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摔门而去的巨响还在校医室里回荡，震得666的数据流都卡壳了一秒。
“宿、宿主！
60%！
60%了啊！”
666的声音带着哭腔，“咱们是来拆CP吸气运的，不是来给男主黑化火上浇油的啊！”
苏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小六子，格局打开。
听说过‘黑到深处自然爱’吗？
越黑化，说明情绪投入越深。
情绪，就是气运的养料！”
她一边给系统洗脑，一边飞快地把目光投向桌上那个格格不入的甜品袋子。
粉嫩嫩的包装，印着巨大的“Sweet Bomb”（甜蜜炸弹）LOGO，旁边还画着个花里胡哨的爆米花桶——是学校附近那家网红店。
主打“少女心粉碎机”路线，甜度爆表，热量核弹，深受小女生和不怕死的勇士喜爱。
顾衍买的？
给谁？
楚璃？
还是……？
“苏同学？”
林清和温和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他己经收起了消毒用品，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医生特有的安抚，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顾同学…他脾气是急了些。
这个，”他示意了一下甜品袋，“或许是他表达歉意的一种方式？
低血糖吃点甜的也好。”
“歉意？”
苏淼“茫然”地眨了眨眼，小鹿眼里还泛着水光，“顾学长他…会跟我道歉吗？
他刚才明明那么生气…”她“怯生生”地看了眼紧闭的门，仿佛顾衍的怒火还残留在空气中。
“林医生，你说…他是不是更讨厌我了？”
声音低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自责。
666麻木播报：“林清和好感度+1%，当前16%。
宿主…您这‘自责’演得我头皮发麻。”
林清和看着眼前脆弱得像玻璃娃娃的女孩，心中那点因为顾衍突然闯入而升起的微妙不快，也被一种混杂着怜惜和“果然如此”的情绪取代。
看来传言不可尽信，这个苏淼，似乎真的被顾衍吓坏了，而且…心思单纯得有点过头。
“别想太多。”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更柔和了些，“先吃点东西补充血糖。
不舒服就再休息一下。”
他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温声道：“门我不锁，有需要随时叫我。”
“谢谢林医生…”苏淼“感激”地点头，等门关上，那副“脆弱小白花”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猫科动物盯上猎物的兴味光芒。
她慢条斯理地拆开那个粉嫩得刺眼的甜品袋。
里面是一个精致的草莓奶油泡芙塔，还有一杯挂着厚厚奶盖的芋泥波波奶茶，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甜腻的香气瞬间充斥小小的诊室。
666：“？？？
这…顾衍几个意思？
给疑似情敌投喂？
还是给刚‘惹’了他的恶毒女配？
宿主，我CPU干烧了！”
“意思？”
苏淼拿起泡芙塔，端详着上面鲜红的草莓，像在欣赏艺术品。
“意思就是——他看见了。”
她咬下一口泡芙，酥皮碎裂，冰凉甜腻的奶油在舌尖炸开，“他看见我在林清和面前‘哭诉’他对我很‘可怕’，他听见我‘害怕’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满足地眯起眼，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所以？”
666依旧茫然。
“所以，冰山开始怀疑自己的‘厌恶’了。”
苏淼吸了一大口奶茶，芋泥的绵密和波波的Q弹让她心情愉悦。
“他本能地觉得不舒服，不舒服到需要做点什么来‘矫正’或者…证明什么。
买甜品？
呵，不过是他潜意识里想要‘安抚’和‘补偿’这个被他‘吓’到的‘小可怜’罢了。”
她舔掉嘴角的奶油，眼神狡黠，“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抹掉刚才在林清和面前失态带来的失控感，也试图…重新定义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驯化的第一步，就是投喂和表达‘善意’。”
666：“……虽然听不懂但大为震撼！
宿主，楚璃光环值降到83%了！
顾衍黑化值…等等！
降到58%了？！
就因为你吃了他买的甜品？！”
苏淼轻笑：“不然呢？
男人嘛，付出的东西被接受，尤其是被‘小心翼翼’、‘受宠若惊’地接受，那种掌控感和满足感，啧，会上瘾的。”
她慢悠悠地享用完“战利品”，收拾好垃圾，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头发，重新挂上那副人畜无害的柔弱表情，推开了校医室的门。
刚走到走廊拐角，一道颀长冰冷的身影就挡住了去路。
顾衍。
他没走。
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双手插在裤袋里，额发有些凌乱，遮住了部分视线，但那双眼睛，像寒潭，沉沉地锁着她。
身上还带着外面微凉的空气。
苏淼“吓”得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后退半步，手里攥着的甜品空袋子“啪嗒”掉在地上，像个无声的罪证。
她慌忙蹲下去捡，手指微微发抖，不敢看他。
“吃完了？”
顾衍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听不出情绪。
“嗯…嗯…”苏淼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谢、谢谢顾学长…很好吃…” 她站起身，攥着皱巴巴的袋子，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
顾衍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两秒。
那苍白的脸颊似乎恢复了一丝血色（奶油的作用），唇瓣因为刚吃过甜食显得水润润的。
那副怯懦慌张的样子，和刚才在林清和面前的脆弱如出一辙。
“还低血糖？”
他问，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苏淼身体一僵，头埋得更低：“没…好多了…林医生说得对…吃点甜的有用…” 她小小声地补充，“林医生…人很好…林医生人很好。”
顾衍重复了一遍，语气玩味。
他忽然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
冰冷的、带着压迫感的气息瞬间将苏淼笼罩。
苏淼“惊得”又后退一步，背脊抵上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她“慌乱”地抬眼，撞进顾衍深邃的眸子里，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顾衍微微俯身，靠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地扫过她惊慌失措的小脸，最后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柔软的唇瓣上，那里还残留着一点可疑的奶油渍。
苏淼的心跳骤然加速，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强势给惊到了。
她“害怕”地偏过头，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
666尖叫：“警告！
距离过近！
危险！
黑化值在跳！
58%…57%…56%…55%？！
宿主！
他到底想干嘛？！”
预想中的“教训”或者更冰冷的嘲讽并没有落下。
顾衍只是抬起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突兀地、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道，蹭过她的唇角。
“擦干净。”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擦掉那一点奶油的指尖，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下次撒谎晕倒，记得把嘴角的糖霜也收拾干净。”
说完，他收回手，看也不看僵在原地的苏淼，转身大步离开，背影依旧冷冽。
苏淼靠着墙壁，过了好几秒才“惊魂未定”地睁开眼，捂着砰砰首跳的胸口（这次是真的有点被撩到），看着顾衍消失的方向，舌尖下意识舔了舔刚才被他指尖蹭过的地方。
没有奶油的味道，只有一股属于他的、干净又冷冽的气息残留。
666：“……分析结果：顾衍行为逻辑紊乱！
对宿主行为判定：疑似轻度骚扰！
宿主反应：未反抗，心跳加速！
结论：……宿主你脸红了？！”
苏淼猛地捂住脸，咬牙切齿：“闭嘴！
这是战术性害羞！
是演技！
演技懂吗！”
666：“……黑化值55%，林清和好感度16%，楚璃光环83%。
宿主，您这‘战术’，效果拔群？”
系统感觉自己快被这反复横跳的数值和自家宿主骚出天际的操作整宕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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