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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空间逃荒捡的夫君是未来首辅沈砚阿砚热门完本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带空间逃荒捡的夫君是未来首辅(沈砚阿砚)

十六爪章鱼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带空间逃荒捡的夫君是未来首辅》中的人物沈砚阿砚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女生生活,“十六爪章鱼”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带空间逃荒捡的夫君是未来首辅》内容概括:本书《带空间逃荒:捡的夫君是未来首辅》的主角是阿砚,沈砚,属于女生生活类型,出自作家“十六爪章鱼”之手,情节紧凑,引人入胜。本站TXT全本,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1435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10 01:52:45。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带空间逃荒:捡的夫君是未来首辅

主角:沈砚,阿砚   更新:2025-10-10 06: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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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断了三年,草根树皮被啃光,连田里的土都被人挖去嚼了。哐啷!

破木板门被锄头砸开一道缝,李翠兰的声音像钝刀子磨骨头:“江月!把你家粮交出来!

你爹娘死了,你跟你弟能吃多少!”我反手把床板掀开,

把缩在角落发抖的弟弟江小鱼推进去。“藏好!别出声!”我吼了一嗓子,

抄起墙角的烧火棍冲到门口。门板被几双手扒拉着,裂缝越来越大,

露出外面几张枯黄浮肿的脸,眼睛饿得发绿,死死盯着屋里。

李翠兰那张刻薄的脸挤在最前面。“没粮了!”我用烧火棍死死抵住门缝,

“最后一把麸皮昨天熬汤了!”“放屁!”王癞子在外面怪叫,口水喷在门板上,

“你爹娘死的时候肯定藏了东西!交出来!不然等我们进去,把你和你弟都炖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上来。我知道这群饿疯了的人,干得出这种事。“真没了!

”我声音发颤,身体死死顶着门,“王叔,李婶!大家乡里乡亲……”“乡亲个屁!

”李翠兰的指甲抠着门缝,“都饿死了谁管你乡亲!砸!”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不能让他们进来!我和小鱼都得死!我猛地松开抵门的烧火棍,往后一跳。

外面的人用力过猛,哗啦一下全扑进来,摔在地上滚作一团。趁这功夫,我冲到墙角,

一把掀开那口破水缸的盖子。“粮在这儿!”我指着水缸喊。所有人眼睛都直了,

像闻到腥味的饿狼,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扑向水缸。连李翠兰都顾不上骂了,挤在最前面。

缸底是干的,只有一层灰。“死丫头耍我们!”王癞子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我没耍你们!”我喘着粗气,指着屋后,“我爹娘死前……在屋后老槐树底下埋了东西!

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饿绿的眼睛齐刷刷转向屋后。“真有?”李翠兰狐疑地盯着我。

“真有!”我斩钉截铁,“我爹偷偷跟我说的!一坛子陈米!够全村吃三天!快去挖!

就在树根朝东三步远的地方!”人群静了一瞬。“哄”一下炸开锅,没人再管我,

疯了似的冲向屋后,锄头、棍子、甚至用手刨土的声音乱糟糟地响成一片。

我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心脏快跳出嗓子眼,后背全是冷汗。哪有什么陈米。

槐树底下只有几块大石头。我跑到床边,掀开床板:“小鱼,出来!快!

”江小鱼瘦得像个小猴子,小脸惨白,从床板下钻出来,紧紧抓住我的胳膊。

“姐……”“走!”我抓起早就收拾好的破包袱,

里面是两件打满补丁的旧衣和半块硬得像石头的杂粮饼。我拉着小鱼,猫着腰,

从屋子侧面的破洞钻了出去。屋后老槐树下,

传来李翠兰尖利的叫骂:“江月你个遭瘟的死丫头!你敢骗老娘!挖!

给我把这死丫头挖出来!”我和小鱼像两只受惊的兔子,一头扎进村外枯黄的野地里。身后,

是村子方向传来的零星几声绝望哭嚎,还有李翠兰那穿透力极强的诅咒。

“江月——你不得好死——!”我头也没回,只是把小鱼的手攥得更紧,

指甲陷进他细瘦的胳膊里。“姐,我们去哪?”小鱼的声音带着哭腔,一步三回头。

“找活路。”我咬着牙,拖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脚下的黄土干得冒烟,

踩上去簌簌作响。放眼望去,大地像被火烧过一样,一片焦黄死寂。哪还有活路?我不知道。

只知道留在村里,我和小鱼迟早变成锅里的一团肉。太阳像个烧红的烙铁,死死摁在天上。

喉咙干得冒烟,嘴唇裂开一道道血口子。小鱼蔫蔫地靠在我身上,喘气都费劲。

我找了个背阴的土坡歇脚,从包袱里掏出那个硬邦邦的杂粮饼。用尽力气掰成两半,

大的那块塞给小鱼。“吃。”小鱼狼吞虎咽地啃着,噎得直伸脖子。

我小口小口地啃着小的那块,粗糙的饼渣刮着嗓子眼,混着血腥味往下咽。水囊早就空了。

我闭上眼,努力集中精神。眼前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像一个小小的土窖。

这就是我爹娘死后,突然出现在我脑子里的东西。

里面只有两小袋发霉的糙米和几个干瘪的野果子,已经被我偷偷拿出来混着野菜熬糊糊,

撑了两个月。现在,那土窖里,只剩下小半袋霉米,

还有……角落里一小堆不起眼的、拳头大小的、裹着泥巴的土疙瘩。我爹娘活着时,

从山里挖回来的,说是叫“土芋”,不能吃,有毒。我娘当个稀罕物收着,后来闹饥荒,

人都饿疯了,更没人碰这东西。我的意识在土窖里翻找,希望能找到一滴水,或者别的什么。

没有。只有那堆毒疙瘩。我睁开眼,看着小鱼干裂的嘴唇,心里像被针扎一样。

“姐……水……”小鱼迷迷糊糊地靠着我。“等等,姐给你找。”我摸摸他滚烫的额头,

心一横。毒死也比渴死强!我集中精神,尝试着。手掌心里,突然一沉。

一个沾满干泥巴的土疙瘩,凭空出现在我手里!比拳头还大点,沉甸甸的。小鱼昏昏沉沉,

没看见这诡异的一幕。我心跳得像打鼓。第一次把这土窖里的东西直接拿到外面来!

我赶紧把土疙瘩塞进包袱里藏好。不能在这儿弄,万一被人看见……拉着半昏迷的小鱼,

跌跌撞撞找到一个更隐蔽的干涸河沟。把小鱼安顿在沟底阴凉处,我掏出那个土疙瘩。

外面的泥巴干硬得像石头。我找了块锋利的碎石片,小心地刮掉厚厚的泥壳。

里面露出黄白色的瓤,有点湿润。我犹豫了一下,用石片切下薄薄一小片,放进嘴里。

一股辛辣呛人的味道直冲喉咙,呛得我眼泪直流,舌头像被无数根小针扎着,又麻又痛。

这玩意儿……真有毒?我赶紧吐掉。那股辛辣麻痛的感觉,过了好一阵才慢慢消退。完了!

我心里一片冰凉。唯一的指望也没了。我不甘心,又拿起石片,对着那黄白色的瓤发愣。

辛辣……麻……这感觉……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我爹好像提过一嘴,说山那边的人,

好像会把这东西埋火里烤熟了吃?火!烤熟!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飞快地扒拉周围的枯草干柴,堆了一小堆,掏出火折子——这是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

我爹留下的。用力吹着,火苗终于蹿了起来。我把那削了泥壳的土疙瘩整个扔进火堆里,

不停地添柴。火烧得很旺,枯枝噼啪作响。空气里渐渐弥漫开一股……奇特的香味?

有点像烤栗子,又比栗子味更浓更诱人。我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得咕咕叫。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用棍子把那个烧得乌漆嘛黑的疙瘩扒拉出来。晾了一会儿,

烫手得很。我忍着烫,掰开焦黑的外皮。一股更浓郁的、热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

里面是金黄色的瓤,冒着热气,看着就很……好吃?我吹了吹,小心地揪了一点点,

放进嘴里。软!糯!香甜!没有一丝一毫的辛辣和麻!

只有一股暖暖的、踏实的、粮食的香味!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不是辣的,是激动的。

我赶紧扒开焦壳,把金黄滚烫的瓤掰下一大块,吹凉了,塞到小鱼嘴边。“小鱼,吃!快吃!

”小鱼迷迷糊糊地张嘴,咬了一口,眼睛猛地睁大了。“姐!甜的!好吃!

”他饿虎扑食一样,抢过那块瓤,大口大口地啃起来。看他吃得香,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自己也掰下一块,顾不得烫,狼吞虎咽。这东西烤熟了,不仅没毒,还顶饱!那土窖里,

可堆着几十个这样的土疙瘩呢!省着点,够我和小鱼撑好些天!我一边吃,

一边看着那堆篝火,心里第一次有了点光亮。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这莫名其妙出现在脑子里的土窖,还有这能救命的毒疙瘩,就是我和小鱼活命的指望!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小鱼沿着干裂的河床往东走。听说东边没遭旱,官府在那边设了粥棚。

白天赶路,尽量避开大道和流民群。晚上找背风的地方生堆小火,烤一个土疙瘩。

那东西吃了特别顶饿,一小块能撑大半天。小鱼的脸蛋上终于有了点活气。包袱里的杂粮饼,

成了保命的最后底牌,轻易不动。我脑子里的那个土窖,成了最大的秘密和倚仗。

除了烤熟的土疙瘩,我还发现里面有一小罐凝固的猪油,几块黑乎乎的盐巴坨子,

甚至角落里还扔着几颗干瘪发黑的野蒜头!这都是我爹娘生前舍不得丢的“破烂”,

现在全成了宝贝。我用猪油抹在龟裂的手脚上,盐水给小鱼擦洗发炎的嘴角。野蒜头烤熟了,

就着土疙瘩吃,竟然格外香。靠着土窖里的这点存货,我和小鱼勉强支撑着,

在死寂的荒原上像两只顽强的小蚂蚁。这天下午,日头没那么毒了。

我和小鱼正蹲在一丛枯死的荆棘后面分吃半个烤熟的土疙瘩。突然,

前面土坡后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粗野的叫骂。“妈的!这小子骨头还挺硬!搜!

看看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老大,真没了!就一个破包袱,几件烂衣裳!”“晦气!

穷鬼一个!打断腿扔这儿喂狼!”我吓得一把捂住小鱼的嘴,把他死死按在荆棘丛后面。

透过枯枝缝隙,我看到土坡那边走出来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穿着破烂的皮甲,

手里提着豁了口的刀,一看就不是善茬。他们骂骂咧咧地走远了。等彻底没了动静,

我才敢探出头。土坡下面的洼地里,一个人影蜷缩着。看身形是个少年,

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衫,像个读书人。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身下一小片暗红的血渗进干土里。小鱼吓得浑身发抖:“姐……死人?”我犹豫了一下。

那几个人说“打断腿扔这儿喂狼”……这人还有气?我拉着小鱼,慢慢挪过去。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少年脸朝下趴着,背上青布衫被划开几道口子,血淋淋的。

右腿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被打断了。我蹲下身,小心地探了探他的鼻息。

很微弱,但还有一丝热气。“还活着。”我低声说。“姐……”小鱼声音发颤,

“我们……走吧?”他害怕地扯着我。我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又看看面黄肌瘦的小鱼。

心像被架在火上烤。土窖里那点东西,养活我和小鱼都艰难。再救一个重伤的?还是个男的?

万一他死了……万一引来麻烦……可是……把他扔在这里,就是看着他死。“小鱼,

帮姐看着他。”我咬了咬牙,飞快地起身,跑到不远处一块大石头后面。集中精神,

意识沉入土窖。那罐猪油,黑盐坨子,还有最后几颗野蒜头。

角落里还有一块我娘生前当抹布用的、还算干净的粗麻布。我全拿了出来。回到洼地,

我让小鱼去附近找点枯草,自己则跪在少年身边。他脸上全是血污和泥土,看不清模样。

我把那块粗麻布撕开,用猪油混着一点珍贵的盐,小心翼翼地涂在他背上几道最深的伤口上。

这是土法子,能防止伤口烂掉。他痛得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极低的闷哼,眼睛睁开一条缝,

又无力地闭上。腿伤更棘手。骨头断了,我根本不懂接骨。只能用那几颗野蒜头捣烂了,

厚厚地敷在肿胀发紫的断腿处,再用撕成条的粗麻布紧紧缠起来固定住。能不能活,

听天由命吧。做完这一切,天快擦黑了。我和小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才把他拖到一处更隐蔽的石缝里。生了一小堆火,我把最后半个烤土疙瘩掰开,

用水囊底仅存的一点水湿润了,喂给他一点糊糊。他毫无意识,喂进去的糊糊流出来大半。

我叹了口气,把剩下的一点喂给小鱼。“姐,他……会死吗?”小鱼小声问,

看着石缝里那个气息微弱的人。“不知道。”我看着跳动的火苗,心里沉甸甸的,

“看他自己……命硬不硬吧。”接下来的几天,成了我逃荒路上最艰难的日子。

多了个不能动弹的重伤员,走是走不了了。我带着小鱼在附近找一切能吃的东西。

土窖里的土疙瘩消耗得飞快。我每天给他换药用野蒜头捣烂敷伤口,

喂一点烤土疙瘩的糊糊。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偶尔会短暂地醒一会儿,眼神空洞迷茫,

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音节,像是想说话,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姐,他是个哑巴?”小鱼问。

“可能……被打坏脑子了。”我猜测。他头上也有伤,虽然没流血,但肿起一个大包。

第五天早上,我给他换腿上的药时,他猛地睁开了眼。那眼神,不再是空洞迷茫,

而是带着一种惊疑不定的锐利,像刚出鞘的刀锋,死死盯着我。我吓了一跳,

手里的野蒜泥差点掉地上。“你……醒了?”我试探着问。他没说话,只是那双眼睛,

警惕地扫过我的脸,扫过旁边正在啃一小块烤土疙瘩的小鱼,扫过这处狭窄的石缝,

最后落在他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样的腿上。眉头紧紧拧成一个疙瘩。“你是谁?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干涩,像破风箱。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语气,

这眼神……和前几天那个迷茫虚弱的样子判若两人。“我叫江月,这是我弟弟小鱼。

我们在逃荒路上捡到你的。 你被三个拿刀的流匪打了,腿断了。”我尽量平静地说,

把水囊递过去,“喝点水吧。”他没接水囊,眼神依旧锐利:“逃荒?什么地方?什么年月?

”“往东走,去青州府那边。说是永昌三年。”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人怎么连年月都不知道?“永昌……三年?”他低声重复了一遍,眼神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消息。随即,那点锐利的光彩暗淡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茫然?“我……我是谁?”他抬起头,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种孩童般的困惑和……脆弱?我愣住了。敢情刚才那股子锐利是回光返照?

现在又傻了?“你……不知道你是谁?”我试探着问。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用力地揉着太阳穴:“头……很痛……什么都想不起来……一片空白……”失忆了。

我看着他痛苦茫然的样子,又看看他腿上的伤,心里五味杂陈。救了个麻烦,

还是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大麻烦。“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把水囊塞到他手里,

“先把伤养好。我叫你阿砚吧,我娘以前说,读书人身上都有墨香,

你包袱里……有块碎砚台。”他包袱里确实有块缺了一角的旧砚台,

当时被那几个流匪翻出来,嫌弃地扔在地上。我后来捡了回来。“阿砚……”他握着水囊,

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眼神依旧空茫,但那股子拒人千里的锐利消失了,

只剩下疲惫和顺从。“好。”“吃吧。”我把一块烤得温热的土疙瘩递给他。他接过去,

慢慢吃着,没再问什么。日子又艰难地向前挪动。阿砚的伤好得很慢。断腿不是小事,

靠着野蒜头消炎和土法子固定,只能说是吊着命,骨头能不能长好全看运气。

背上的刀伤倒是结了痂。他话很少,大部分时间沉默地坐着,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偶尔会问一些常识性的问题,比如现在是什么朝代,皇帝是谁,青州府在哪里。

我发现他对天下局势、朝堂官员的名字,似乎有种模糊的本能反应。

比如提到“首辅张大人”,他会下意识地皱眉,提到“北境战事”,他会流露出关切。

但对自身,他一片空白。“姐,阿砚哥以前……是个大人物吧?”小鱼悄悄问我。“不知道。

”我忙着翻烤篝火上的土疙瘩,“现在他就是个吃饭的大麻烦。”话虽这么说,

阿砚也有他的用处。他脑子清楚后,看我和小鱼每天为找吃的发愁,就让我给他弄根木棍,

坐在石缝口,用他那条没受伤的腿支撑着,帮我们看着周围的动静,提防野兽和人。

他还教小鱼认字。用烧过的木炭在石壁上画。

“天、地、人……”小鱼指着石壁上的黑炭印子,念得磕磕巴巴。阿砚的声音很温和:“对,

小鱼很聪明。记住了,天地生养人。人立于天地间,当有骨气,有担当。

”小鱼懵懂地点点头。我听着,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这都什么时候了,饿得前胸贴后背,

还讲什么骨气担当?有口吃的活命就不错了!可看着小鱼那亮晶晶的眼睛,

我又把话咽了回去。也许……认个字,知道点道理,能让他在这吃人的世道里,

心里多点亮光吧?土窖里的存货越来越少。土疙瘩只剩下不到十个。盐块快用完了。

猪油也见了底。必须得走了。再不走,等这点东西吃完,三个人都得饿死在这里。

阿砚的断腿勉强能拄着我给他削的拐棍,慢慢挪动几步。走不了远路,但总比完全不能动强。

“明天出发。”我下定决心,把最后一个土疙瘩分成三份。阿砚那份明显大些。

“你的腿……能撑住吗?”我问他。阿砚靠在石壁上,脸色依旧苍白,

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坚毅:“能。死不了。”他顿了顿,看着我和小鱼,

“这些天……拖累你们了。”我摆摆手:“别说这些。明天往东南走,听说那边有条官道,

运气好能遇到施粥的。”第二天天蒙蒙亮,我们就出发了。我和小鱼一左一右架着阿砚。

他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肩上,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额头上全是冷汗,

但咬着牙一声不吭。荒原上的风卷着沙土,刮在脸上生疼。

偶尔能遇到零星几个同样往东走的流民,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像游荡的鬼魂。

看到我们三人,尤其是看到阿砚拄着拐棍,他们眼中会闪过一丝警惕或算计的光芒,

但最终都默默地擦肩而过。谁都没多余的力气生事。走了大半天,日头最毒的时候,

我们在一片光秃秃的石岗子下歇脚。我拿出分好的那份土疙瘩,一人一小块。

“姐……水……”小鱼舔着干裂的嘴唇。水囊早就空了。我使劲晃了晃,一滴水也倒不出来。

喉咙火烧火燎。阿砚闭着眼靠在石头上,嘴唇干得起了白皮。“我去附近找找看。

”我站起身。“别走远。 ”阿砚睁开眼,声音沙哑。我点点头,让小鱼看好他,

自己往石岗子后面走去。绕过一个弯,前面出现一片低洼地。洼地中间,

竟然有一小片浑浊的水洼!水不多,混着泥沙,但在这焦渴的荒原上,就是救命的甘泉!

我惊喜地冲过去。刚跑到洼地边缘,脚步猛地顿住。水洼另一边,蹲着几个人。

正是几天前打断阿砚腿的那三个流匪!他们也看到了水洼,正兴奋地跑过去。其中一个眼尖,

看到了我。“老大!是那个死丫头!”王癞子指着我大叫。

那个被称作老大的刀疤脸猛地看过来,三角眼里凶光毕露:“妈的!真是冤家路窄!

上次让你跑了!这次看你还往哪跑!”三个流匪狞笑着,提着豁口刀就朝我逼过来!完了!

我头皮发麻,转身想跑。可两条腿哪跑得过他们?“抓住她!

还有她那个小崽子弟弟和那个瘸腿小白脸!妈的,上次让他们捡了条命!

”刀疤脸恶狠狠地喊着,几步就追到了我身后。刺鼻的汗臭和血腥味已经喷到我脖子上!

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缠住了我的心。就在刀疤脸的脏手快要抓住我后领的瞬间!“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一支粗糙的竹箭,像长了眼睛一样,擦着我的耳朵飞过!“噗!

”正中刀疤脸伸出的手腕!“啊——!”刀疤脸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手里的刀“哐当”掉在地上。手腕被竹箭穿透,鲜血直流。王癞子和另一个流匪都吓傻了。

“谁?!哪个龟孙子放冷箭!”刀疤脸捂着手腕,痛得脸都扭曲了,惊恐地四处张望。“滚。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石岗子上方传来。我猛地抬头。是阿砚!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拄着拐棍,

艰难地爬到了石岗子上面。脸色苍白如纸,额头青筋暴起,

显然刚才那一番动作耗尽了他仅存的力气。他手里,拿着我平时用来削木棍的那把豁口小刀,

正抵着一根绑在树枝上的粗陋皮筋——那是他之前让我帮他做的简易“拐杖头”,

没想到被他改成了弹弓!那支射中刀疤脸的竹箭,是之前小鱼削着玩的!此刻,他居高临下,

眼神冷得像冰,死死盯着下面三个流匪。那股子锐利和压迫感,

比当初他刚醒时还要惊人百倍!“再不滚,下一箭,射眼睛。”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王癞子和另一个流匪吓得腿都软了。刀疤脸捂着流血的手腕,

又痛又怕,看着阿砚那冰冷的眼神,再看看石岗子后面——那边还有个小崽子!

他眼里闪过一丝怨毒,但更多的是恐惧。“走……走!”刀疤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捡起地上的刀,三个人连滚带爬,头也不回地跑了,连水洼都顾不上。

直到他们消失在视野里,阿砚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晃,手里的简易弹弓掉在地上,

整个人顺着石坡滑了下来。“阿砚!”我惊叫着冲过去。他靠在一块石头上,大口喘着气,

冷汗像水一样往下淌,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刚才那一下,完全是强弩之末。

“没事……”他虚弱地摆摆手,示意我别担心,眼神里的冰冷褪去,

又恢复了那种带着点疲惫的温和,甚至还有一丝……茫然?

好像刚才那个杀伐果断的人不是他。“箭……射偏了。”他喘着气,看着刀疤脸逃跑的方向,

眉头微蹙,“本想……射他肩膀……”我看着他虚弱的样子,

又想起刚才他天神下凡般救了我的那一刻,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失忆了,

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可骨子里的本能……却这么吓人。“偏得好!”我扶着他,心有余悸,

“再偏点我就没命了!”我赶紧招呼小鱼过来,三个人也顾不上水脏了,趴在洼地边,

像牲口一样,用手捧着浑浊的泥水,贪婪地喝了个够。阿砚靠着石头,闭眼休息了好一会儿,

脸色才缓过来一点。“你……怎么做到的?”我忍不住问。刚才那一下,太神了。他睁开眼,

惑:“不知道……看到他们抓你……手……自己就动了……”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好像……以前经常……这样做?”经常射箭?射人?我心里打了个突。

这阿砚……失忆前到底是干什么的?肯定不是普通的读书人!歇够了,灌满了水囊。临走前,

我看着那浑浊的水洼,心念一动。能不能……装点水进土窖?我集中精神,

尝试着用意念去“舀”那洼地的水。意识沉入土窖。哗啦。一点点浑浊的泥水,

竟然真的出现在土窖的地面上!虽然不多,大概就一小碗的量,但这意味着……我的土窖,

可以存水了!我强压住心头的狂喜。有了这个,以后活命的希望又大了几分!有了水,

还有之前烤好的几个土疙瘩垫底,接下来的路虽然依旧艰辛,但似乎没那么绝望了。几天后,

我们终于看到了一条被踩得光秃秃的土路。这就是官道了!官道上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拖家带口,扶老携幼,都是往东逃荒的。个个面有菜色,神情麻木,

像一条无声流淌的灰色河流。偶尔能遇到骑着高头大马、挎着腰刀的衙役,

或者富户人家的车队,扬起漫天尘土,呼啸而过。流民们纷纷惊慌地避让到路边。“姐!

你看!棚子!”小鱼突然兴奋地指着前面。果然,官道前方出现了一个简陋的草棚子,

棚子前支着一口冒着热气的大锅!旁边竖着一块木牌,

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大字:“青州府施粥”。人群呼啦一下涌了过去,瞬间排起了一条长龙,

个个伸长脖子,眼巴巴地盯着那口热气腾腾的大锅。我们也赶紧排进队伍。队伍蠕动得很慢。

锅里的粥稀得能照见人影,飘着几片烂菜叶子。负责舀粥的衙役一脸不耐烦,舀起一勺,

还要抖三抖,才倒进流民手里的破碗里。轮到我们了。衙役斜睨了我们一眼,

看到阿砚拄着拐棍,脸色苍白的样子,又看看我和小鱼,撇撇嘴:“一人一碗!拿碗来!

”小鱼赶紧掏出我们唯一的破碗。衙役舀了薄薄一层粥汤,刚要倒,

旁边一个穿着绸缎坎肩、管家模样的人突然走过来,指着阿砚:“等等!

这人……看着有点眼生?不是我们青州府治下的吧?”衙役的手停住了。我心里一紧。

那管家眯着眼,上下打量着阿砚,眼神里带着审视:“我们知府大人有令,

施粥只救本府灾民!外乡流民,一概不救!免得乱了地方治安!把他轰走!

”两个衙役立刻上前,粗暴地推搡阿砚:“走开走开!外乡的别在这儿讨饭!

”阿砚猝不及防,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断腿吃痛,闷哼一声,差点摔倒。“你们干什么!

”我一把扶住阿砚,气得浑身发抖,“我们也是逃荒的!凭什么不给我们粥!”“凭什么?

”管家冷笑一声,指着粥棚旁边一张告示,“看清楚了!知府大人亲笔!非本府籍贯者,

不得领取赈济!这是规矩!快滚!别挡着后面的人!”后面排队的人群也骚动起来,

有人同情地看着我们,更多的人则是麻木或幸灾乐祸。“阿砚哥……”小鱼吓得躲在我身后。

阿砚站稳身体,脸色因疼痛和愤怒而更加苍白,但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流露出锐利锋芒,

反而深吸一口气,看向那管家,声音清晰而沉稳:“这位管事,在下冒昧问一句,

朝廷颁下旨意,令各州府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旨意中可曾言明,只赈济本府之民?

”管家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拄拐的穷酸外乡人敢跟他讲朝廷旨意。

他梗着脖子:“知府大人的命令就是规矩!你管朝廷旨意怎么说!

”阿砚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大齐律·户律》有载:灾荒之年,州府开仓,当以活民为先,

不得以籍贯设限,违者杖八十,去职流放。管事,您确定,

要替知府大人担下这违律、违旨的干系吗?”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管家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

眼神明显慌乱起来。他一个管事,哪里懂什么《大齐律》?但看阿砚说得这么笃定,

心里先怯了三分。尤其是“违旨”、“杖八十”、“去职流放”这些词,

像刀子一样戳在他心上。衙役也面面相觑,不敢动手了。

阿砚看向那个负责舀粥的衙役:“这位差大哥,施粥活命,功德无量。若因籍贯之分,

见死不救,他日朝廷查问下来,知府大人或许能转圜,

但直接执行命令的小吏……恐怕首当其冲。”那衙役脸色一变,握着粥勺的手都抖了一下。

这话可太要命了!“你……你少危言耸听!”管家色厉内荏地吼道,但明显底气不足。

阿砚不再看他,转而对着排队的流民,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一种天然的感染力:“诸位乡邻!

我等皆是遭了天灾,背井离乡,只为求一条活路!朝廷有旨,开仓赈济,为的是活民!

今日他青州府敢以籍贯设限,拒施外乡之人;明日,他乡州府亦可效仿!届时,我等流民,

何处求生?难道真要饿死在这官道之上,曝尸荒野吗?!”这话像一颗火星,丢进了干柴堆!

排队的流民们本来麻木的眼神里,燃起了愤怒的火苗。“就是!凭什么不给我们活路!

”“朝廷都让放粮了!知府算老几!”“我们不答应!”人群开始骚动,向前拥挤。

粥棚的衙役被推搡得东倒西歪。管家吓得脸都白了,看着群情激愤的流民,

又看看眼神平静却深不可测的阿砚,终于顶不住了。“住手!都住手!”他慌忙大喊,

“给给给!都给他们!快!一人一碗!快点!”衙役如蒙大赦,赶紧重新舀粥,

这次勺子也不敢抖了,满满实实地倒进我们的破碗里。阿砚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那股震慑全场的气势悄然收敛,他又变回了那个拄着拐棍、脸色苍白的伤患。

我们端着来之不易的热粥,退到路边。人群还在骚动,但粥棚总算重新开始施粥了。

我捧着破碗,滚烫的温度透过粗陶传到手心。看着碗里比刚才浓稠了不少的粥,

再看看身边沉默喝粥的阿砚,心里翻江倒海。刚才那一幕,深深烙印在我脑子里。

他引经据典,条理清晰,一句话就拿捏住了管事的命脉。几句话就点燃了流民的怒火。

那份气度,那份对律法和人心精准的把控……这绝不是普通人!

“阿砚……”我忍不住低声问,“你刚才说的《大齐律》……是真的?

”阿砚喝粥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熟悉的茫然:“……应该是真的吧?

脑子……自己冒出来的。”又是这样!我看着他平静的侧脸,

心里那个模糊的猜测越来越清晰——他失忆了,但他脑子里装着的东西,他骨子里的本能,

都指向一个惊人的身份。“姐,阿砚哥好厉害!”小鱼崇拜地看着阿砚。

阿砚只是摸了摸小鱼的头,没说话。喝完粥,身上有了点暖和气。

我们随着人流继续沿着官道往青州府方向走。越靠近府城,流民越多,粥棚也多了起来。

虽然粥稀如水,但至少饿不死了。阿砚的腿伤在缓慢恢复,拄着拐棍也能走稳了,

只是还不能跑跳。路上的见闻,让人心情越发沉重。官道两旁,新添了不少简陋的坟包。

饿死的,病死的,冻死的……触目惊心。时不时能看到衙役驱赶着成群的流民,

往一些临时搭建的窝棚区去。那些地方拥挤不堪,臭气熏天,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听说了吗?城里的米价涨上天了!黑心粮商把官仓的赈济粮都倒卖了!”“官府在抓人呢!

说有人煽动流民闹事!已经砍了好几个脑袋了!”“唉,这日子,

啥时候是个头啊……”流言蜚语在人群中传播,恐慌和绝望的情绪像瘟疫一样蔓延。

这天傍晚,我们终于看到了青州府高大的城墙轮廓。城门口排起了长龙,等着盘查进城。

城外则是大片大片临时搭建的窝棚区,哭声、骂声、呻吟声混成一片。“姐,

我们……能进城吗?”小鱼看着那高大的城门,又看看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有点怯。

“试试看吧。”我心里也没底。听说进城要交钱,或者有路引。我们排在队伍末尾。

前面的人一个个被盘问,有的交了几个铜板进去了,有的被粗暴地推开。轮到我们了。

守门的兵卒上下打量我们,一脸嫌恶:“哪来的?路引呢?”“兵爷,我们是北边逃荒来的,

路引……在路上丢了……”我硬着头皮解释。“丢了?”兵卒嗤笑一声,“那交进城费!

一人十文!”十文!我们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兵爷,

行行好……我们实在没钱……”我哀求着。“没钱?没钱滚蛋!”兵卒不耐烦地挥手,

“去去去,别挡道!下一个!”后面的人开始往前挤。“兵爷,”一直沉默的阿砚突然开口。

他拄着拐棍上前一步,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正是那块缺角的旧砚台。“学生沈砚,

本是进京赶考的秀才,路遇流匪,盘缠路引尽失,身负重伤。”他声音不高,

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清朗,“还望兵爷通融一二,容学生进城寻访故旧,或去府学报备。

日后定当厚报。”他递上那块破砚台。兵卒愣了一下,接过那缺角的砚台看了看,

又看看阿砚。虽然衣衫褴褛,但阿砚身上那股读书人的气质,

还有说话时那种不卑不亢的气度,确实不像普通流民。秀才?赶考?兵卒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秀才的身份还是有点分量的,尤其是这种可能中举的。

“真是秀才?”兵卒半信半疑。“不敢欺瞒。”阿砚微微颔首。兵卒犹豫了一下,

掂量着那块破砚台,

看看阿砚身边同样破破烂烂的我和小鱼:“秀才公……你这家眷……”“是路上救我的恩人。

”阿砚平静地说。兵卒最终挥了挥手:“行了行了!秀才公进去吧!不过丑话说前头,

城里查得严,要是被巡街的发现你没功名文书,可是要吃板子的!”“多谢兵爷提醒。

”阿砚道了谢。我们三个,就这样靠着阿砚的身份和那块破砚台,有惊无险地进了青州府城。

城里的景象,和城外简直是两个世界。街道还算整齐,虽然人很多,但没那么乱。

街边有开着的店铺,米店、布店、杂货店……虽然生意冷清,但总算有生气。

空气里不再是绝望的臭味,而是混杂着各种市井的气息。“阿砚哥,你真厉害!

”小鱼兴奋地东张西望。阿砚只是笑了笑,拄着拐棍,脚步有些虚浮。刚才一番应对,

似乎又耗费了他不少心力。我们在靠近城门口,相对偏僻点的地方,

找了间最便宜的、由大通铺改的破旧客栈住下。一个房间,三张硬板床,一天要二十文。

付了几天房钱用的是我偷偷从土窖里拿出的、之前捡到的几个生锈的铜钱,安顿下来。

首要任务,是给阿砚治腿。城里有医馆,但诊金贵得吓死人。抓药更是天价。

我让小鱼在客栈陪着阿砚,自己出去找活干。一连几天,碰壁碰得鼻青脸肿。

饭馆嫌我瘦小没力气,布庄嫌我手糙,连给人浆洗衣服的活儿都被人抢光了。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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