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晴笑着,眼中难掩轻蔑。对于陆昭宁的提问,她别人不答。
“做人,还是得有自知之明。
“龙凤配,素来如此。
“现在让你自请下堂,是给你留了体面的。
“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长渊就会休了你?”
陆昭宁好似不甘。
“我没有做错事,侯府不能休我。”
林婉晴眼神阴沉。
“我说,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该不会觉得死赖着不走,就有机会给长渊生儿子,母凭子贵,做侯府将来的主母吧?
“我告诉你,就算我成了寡妇,你也撼动不了我世子妃的位置。”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面上显出几分得意。
“长渊忠义,他说了,不会要世子位,他会给我一个孩子,继承世子之位和侯府。你这辈子,都无法越过我,明白吗?”
陆昭宁眼底一冷。
为了个女人放弃一切吗?顾长渊还真是蠢!
如今不是他休她的问题,而是……她得考虑,换个丈夫了。
林婉晴见陆昭宁不出声,以为她被自己镇住,兀自冷笑。
她是相府千金,自小学习后宅之术。
陆昭宁有什么本事跟她斗!
不管是世子夫人的位置,还是顾长渊的人和心,都是她的!
……
林婉晴一走,阿蛮就进屋了,只见小姐脸色冰冷,静静地坐在那儿。
小姐每次生气时,都是格外安静。
她十分担心。
“小姐,是不是林婉晴说了什么?”
陆昭宁抬头,冲着阿蛮一笑。
“你觉得,世子夫人的位置如何?”
阿蛮骤然一惊。
陆昭宁的目光扫过窗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倒想试试,是顾长渊先休她,还是她先取代林婉晴……
阿蛮不明所以,“小姐,您……”
陆昭宁倏然话锋一转,“先去给婆母请安吧。”
戎巍院。
顾母坐在上首位。
陆昭宁站定了,施身行礼。
“儿媳见过母亲。”
顾母瞥了她一眼,脸色冰冷漠然。
“坐吧。”
“谢过母亲。”
陆昭宁入了座,耳边就传来顾母的警告。
“婉晴和长渊是为了侯府,你要顾大局、识大体。侯府不像那寻常小门小户,容不得后院腌臜手段,你可明白?”
陆昭宁温顺颔首,旋即反问。
“母亲就不怕兄长知道这事儿吗?”
顾母顿生恼意。
“你在胡言什么?珩儿他已经……”
陆昭宁话锋一转:“母亲,我的意思是,只怕兄长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顾母流露出一丝伤心。
“珩儿一定会体谅的,婉晴和长渊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啊。没有儿子,将来谁去祭拜他,供奉他香火?”
当然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忠勇侯府日渐没落,若只守着爵位,却在朝中无人,便也无法有所作为。
婉晴所生的,就是丞相的外孙,有丞相扶持,必能平步上青云。
这是她和侯爷商议后的决定,是为了侯府的将来,只可怜珩儿早逝,否则以他的状元之才,根本用不着如此……
她越想越哀恸,拿出帕子抹泪。
陆昭宁没有安慰她,只道。
“母亲,您对外隐瞒兄长的死讯,将他的尸身藏在祠堂,如此也不是办法。
“祠堂常年供奉香火,尸身会腐烂得更快。
“儿媳觉得,最好换个地方。”
顾母皱眉。
祠堂平时没人进出,已经是整个侯府最安全的地方了。
但,尸身腐烂得快,也确实是个问题。
她旋即抬眼问:“换去哪儿?”
“听雨轩。”
顾母一听,立马反对。
“不成!你明明知道,接下去一段时间,长渊会歇在听雨轩,这不妥!”
陆昭宁唇角轻扯。
方才不是还说,世子即便知道,也会体谅的吗?现在又怕什么?
“母亲,听雨轩有一处酒窖,位于地下,阴凉、隐蔽,且离主屋有一段距离。”
见顾母依旧板着脸,陆昭宁又说。
“兄长已逝,保存好尸身为重。何况,兄长因着自身的疾病,一直和嫂嫂分院而居,若嫂嫂突然有了个孩子,不好解释。并且,夜间,夫君和嫂嫂免不了闹出动静、叫水,兄长‘搬到’听雨轩,也能遮掩一二。”
顾母紧皱的眉头松动,神色不再像方才那般坚决。
陆昭宁继而道,“死人是看不见、听不见的。”
阿蛮差点憋不住笑。
死人确实不能看、不能听,可世子还活着啊。
小姐这招真狠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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