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留宿裴园。
洗过澡后,沈栖璃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
不经意一瞥,看见茶几上的托盘里放着碗,里面的液体还冒着热气。
应该是奶奶让人送来的补汤。
正好她洗澡洗渴了,没多想,端起来就往嘴边送…
“想睡我?”
沈栖璃动作一顿,回头看见裴聿修斜倚门框,好整以暇凝着她。
“还没醒酒?说什么疯话。”沈栖璃秀眉微蹙,白了他一眼。
裴聿修双手抄兜、一步三摇走进来,“刚才荣姑姑熬汤的时候被我吓了一跳,手抖了可没少下料。”
他夺过汤碗嗅了嗅,苦气冲鼻,“裴太太有需求我全力配合,何苦委屈自己喝这助兴的玩意儿?”
说着,他手腕随意一倾,将补汤倒进窗边那盆长势正好的龟背竹里。
“听说这玩意儿大补,也不知道这老龟背竹受不受得住…”
裴聿修俯下身,在沈栖璃耳边拖长调子,“今晚要是它叶子全部竖起来,或者突然开了花…沈老师,这交代可得你来给。”
沈栖璃杏眼清冷,双手食指戳着他的胸膛将他推离自己,“隔着三米都能闻到你骨子里的浪味儿,荣姑姑下料的时候你在旁边张嘴接着了?”
沈栖璃打开柜门,从底层拿出枕头和被子往沙发上一扔,“洗洗睡吧。”
裴聿修盯着她钻进被子,故意背影对他。
他眯了眯狭长的眸子,菱唇勾笑,“刚才跟妈聊什么了?”
沈栖璃闭上眼睛,“老生常谈,如何做一名合格的裴太太。”
裴聿修挑着眉毛,“哦,是经验分享。”
沈栖璃不再搭茬。
显然,她不想闲聊。
男人捞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走到门口,关灯。
走廊的光,将他的侧颜雕刻出俊朗完美的剪影。
“晚安,裴太太。”
门一关,穿堂的风顶开了窗,一股冷风倏地灌进来。
沈栖璃下床,赤脚去关窗。
在看到那盆龟背竹时,她鬼使神差捏了捏它的叶子。
“你脑子里到底装什么了?狗男人的话也信!”
她忿忿钻进被窝,将被子拉到头顶。
沈栖璃睡眠浅,刚入睡不久就被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吵醒。
“谁呀~”她嗓音极哑。
“是我。”
她掀开被子,踩着拖鞋去开门。
“荣姑姑…”走廊的灯有些刺眼,她半眯眼睛问:“是奶奶有什么吩咐吗?”
……
老太太的“造重孙计划”,因为裴聿修的临时跑路而搁浅。
老太太闹起小孩子脾气,非让沈栖璃去把人抓回来,抓不回来她就不睡觉。
此时,沈栖璃站在裴园门口打电话,在三次“无法接通”后,她苦逼地钻进她那辆沃尔沃,开始漫无目的地全城寻人。
在迷迷糊糊等信号灯的时候,她突然开了窍。
ONE——顶奢夜总会。
老板是裴聿修的好友陆霖笙。
每次聚会、小酌或者办接风宴,ONE都是他们的窝点。
沈栖璃一脚油门,直奔燕北城最大的销金窟。
最顶层的VIP包厢需要刷脸,她自然上不去。
这种时候,是要自报家门的。
不过裴太太的身份没人信,还是陆霖笙的女友比较管用。
“请问,陆老板在吗?”沈栖璃来到前台,装起天然呆。
前台接待小姐警惕地上下打量,“您是哪位,找陆老板有什么事?”
沈听澜向下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带孩子来找爸爸,你说我应该是哪位?”
陆霖笙曾经有位带球的前女友跑到ONE大闹特闹,不仅惊动了他老子的陆氏集团紧急公关,还秘密带他女友做鉴定、做引产。
折现赔偿了市中心一套公寓外加一台超跑,又把人送出国,给了一大笔安置费。
才算堪堪了事。
有了前车之鉴,前台接待是一点儿不敢怠慢,搀着扶着把沈栖璃送到了陆霖笙面前。
“嫂、嫂子?”
这个称呼还是震惊了小前台。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腹诽:连嫂子都不放过,真是渣透了。
包厢里人不少,可沈栖璃扫了一圈儿也没看见裴聿修,“他呢?”
“哦,三哥啊…”陆霖笙刚要回答。
“现在真是,什么臭鱼烂虾都敢查小裴爷的岗了!”
说话的叫周予,是裴聿修发小,也是最看不上沈栖璃的那个。
别人都是面子上过得去,唯独他,将讨厌写在脸上。
沈栖璃从不跟他计较,今天也是。
“霖笙,裴聿修没来跟你们聚吗?”
“来了,又走了。”陆霖笙倒是时刻都陪笑脸,对她也算尊重,“跟景扬哥一起走的。”
沈栖璃点点头,“那我不打扰了,你们继续。”
陆霖笙:“嫂子怎么来的,我让人送你?”
“不用…”
沈栖璃转身要走,被周予拦了下来。
她后退一步,“还有事?”
“有啊!”周予来者不善,每次见她,眼里都迸发着想要弄死她的冲动。
“认清自己的位置,别总缠着小裴爷,你不配!”
“我的位置是裴太太,有权缠他,也有权查岗。至于我配不配,不是由你来说。”
“裴太太的位置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没数?”周予越说越激动,“你踩着尸体上位很光荣,要拿出来炫耀吗?嗯?要当着大家的面讲讲你的上位史,要让新朋友了解了解你的人面兽心?”
周予过分了。
朋友们上来拉开他,同时劝说沈栖璃“别往心里去,他喝多了”。
陆霖笙亲自送她到楼下。
“嫂子,周予醉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夜色阑珊,燕北城的夜生活是面照妖镜,能让蛰伏已久的山猫野兽现了原形。
她又何尝不知陆霖笙在为周予周全?
“放心,我这个人不爱嚼舌根,只要你们不说,裴聿修不会知道。”
“那、我代周予谢嫂子不怪之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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