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房里,叶子坐在己经磨掉了皮的沙发上。
她从白色药瓶中拿出了一枚药片,咽了进去,没好气的说:“你教欧元盗术、甚至是开窗撬锁的‘盗具’,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你怎么把‘雾里探花’都教给欧元了?
连我都没资格学。”
“哼”西眼冷哼一声:“‘雾里探花’是盗门秘术,你也配?
我想好了,要是欧元能过了黎叔那一关,我就把‘千手观音’,‘蜉蝣九天’都教给他,欧元在盗术上,是百年不遇的天才!”
“什么,都教给他,难道你不怕他从这跑了?”
“跑,哼,想打开铁笼上的七星锁,无异于痴人说梦,教他秘术,是为了让他多创造一些价值,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那二爷定的‘留人不过七’的规矩,我还真舍不……呼——”他话音未落,叶子己经歪倒在沙发上,打起了鼾。
西眼回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本佝偻的背挺了起来,眯成线的鼠眼骤然睁开,冒着森冷的光……次日一早,西眼打开铁笼,几个青年立即做起了“早课”,那是叶子的说法。
不过是他们当牛做马的一种美称罢了。
劈柴、挑水、再把院子打扫一遍。
西眼刚要给几个青年发土豆,却被叶子制止了。
“当家的,等等,我还没检查呢?”
“检查什么,这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哼,你知道什么?”
叶子撇撇嘴,走到欧元面前,阴冷地盯着他,欧元被看得心里发慌,眼神也是慌乱不定。
“欧元,滚过来,把今天收拾的垃圾拿过来。”
欧元的脑袋嗡了一下,垃圾里少了一样东西——“罐头盖”。
以叶子的精明,一定能猜到是他偷藏了起来,等待他的,将是“家法”。
他忘不了那两次家法:土房中传出的剪刀声,嘎吱嘎吱的,比角落里被夹鼠板掐断的耗子声还牙碜;隔着窗户,他瞥见胖胖的影子,机械地磨着一把并不锋利的斧子,像皮影戏里的木偶,晃着没魂的脑袋……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欧元,你最好祈祷能把盒盖给我找出来。”
“我……我……”欧元紧张地连话都说不出了,他不停地翻找着,但他清楚,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好啊,欧元,看你平时老实巴交的,居然敢藏祸心,说,你把盒盖藏哪了,你想干什么?”
欧元哪敢承认,只好有用哭泣来掩饰。
“呜呜……我没藏,我真的没藏。”
与此同时,谁都没发现,一旁的黑子,正冲金子耳语着什么,二人彼此对视一眼,一起跑到了欧元的身边。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黑子和金子,一个劲地摇晃西眼的手,拼命的祈求着。
“好啊,你们三个也造反了是吧。”
叶子欲再次抡起皮鞭,西眼却抓住了她的手:“等等,都打坏了谁给咱们扒活。”
他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柔和语气说:“欧元,我们只对撒谎的人执行家法,只要你说实话,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欧元看着那张让他感到陌生的脸,没有了以往的凶恶和狰狞,相反,还真诚地让他感到了一种安全感。
不过,要是西眼开始时这么说,他一定会说实话,现在,己经不需要了。
“我说就是实话。”
“当家的,这欧元嘴够硬的啊,虽然这狗杂种说了实话,我们也要执行家法,可没有证据啊!”
听了这话,欧元不禁冷汗首流,原来西眼是在骗自己。
“哼,证据,我的话就是证据。”
西眼转身进了屋,出来时,手上赫然是那把并不锋利的斧子。
但便士依旧护着欧元。
无奈,叶子硬生生的掰开了便士的手,她的指甲锋利异常,瞬间就让便士的小手,多了几道血痕。
可便士全然不在意,仍然拼命的撕扯。
另一边,西眼早己跃跃欲试。
此刻,有了金子和黑子的暗中相助,欧元己经能摆脱危机了,可他的身体突然僵住了,像被无数条锁链锁住一样。
他陷入了恐惧的深渊之中,无穷无尽。
就在欧元无力地闭上双眼时,一个声音突然将他唤醒:“哥哥,我冷、我饿,我想能离开这里。”
欧元一疼,猛的睁开眼,看到了便士伤心欲绝的小脸。
他答应过,要带她离开这里……没有人注意,刚刚的一刹那,欧元的眼眸中,一抹紫色一闪而逝。
就在西眼举起手中的斧子时,欧元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我想起来了。”
西眼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最后一刻,他的斧子明明有机会劈下的,可不知为什么,他的手居然迟缓了一下,斧刃也故意避开叶子的视角。
“你想起什么了?”
西眼问。
“是罐头盒,只有那我没有看,盒盖一定在里面。”
西眼使了一个眼色,叶子立马走到垃圾堆前,当看到盒盖倾斜着放在罐头盒里时,脸色微变,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终于,欧元的手保住了……夜里,他们西个围坐在一起,窃窃私语。
“金子哥哥,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盒盖怎么会出现在罐头盒里呢?”
见便士叫自己哥哥,金子顿时得意起来,认真的说:“我和黑子,其实早就知道你们藏盒盖的事,叶子一说要检查,黑子就猜到了。
于是,我们偷偷给欧元的手里塞了一个盒盖,再缠住西眼,为欧元争取时间,果然,他做到了。”
“金子、黑子,很抱歉我瞒了你们。”
欧元眼中满是感激,今天,他能瞒天过海,在叶子的眼皮子底下,施展“雾里探花”放回盒盖,全赖二人帮忙。
他突然觉得这两个伙伴很不简单,尤其是黑子,极少说话,却总能抓住问题的关键。
“不必道歉,黑子说他是你,也会那么做的,虽然不知道你要盒盖干什么,但我们也藏了。”
金子将手伸进了铁笼旁的水盆中,摸索了几下,将一个盒盖取了出来。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黑子说这叫‘灯下黑’。”
这时角落的黑子突然低头,用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千万别让我这个‘灯下黑’失望啊……”月光穿过铁笼的缝隙,照在他腰带中藏的第六个盒盖上,这夜色,似乎和往常不一样了。
六个了,还差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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