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千澈的身影在木叶的屋顶与树木枝杈间快速穿梭，动作比平时更多了几分急切。
他几乎是无意识地把手按在胸口——那里，一本杂志冰冷得像铁，又滚烫得像炭，隔着两层布料仍烙得皮肤生疼。
封面上的烫金标题仿佛会呼吸，每一次心跳都跟着放大、收缩，像某种活物在催促：快回去，快拆开。
以至于他掠过最后一处屋脊时，落地声“咚”地比平日重了一拍，震得瓦片轻颤。
“千澈！”
电线杆下的宇智波铁火单臂抱胸，另一手拎着半串三色丸子。
昏黄的街灯把他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把斜挂的刀。
他抬眼一扫，目光像惯于解剖暗器的柳叶刀，先掠过千澈略显鼓胀的左襟，再滑到沾了草屑的绑腿，最后停在那张僵硬得过分年轻的脸上。
“跑这么急？”
铁火咬着竹签，声音含糊却锋利，“后面有人追你？”
千澈的指尖在衣料上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他几乎本能地侧了半步——右肩微不可察地往后一送，把胸口那团古怪的鼓起藏进灯影死角，脸上迅速挂起训练有素的笑，带着恰到好处的窘迫：“铁火哥？
没、没有，就是训练完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铁火挑了挑眉。
那抹笑太标准，反而像写在教科书上的范例，缺了点少年人该有的破绽。
他把丸子往嘴里一送，竹签“咔”地折断，随手弹进旁边的垃圾桶，脚步往前一踏——“鬼鬼祟祟的。”
铁火的声音带着族人间惯常的调侃，手却己经伸了过来，目标正是千澈下意识挡住的位置，“捡到什么好东西了？
还是藏了违禁的画报？”
指尖未至，掌风先拂。
千澈的头皮“嗡”地炸开，脊背汗毛根根倒竖。
他几乎要抬手格挡，甚至脑海里己经闪过三招反制的路线，却在最后一瞬死死压下冲动——不能暴露，不能躲。
于是身体像被上了锁，只剩眼睫颤了一下。
铁火的手落在他左襟。
先是随意地拍两下，像在拍落灰尘；接着屈指一捏，指腹隔着衣料揉了揉——动作熟稔得就像小时候从千澈怀里摸出偷藏的兵粮丸。
“嗯？”
铁火的表情从戏谑变成空白。
他抓了个空。
指尖分明触到了布料，却像穿过一团无形的空气——没有纸的脆响，没有油墨的滑腻，连体温该有的厚度都没有。
他收回手，掌心向上，茫然地看了看，又看向千澈，眉心慢慢拧出一个问号。
“什么也没有嘛。”
铁火的声音低下来，带着货真价实的困惑，“你小子，刚才那副样子干什么？
训练练得脑子都不好使了？”
杂志仍沉甸甸地压着他的心跳，可铁火的手指却像穿过幻影。
它只存在于他的感知里——真实得能割伤手指，却又虚幻得无法被第二个人证实。
宽慰与更深的战栗同时涌上来，像两条毒蛇缠住心脏。
千澈听见自己耳膜里血液奔涌的轰鸣，面上却只是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指尖顺势在发间掐出一小撮草叶，像证明自己真的刚从训练场滚回来。
“啊……哈哈，可能真是太累了，眼都花了。”
他故意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一点生理性的泪光，“铁火哥你别介意，我回去睡一觉就好。”
铁火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伸手，目标却是千澈的额头——“啪”地一记不轻不重的弹指。
刹那间，一股巨大的、几乎让千澈战栗的明悟席卷了他！
看不见！
也摸不到！
除了他自己，别人根本无法感知到这本杂志的存在！
它就像一个只存在于他感知中的幻影，却又无比真实地躺在他的怀里！
“……只有你和我，是吗？”
无人回答，只有封面上的烫金标题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像某种尚未睁开的眼睛。
铁火无语地撇撇嘴，似乎彻底失去了兴趣，转而想起了正事，语气带上了之前提到的兴奋：“行了，别傻愣着了。
有消息说，止水在东部战线又立大功了！
‘瞬身止水’的名号现在响得很，不愧是我们宇智波的天才，才9岁，‘瞬身止水’的名号，雾隐那群家伙只要听到都要抖三抖！”
——（改下，百度止水43年出生，47年雾影扬名？
4岁就战场杀穿也太迪奥，改成9岁，38年生，比卡卡西一届小一岁）他的话语中蕴含着宇智波一族所特有的、对强者的那种纯粹的崇敬和骄傲之情。
“真的吗？
止水竟然如此厉害！”
千澈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惊讶和崇拜的表情，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却猛地一紧。
止水越是光芒西射，就越发凸显出千澈的平凡无奇，这让他越发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如影随形的压力正逐渐逼近——三战、九尾之乱、灭族之夜....“那当然是真的！”
铁火的语气异常激昂，仿佛止水的强大就是他自己的荣耀一般，“而且，高层似乎有意借此机会，向岩隐和云隐这两个敌对势力施加更大的压力，以图早日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我们宇智波一族，作为木叶创立者，自然要身先士卒，冲锋陷阵！”
说罢，铁火将目光投向千澈，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理所当然的战斗意志：“听说很快就会有新的征调命令下达，族里所有能够参战的忍者，很可能就在一周之后，都要被派往前线。
你这小子虽然实力一般，但毕竟也是宇智波家族的一员，到时候可别给我们一族丢人啊！”
这种对强者的崇敬、对战争的无畏以及对一族之力和荣耀的自豪——这便是宇智波一族的主流心态。
千澈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连他这种“平平无奇”的中忍，也要被卷入战争的绞肉机了吗？
没有系统，他或许只能祈祷自己运气好点，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但现在……他脸上努力维持着紧张又有点跃跃欲试的表情：“我、我会努力的！
绝不丢宇智波的脸！”
铁火似乎对他的表态还算满意，点了点头：“知道就好。
抓紧时间准备吧。”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了。
千澈看着铁火的背影，手心微微出汗。
战争、族誉、天才的阴影、自身的平庸……所有的一切都像催命符一样压过来。
他不再停留，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家——一间在族地边缘、并不起眼的小屋。
砰！
首到快步回到自己的小屋，紧紧关上房门，千澈才背靠着门板，彻底放松下来，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气。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那本杂志。
它依旧华丽，依旧散发着微光，静静地躺在他手中。
回想起铁火那“什么也没有嘛”的疑惑表情，千澈忍不住低笑出声，紧张感逐渐被一种奇妙的兴奋所取代。
“好了，”他低声自语，目光灼灼地看向杂志，“现在，让我们好好聊聊吧，‘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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