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那天的黄泉镇发生了一件轰轰烈烈的、不得了的大事儿。
十方天总教头万天涯惨死街中，身首异处。
完完整整的一个人叫人劈碎了砍成瓣，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拿铁丝缝好，向着西南方跪地叩首，像是忏悔、像是赎罪。
有人认出他腰间的腰牌，说这是十方天的总教头，那一刻她脑中嗡的一声，想起日日夜夜挨鞭子的自己，想起了日日夜夜挨鞭子的江晦。
原来她是十方天里杀人的蝗虫、效忠的走狗。
原来她是江晦…
十年前他抽过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呢，十年后他叫人挫骨扬灰，死的如此随便。
江流错到他面前把他的尸体提起来，看见的是他青灰色的脸，一只苍蝇正往他的眼睛里爬。
人是真的死透了，她觉得有点没劲。
她还有好多话想问呢。
楼惊羽为什么吃我?
我又为什么来这儿?
他们说十方天里规矩多，叛徒没有好下场。
那我呢?我怎么四肢健在，日日不愁?
死人不会说话，这些想不明白的事似乎永远也没有人能给她一个回答。
她把剩下的馒头吃了，回到荒寺里在墙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一行字——你叫江晦。
再往前看另一行字更加潦草，仔细瞅一会才看得清——楼惊羽是你的仇人。
——不要放过他。
——在这之前先弄清楚自己是谁…
——明天买个肉包子吃，馒头噎人。
总共就这么多了，今日新添一笔，乞丐心满意足，一夜好梦。
真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自从失忆之后她都不怎么做梦了，连自己都记不住的人梦里面能有什么。
一片虚无罢了。
这两年梦的最多的就是楼惊羽，梦见他口蜜腹剑、虚情假意，看起来彬彬有礼的，实际上下手比谁都狠。
他说你是地上的人，可我们这里是地下，是不日城，不能叫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真和他打架，在她眼里不日城算个屁，她江流错想上哪就上哪。
可强龙不压地头蛇，做人还是得圆滑一点，像江流错做的就不对，太冲动了。
梦里打的天翻地覆，醒来后胳膊腿都跟着酸疼, 第一件事先上墙上看了看，脑子清醒一点了就出门要饭。
她不勤快，她只是不想饿死。
昨天死了个万天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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