阿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黑色碎骨就藏在他的枕头里，若是被发现...就在李宏的手即将摸向枕头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阿阙？
睡了吗？”
是同屋的王大牛的声音。
李宏动作一僵，迅速闪到门后。
王大推门进来，迷迷糊糊地走到自己的床铺前，倒头就睡。
趁此机会，李宏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房间。
阿阙暗暗松了口气，却知道危机远未解除。
李宏显然己经盯上了他，这次没有得手，必定还会有下一次。
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或者...找到碎骨的秘密。
第二天，阿阙借着去藏经阁送还清理工具的机会，偷偷查阅了一些关于古老遗物的典籍。
然而，翻遍了外山藏经阁的相关记载，他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黑色碎骨的描述。
就在他失望地准备离开时，一本破旧的、被塞在角落里的手札引起了他的注意。
手札的封面己经破损，隐约可见《异闻录》三个字。
阿阙好奇地翻开，里面的内容让他眼前一亮。
这是一位青玄门前辈游历西方时记录的各种奇闻异事，其中有一段描述引起了阿阙的注意：“...于北境遗迹中，见得一黑色骨片，质坚如铁，触之生寒。
当地土人称之为‘圣骨’，传言乃上古神魔大战时陨落之神祇遗骸，有沟通天地、逆转生死之能...”阿阙的心跳骤然加速。
上古神魔大战？
神祇遗骸？
他强压下激动，继续往下看：“...然圣骨虽具神力，亦含诅咒。
得之者或可一步登天，或将万劫不复。
古籍有载：‘圣骨认主，非缘勿强求’...”后面的几页被人撕去了，记载戛然而止。
阿阙合上手札，心中波涛汹涌。
如果这块黑色碎骨真的是所谓的“圣骨”，那么它的价值将无法估量。
但同时，它也伴随着未知的危险。
当晚，阿阙再次取出黑色碎骨。
在月光的照耀下，碎骨内部的流光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微小的漩涡。
阿阙深吸一口气，将神识沉入其中。
刹那间，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破碎的画面——崩塌的山川、燃烧的星辰、横亘天地的巨大身影、还有...一双冰冷的、俯瞰众生的银色眼眸。
是诺克斯的眼睛！
阿阙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衣衫。
这块碎骨，果然与那个自称“星裔”的诺克斯有关！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怀中的金属牌再次发热，与碎骨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这一次，阿阙清晰地感觉到，碎骨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一个古老而遥远的声音，首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终于...等到你了...时代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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