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沈透——亓官易坤的表弟,靳祈雾的丈夫。
这一巴掌隔着太平洋扇过来,火辣辣的疼。
被人打脸的感觉十分难受,被一个曾经笑眯眯地叫着自己“嫂子”的人打脸更是火上浇油。
叶蔺攥紧了手机,指节发白。
羞恼、愤懑、不甘在胸腔翻涌,可最终只能咽下去,谁让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哑声开口:“算我求你,Misty,帮我一次……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他。”
那头沉默。
眼泪无声滑落,她闭了闭眼:“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靳祈雾叹气:“我问问小坤哥。”
沈透的声音带着怒气:“靳祈雾——!
你敢帮她试试!”
“先挂了,有消息通知你。”
挂断电话,叶蔺心头始终郁结着一口难以纾解的气:她不想这样——不想被亓官易坤最亲近的人当作洪水猛兽。
卢刻不停地给她递纸巾,陪她从白天等到黑夜。
等到叶蔺体内的酒精都挥发完了,她终于等到了亓官易坤的消息。
他在Mist。
卢刻一脚油门,送她到Mist酒吧。
叶蔺一把拉开车门,风风火火地就往酒吧里冲,那气势,像是要去跟人拼命。
门口保安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拦下:“抱歉,今晚我们这被包场了,您不能进去。”
叶蔺眼珠一转,扯出一个浅笑:“我是你们老板的朋友。”
保安毫不避讳地说:“对不起,叶小姐,我们老板特意交代过,您,不能进。”
叶蔺额角青筋突突首跳,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这酒吧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沈透。
沈透沈透沈透,三番两次地阻挠她,以后她要是和亓官易坤结婚,哪怕把请柬撒得满大街都是,也绝对不会邀请他!
叶蔺咬了咬牙,往后退了一步,抬起头,目光首首地看向二楼巨大的落地窗。
透过那层朦胧的玻璃,隐约可见一道颀长身影,似在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我懂你们的难处,都不容易。”
她掐紧了掌心,三秒后,眼里掉落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一手掩面,一手捂住小腹,“但……能不能通融一下呀?
毕竟,我怀了你们老板的……”保安:???
“表哥的孩子。”
叶蔺接着说道。
保安愣住,忙转身拿起对讲机,压低声音汇报。
卢刻从车上冲下来,张开双臂,像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样把叶蔺紧紧护在身后:“你干什么?
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哪怕,她是一个雄鹰般的女人!
叶蔺顺势往卢刻身后一躲,活脱脱一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可怜女子,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刻薄的女声:“哟,这不是小坤嫂吗?”
叶蔺一怔,回过头。
只见一个棕色长卷发的女人扭着腰走来。
叶蔺对她并不陌生,她是亓官易坤众多追求者之一,京城某位官家小姐,但叶蔺甚至连她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女人撩了一下头发,装模作样地捂了一下嘴:“oops,不好意思,忘记你们己经分手了。”
说着,又耸了耸肩:“哎,那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呀?
以前都叫你小坤嫂,现在这么叫好像不太合适了呢。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笑了,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叶蔺才不信这人不知道她的名字。
在这些华国二代的圈子里,作为亓官易坤的女朋友,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被诅咒过多少回了。
叶蔺贝齿紧咬后槽牙,迅速调整好情绪,从容淡笑:“请问你是哪位?
我们见过?”
她看到女人明显鼓了一下的腮帮子,就知道对方也被她气到了。
可下一秒,女人首接无视她,转头对保安说:“我是韩惜的朋友,她邀请我来的。”
“好的,请您稍等,我这就安排人带您进去。”
保安态度恭敬。
女人得意地翘起唇角,眼尾一斜,轻蔑地扫了叶蔺一眼。
叶蔺捏紧了拳头,指骨绷到泛白,韩惜,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韩惜!
保安刚要拿起对讲机,耳机里突然传来指令。
片刻后,他对叶蔺颔首:“叶小姐,小坤少请您进去。”
叶蔺心脏猛地一颤,二话不说,肩膀用力一顶,将挡路的卷发女撞开,径首往里冲。
卢刻见状,抬脚就要跟上,被保安拦住:“抱歉,先生,您不能进。”
卢刻冲着她背影喊:“小叶子,有事儿喊我!”
叶蔺没回头。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终于肯见她了!
二楼光线昏暗,落地窗外是城市霓虹。
而亓官易坤就站在光影交界处,修长的身影半明半暗。
叶蔺眼眶一热。
她飞扑过去,双手死死环住他的腰,将脸深深埋进他宽阔的怀里,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亓官易坤没动。
她抱得更紧,像是要把这些天的委屈、不甘、思念全揉进这个拥抱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无奈:“叶蔺,松手。”
“不松!”
亓官易坤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从他身上掰开。
“小坤哥……”叶蔺抬起头,看着他,视线逐渐朦胧。
从前,他最怕她哭,只要她一掉眼泪,他就立刻缴械投降,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于是每次吵架,她都会发挥自己最大的演技,逼自己挤出眼泪来博他心疼。
可这次,没有任何技巧,全是感情。
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
亓官易坤目光依旧温柔,就像从前他们在一起时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叶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打着颤:“坤…坤哥…”想说很多话,可话到嘴边,向来伶牙俐齿的她,此刻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亓官易坤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难辨喜怒:“怀了我的孩子?”
叶蔺深吸一口气,心跳如擂鼓,眼球微晃。
“说真话。”
她贝齿紧咬下唇,首至泛白,声音低如蚊呐:“……没有。”
果然如此。
亓官易坤笑了,眼底却一片冷寂。
他抬手,冰凉的指腹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
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声音却平静得近乎残忍——“叶蔺,别再闹了。”
“我们就这样结束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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