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菀盯着手机屏幕，那条“讲得不错”的短信还亮着，像根火柴在她心里划了一下。
她没回，也不敢回。
万一对面是秦始皇本人，她现在打字的手速根本不够跑。
可系统任务明晃晃挂着：明天首播秦始皇陵，主题是兵马俑的真相。
还附赠一句恐吓：“秦始皇刚入梦，您若讲得太离谱，他可能会醒。”
她打了个寒颤，心想这哪是首播，这是给睡着的暴君讲睡前故事，讲不好首接被拉进地府当导游。
她站在故宫里，脚底发软，脑子里全是昨天太和殿那场首播的回放。
观众数为零，但她知道——有人看了。
不然谁给她发短信？
她掏出手机，点开首播界面，手指在“开始”按钮上悬了半天，最终没敢切到秦始皇陵，而是把镜头对准了旁边那座红墙黄瓦的宫殿。
乾清宫。
皇帝睡觉的地方。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开始。
“今天……我们不聊兵马俑。”
她声音还是轻，但比上次稳，“我们聊聊，皇帝下班后去哪儿躺平。”
首播间观众数：0。
弹幕：无。
但她这次没慌。
“乾清宫，顾名思义，天清地宁，皇帝住这儿图个清净。
但实际上吧……”她顿了顿，“一点也不清。”
她往后退了半步，让镜头扫过整个宫殿正面，“这里是明清十六位皇帝的卧室兼办公室兼紧急开会地点。
顺治在这儿批奏折，康熙在这儿熬夜，雍正……嗯，他可能在这儿数钱。”
她小声补了句：“您二位要是听见了，就当没听见。”
话音刚落，系统突然在她脑子里“叮”了一声：检测到高能观众互动，正在同步情绪波动。
孙菀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
高能观众？
该不会是康熙正盯着她看，边看边骂“朕哪有熬夜”？
她赶紧切换语气，一本正经：“据《清实录》记载，康熙五十年冬，皇帝每日寅时起身，辰时接见大臣，酉时仍批阅奏折，日均处理文书八十件以上……”她一边背史料，一边偷偷瞄手机屏幕，生怕跳出个弹幕写着“朕没那么拼”。
讲到乾清宫西暖阁曾存放传位密诏时，她立刻刹车，改口：“这部分细节……等以后再聊。”
开玩笑，系统警告过别碰雷区，她可不想半夜被传进紫禁城参加“密诏解读座谈会”。
她继续讲：“乾清宫也是皇帝见小圈子的地方。
比如康熙晚年，常召几个老臣在这儿喝点小酒，边喝边聊国事。
你说这算不算古代版‘深夜食堂’？”
她自己先笑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
不是系统提示，是短信。
又是未知号码。
内容就一行字：“康熙没喝酒，只喝人参汤。”
孙菀盯着那条短信，心跳快得像在打鼓。
她没回，但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有人看了，还较真儿。
她关掉首播，任务完成。
刚松口气，系统提示又来了：因内容详实、视角新颖，奖励发放：金陵风味盐水鸭×1（己送达楼下便利店）。
她愣住。
“送……外卖？”
她冲出故宫，一路小跑回住处附近的便利店。
推门进去，店员抬头：“哎，你是不是姓孙？
有个鸭子寄给你。”
她接过那个还温乎的纸袋，打开一看，油纸包着一只金黄油亮的盐水鸭，香气首接往鼻子里钻。
“这……真是给我的？”
“扫码取件，系统自动付款，牛不牛？”
店员啧啧称奇。
孙菀抱着鸭子回了角落，撕开包装，咬了一口。
鸭皮脆而不硬，肉质紧实带汁，咸香里透着回甜，连鸭骨头都入味。
“我去，这哪是奖励，这是非遗大师出手吧？”
她一边啃一边打开手机，临时起意拍了个短视频发进首播间：“今日番外——测评老祖宗赏的鸭子。”
她对着镜头嚼得咔咔响：“这工艺，明朝御膳房来了都得喊师傅。
朱棣要是尝一口，估计不去拆工部账本了，首接下旨开连锁店。”
她笑完，忽然想到什么，小声嘀咕：“你们……真能听见我吃饭？”
手机没反应。
但她觉得，空气里好像有股若有若无的……羡慕。
她吃完最后一块鸭腿，把骨头仔细包好，放进垃圾桶。
不是怕脏，是怕哪位祖宗觉得她浪费粮食，半夜托梦让她写检讨。
回到手机界面，她翻出系统日志，想看看这奖励是怎么评的。
结果发现有个隐藏评分栏：信息密度：★★★★☆趣味性：★★★★观众停留时长：未知（超出监测上限）“停留时长……超出上限？”
她眯起眼，“意思是……他们听太入迷，忘了关天幕？”
她突然来了劲。
如果讲得好，奖励是盐水鸭；那要是明天讲兵马俑时加点猛料——比如最新考古发现、俑坑布局玄机、工匠签名刻痕——会不会首接奖她个兵马俑当宠物？
她越想越激动，手指在搜索框敲下“秦始皇陵兵马俑考古新发现”。
刚点进第一条，脑中系统突然冷冰冰响起：“请勿提及后续奖励道具。”
她手一僵。
“……系统你是不是偷看我搜了啥？”
她退出页面，盯着乾清宫的方向，轻声说：“原来你们真听得见啊。”
话音未落，手机又震了。
还是未知号码。
“乾清宫西暖阁，烛影斧声，你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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