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的路，比陈凡想象中更难走。
从内门到外门，不过是几座山峰的距离，却像是横跨了两个世界。
内门的亭台楼阁、灵气充裕，到了外门，只剩下低矮破旧的木屋，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尘土和淡淡的霉味，连天地间的灵气都稀薄了不止一个档次。
负责领他去杂役房的外门弟子是个精瘦的少年，名叫赵小三，一路上没少用眼角余光偷瞄他，眼神里的好奇和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
“陈师兄，哦不，现在该叫你陈杂役了。”
赵小三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几分戏谑，“你说你也是，好好的内门弟子不当，非要把金丹练碎，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收到“戏谑之叹”，灵力点+1陈凡面无表情地走着，没有接话。
他能清晰地“听”到赵小三心里的嘀咕——这就是那个被苏师姐退婚的废物啊，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果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
收到“鄙夷之叹”，灵力点+1灵力点缓慢增长着，虽然微薄，却让陈凡心中稍定。
他能感觉到，丹田内那股重新凝聚的灵力正在“万叹心经”的引导下缓缓流转，修复着受损的经脉，虽然速度极慢，但每一次流转，都让他的身体多了一分力气。
杂役房在一片竹林旁，是一排低矮的土坯房，屋顶的茅草己经泛黄，墙角爬满了青苔。
赵小三指着最靠里的一间：“喏，那就是你的地方，以前住的是个犯了错的老杂役，刚被赶走，正好给你腾地方。”
说完，他像是怕沾染上什么晦气似的，丢下一句“明天卯时去前院集合，迟到了有你好受的”，便一溜烟跑了。
陈凡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
屋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一张缺了腿用石头垫着的桌子，墙角堆着一些干硬的草料，大概是以前的人用来当褥子的。
他走到床边坐下，刚一沾到床板，就听到“咔嚓”一声轻响，床板似乎又裂了一道缝。
陈凡苦笑一声，这就是他如今的处境吗？
他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开始梳理脑海中关于“万叹心经”的信息。
根据心经的介绍，万物皆有叹，喜、怒、哀、乐、惊、恐、思，凡有情绪波动，皆可化为“叹”，而“叹”能转化为灵力点，供他修炼。
灵力点不仅能修复丹田、经脉，还能首接提升修为，甚至……从刚才赵小三的反应来看，似乎还能隐约感知到对方的念头？
“看来，想要快速恢复实力，就得让更多人产生更强烈的情绪波动。”
陈凡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外门弟子众多，鱼龙混杂，这里或许是他积累灵力点的最佳场所。
一夜无话。
第二天卯时刚到，尖锐的哨声就在杂役院前响起。
陈凡一骨碌爬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快步赶了过去。
杂役院前的空地上己经站了几十号人，大多是些面黄肌瘦的少年，还有几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的，脸上带着麻木的神情。
负责管事的是个络腮胡大汉，腰间挂着一块“外门丙字管事”的木牌，眼神凶狠地扫过众人。
“都给我听好了！”
络腮胡大汉声如洪钟，“今天的活，去后山砍柴，每人一百斤，天黑之前交上来，少一斤，晚饭就别想吃了！”
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抱怨声。
“又是砍柴，昨天才砍过……一百斤，这怎么扛得动啊……别废话了，没看到王管事的脸色吗？”
收到“抱怨之叹”，灵力点+1收到“愁苦之叹”，灵力点+1收到“畏惧之叹”，灵力点+1陈凡混在人群中，默默接收着这些微弱的灵力点，同时观察着周围的人。
这些外门杂役大多没有修为，只是比普通人强壮一些，显然是没能引气入体的凡俗，在宗门里地位最低，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
“那个谁，”络腮胡大汉的目光突然落在陈凡身上，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就是从内门贬下来的那个陈凡？”
陈凡上前一步：“是。”
“哼，内门弟子又怎么样？
到了我这儿，就得守我的规矩。”
络腮胡大汉撇了撇嘴，语气带着几分不屑，“看你细皮嫩肉的，怕是连斧头都拿不动吧？
我可告诉你，别想着偷懒，不然有你好受的！”
收到“轻视之叹”，灵力点+2周围的杂役们也纷纷看了过来，眼神各异，有好奇，有同情，也有等着看笑话的。
收到“好奇之叹”，灵力点+1收到“幸灾乐祸之叹”，灵力点+1灵力点又多了几个，陈凡心中微定，平静地说道：“弟子明白，定不会偷懒。”
“最好如此。”
络腮胡大汉哼了一声，挥挥手，“都给我滚去后山！”
众人不敢耽搁，纷纷拿起墙角的斧头和绳索，朝着后山走去。
陈凡也拿起一把斧头，掂量了一下，不算太重，以他现在的身体，应该还能应付。
后山树木茂密，山路崎岖。
杂役们三三两两地散开，各自寻找合适的树木砍伐。
陈凡选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挥起斧头开始砍柴。
“咚！
咚！
咚！”
斧头落下，木屑飞溅。
陈凡的动作不快，但很稳。
他能感觉到，每一次挥斧，丹田内的灵力都在缓缓运转，修复着身体的疲惫。
不知不觉，一上午过去了。
陈凡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身边堆起的一小堆木柴，估摸着差不多有五六十斤了。
他正准备休息一下，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
“这棵树是我先看到的！”
一个粗哑的声音喊道。
“看到又怎么样？
是我先砍下来的！”
另一个声音毫不示弱。
陈凡循声望去，只见两个杂役正为了一棵刚被砍倒的大树争执不休。
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手里的斧头还在滴着树汁；另一个矮胖敦实，手里紧紧攥着绳索，脸红脖子粗地瞪着对方。
周围很快围拢了几个看热闹的杂役。
“是李虎和王胖子，这俩又杠上了。”
“李虎力气大，王胖子肯定争不过他。”
“那可不一定，王胖子背后有人……”收到“看热闹之叹”，灵力点+1收到“猜测之叹”，灵力点+1陈凡停下手中的活，默默观察着。
那个叫李虎的高大杂役显然没把王胖子放在眼里，伸手就要去拖那棵大树：“少废话，这树归我了！”
“你敢！”
王胖子猛地扑上去，抱住李虎的胳膊，“这是我先看中的，你抢我的东西，是不是找死？”
“找死的是你！”
李虎怒吼一声，猛地一甩胳膊。
王胖子本就矮胖，哪里经得住他这么一甩，顿时像个球一样滚了出去，摔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哎哟！”
王胖子疼得龇牙咧嘴，爬起来就要跟李虎拼命。
李虎冷笑一声，一脚踹在王胖子肚子上，将他再次踹倒在地：“就你这熊样，也敢跟我抢？
给我滚远点！”
周围的杂役们没人敢出声，显然都怕了李虎。
王胖子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收到“愤怒之叹”，灵力点+2收到“不甘之叹”，灵力点+2收到“畏惧之叹”，灵力点+1灵力点一下子多了不少，陈凡心中微动。
他看着李虎嚣张的样子，又看了看地上的王胖子，一个念头悄然升起。
他放下斧头，缓步走了过去。
“住手。”
陈凡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包括正准备拖树的李虎。
李虎转过身，看到是陈凡，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怎么？
这个废物想多管闲事？”
收到“嘲讽之叹”，灵力点+2陈凡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看着地上的王胖子：“起来。”
王胖子愣了一下，犹豫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不解地看着陈凡。
李虎被彻底激怒了：“我看你是找死！”
他丢下手里的树，挥舞着斧头就朝着陈凡冲了过来，斧头带着风声，显然是下了狠手。
周围的杂役们都惊呼起来，有些胆小的甚至闭上了眼睛。
收到“惊呼之叹”，灵力点+3收到“担忧之叹”，灵力点+2陈凡眼神一凝，体内的灵力瞬间运转起来。
虽然只有微弱的一丝，但在“万叹心经”的加持下，他的反应速度远超常人。
就在斧头即将落到他头顶的瞬间，陈凡猛地向旁边一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同时，他伸出右手，快如闪电般抓住了李虎持斧的手腕。
“嗯？”
李虎一愣，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废物竟然能躲开他的攻击，还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他用力想要挣脱，却发现陈凡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你……”李虎刚想怒吼，陈凡突然发力，手腕一拧。
“啊！”
一声惨叫从李虎口中发出，他只觉得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斧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陈凡没有停手，顺势一脚踹在李虎的膝盖上。
“咔嚓”一声轻响，伴随着李虎更加凄厉的惨叫，他的膝盖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整个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周围一片死寂。
所有的杂役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凡，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这个昨天才从内门贬下来的“废物”，竟然一招就制服了外门杂役里出了名蛮横的李虎？
这怎么可能？
收到“震惊之叹”，灵力点+5收到“难以置信之叹”，灵力点+4收到“敬畏之叹”，灵力点+3脑海中提示音接连响起，灵力点瞬间暴涨了十几个，陈凡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的灵力又凝实了一分。
他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疼得满脸冷汗的李虎，语气平静无波：“外门的规矩，是抢别人的东西吗？”
李虎疼得说不出话，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看着陈凡。
收到“怨毒之叹”，灵力点+2陈凡没有再理会他，转过身，看向那棵被争执的大树，对王胖子说道：“你的树，拖走吧。”
王胖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哈腰：“谢……谢谢陈大哥！
谢谢陈大哥！”
他感激涕零地套上绳索，拖着大树匆匆离开，临走前还畏惧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李虎。
陈凡捡起地上的斧头，看了一眼周围那些目瞪口呆的杂役，淡淡道：“都看够了？
不砍柴了？”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低下头，拿起斧头，假装砍柴，但眼神却时不时地偷偷瞟向陈凡，带着深深的敬畏。
陈凡没有在意这些目光，他走到自己的柴堆旁，继续挥起了斧头。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的身上，映照出他平静却坚毅的侧脸。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这外门之中，他要走的路，还很长。
但他有信心，凭借着这“万叹心经”，他不仅能恢复实力，更能一步步往上爬，首到将那些曾经轻视他、羞辱他的人，都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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