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伦萨市政厅的玫瑰窗将阳光滤成七彩碎片，祝序然盯着自己落在花岗岩地面上的影子，第三次扯松领带："傅总连领结都要管？
"他故意用鞋尖碾过傅沉舟锃亮的皮鞋，"协议里可没写要穿成圣诞树。
"傅沉舟抬手调整领结时，袖口蓝宝石袖扣闪过冷光——正是那枚鸢尾花胸针改的。
他指尖在祝序然后颈虚虚一划："第17条补充款，正式场合需保持得体着装。
"雪松信息素被阻隔贴严密封锁，连呼吸频率都精确得像在谈判桌。
"得体？
"祝序然突然拽过傅沉舟的领带，在公证员惊愕的目光中凑近他耳畔，"那傅总解释下，为什么协议附件里有我十二岁在圣马可广场喂鸽子的照片？
"他声音压得极低，"变态跟踪狂也算得体？
"钢笔墨水在结婚登记表上洇开一小片蓝。
傅沉舟面不改色地抽出被攥皱的领带："艺术基金会年度报告需要素材。
"他忽然翻开手机相册，最新一张竟是祝序然昨天在公寓撕请柬的抓拍，"比如这张就命名为《愤怒的小鸟 》。
"公证处的铜门被踹出巨响。
祝序然抓起羽毛笔就要往对方西装上涂鸦，却被突然亮出的电子屏定住动作——监控画面里，他烧毁的《春日雪松 》正被专业团队修复，画布角落露出被颜料掩盖的日期：2015.6.18。
"修复费从你零花钱里扣。
"傅沉舟点击屏幕，放大那幅画边缘的涂鸦——歪歪扭扭的"ZXR♡FCH"正被红外扫描仪清晰还原，"按协议第29条，故意损毁定情信物需十倍赔偿。
"祝序然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十五岁夏令营的恶作剧涂鸦，怎么就成了定情信物？
他抓起钢笔在协议补充页狂写："追加条款！
禁止傅沉舟靠近我所有画作十米内！
"笔尖突然被骨节分明的手按住，傅沉舟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波动："可以，用你工作钥匙来换。
"钢化玻璃外的广场突然爆发出欢呼。
新人放飞的白鸽群中，祝序然看见经纪人林姐正慌张阻拦某位举相机的东欧青年——正是上周被辞退的"清洁工"。
他猛地拽住傅沉舟袖扣："你安排的？
""艺术基金会实习生，负责记录重要时刻。
"傅沉舟从容不迫地整理袖口，露出内侧绣的祝家族徽，"比如现在。
"他忽然举起手机，镜头精准捕捉到祝序然扯他领带的画面，"这张就叫《契约婚姻第一天 》。
"钢印落在结婚证上的闷响像道闸门。
祝序然在回程首升机上故意把香槟泼在协议书上，看着墨水晕染开"双方不得干预彼此社交活动"的条款："哎呀，这条看不清了~"傅沉舟从公文包抽出塑封的备用协议："原件在苏黎世银行保险柜。
"他摘下眼镜擦拭时，舷窗外的阳光突然照亮他眉骨旧伤——那是祝序然十西岁用网球拍砸的。
小少爷突然噤声，恍惚听见年少时自己嚣张的宣告："傅沉舟你等着！
等我分化成Alpha第一个标记你！
"机舱里响起清脆的"咔嚓"声。
傅沉舟将掰成两半的巧克力榛子棒递来一半："你赢了。
"他嘴角扬起极浅的弧度，"虽然不是Alpha。
"舷窗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祝序然恶狠狠咬碎巧克力，却在甜腻滋味里尝到一丝雪松香——不知何时，那人的领带悄悄系在了他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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