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的就是利群啊!
…你看…真的是利群!”
云文倾绝望地喊道,看着胸口的血不断喷出,挣扎地抬起头。
模糊的视线里是教室和黑板。
是梦吗?
那逼真的剧痛和绝望……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抽屉里的烟盒,想用熟悉的烟草味压惊。
指尖触到的,不是熟悉的纸盒包装,而是一层厚厚的灰。
他的心一沉。
视线彻底清晰,他正趴在自己的课桌上,但触目所及,让他的血液瞬间冰冷。
天花板角落垂挂着破败的蛛网,墙壁上,青苔在剥落的墙皮间蔓延。
桌椅东倒西歪,大部分残缺不全,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撕扯过,书本和试卷散落一地。
窗户的玻璃大多碎裂,只剩下空洞的框。
教室只有框没有门,通向外面昏暗的走廊。
没有老师。
没有同学。
只有他一个人。
寂静是一种无声又可怕的东西。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太阳穴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这声音在死寂里被无限放大,仿佛是他生命在此地最后的回响。
“有……有人吗?”
他鼓足勇气喊了一声,嘶哑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撞出微弱的回音。
这回音一遍遍重复,非但没有带来任何回应,反而像是有无数个看不见的东西在学舌,更添诡异。
恐慌勒紧了他的心脏。
他腿一软,从椅子上滑落,膝盖重重砸在地面上。
“求求你……放过我吧……”他瘫跪在地,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下,语无伦次地哀求,“我只是……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我错了!
一公里外…大学…那里有很多大学生!
他们聪明…懂得多…你去搞他们啊!
我…我就是个没用的高中生,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
那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教室中:“大学生?
自以为是又傻的可以,没趣。
我更喜欢你这样的…青涩稚嫩,懵懂无知。”
“真的跟来了。”
云文倾的哀求戛然而止,浑身不断地颤抖。
“你,还记得那部小说的开头吗?”
小说的……开头?
《何为魔,何为正》的开篇……主角萧逸,十六岁,开朗活泼,然后在一百章的篇幅里,被现实一点点碾碎,最终成了非人的独孤逸,还带着精神病……现实与虚构的界限,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不是在做梦,也不是简单的撞鬼。
他正在被拖进那个故事里,成为下一个神经病!
“为什么……是我?”
他抬起头,对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嘶吼,绝望中带着一丝愤怒,“我只是看了那本书而己!”
“为什么?”
他面前的空气开始扭曲,那本封面简陋的《何为魔,何为正》凭空浮现,悬浮在半空。
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动,最终停在了扉页。
上面没有出版社,没有作者名,只有几行猩红色的数据:阅读人数:2在读人数:24追更人数:1其余数据:0“看见了吗?”
声音的音调突然拔高,变得尖利而扭曲,像一个被长期忽视后终于崩溃的孩子,充满了怨毒和委屈,“只有你!
只有你读到了最后!
只有你的‘追更’是有效的!
其他都是路过!
是施舍!
是数据垃圾!”
书本开始剧烈地颤抖,书页疯狂开合,拍打出“啪啪”的声响,像一个失控的灵魂在抽泣和咆哮。
“五百万字!
我构建了世界!
塑造了血肉!
思考着魔与正的界限!
如此深刻的命题……结果呢?
连一个骂我的人都没有!
彻底的虚无!
比被唾弃还要心碎一万倍!
你能理解这种冰冷吗?”
云文倾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一切的根源,竟是如此荒诞的真相,他是这部庞大的黑暗作品,唯一读者。
所以,这部“活着的书”,这个扭曲的“创作者”,绝不会放他走了。
“所以……”云文倾的声音带着一丝嘲笑,“你就找上我了?
要让我……变成那个神经病独孤逸?”
书页停止了躁动,缓缓合拢。
那声音恢复了最初的冰冷,但其中的强制性,却比之前的尖叫更令人胆寒。
“不。
不是‘变成’。”
“是另一个主角!
走出不同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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