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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说完结
长篇古代言情《元烬:逆鳞》,男女主角陈默陈铁山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乌龟匪”所著,主要讲述的是:一个在元末乱世底层挣扎求生的小人物,在绝望中死亡后,重生回到命运转折点之前。他不仅带着前世痛苦的记忆,还意外融合了另一个“自己”(来自平行时空或未来的灵魂碎片)的零散知识和模糊技能,并发现自己可能顶替了某个重要人物的身份。他决心利用这份混乱的“先知”与“外挂”,逆天改命,不仅要拯救自己和家人,更要在这即将崩塌的旧世界与新生的王朝缝隙中,搏出一个属于自己的未来。
主角:陈默,陈铁山 更新:2025-06-12 18:3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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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后的清晨,寒窑里弥漫着一股泥腥混杂着铁锈的浊气。陈默用一截脏布死死裹住掌心伤口,踏着泥泞向镇上的铁匠铺走去。每一步,地上淤积的泥水都不怀好意地包裹着他破旧的草鞋,仿佛无数只来自阴间的手在拖拽。昨夜那半截冰冷刺骨的淬火钳碎片就紧贴在他大腿内侧,用细麻绳捆着,锋锐棱角透过薄薄的裤布抵着皮肉,每一次摩擦都带来清晰的锐痛和警醒——这是悬在颈上的绳索,要么绞断敌人,要么勒死自己。
转过街角,铁匠铺低矮破败的门面已近在眼前。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如同腐烂内脏混着铁腥的混合气味,提前扑面而来,霸道地钻入鼻腔,瞬间扼住了喉咙。陈默胃里一阵翻搅,前世的记忆碎片骤然闪回:是血,是汗,是尸体在烈日下缓慢发酵的气味。
铺门半开着,里头光线昏暗,叮叮当当的铁锤敲打声有气无力。七八个面黄肌瘦的匠人如同被抽掉骨头的行尸,在各自位置上机械劳作着。他们赤裸着沾满炭灰的上身,嶙峋的肋骨根根分明,每一次挥锤,干瘪的胸膛都剧烈起伏。空气里浮动着细密的粉尘,那是铁屑与煤灰的混合物。
陈默的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过铺梁。昏暗的光线下,几大条暗红发黑、爬满莹绿色蛆虫的腌肉像古怪的腊肠般高高悬挂着,油脂正缓慢地向下滴落。其中一条的油亮表皮上甚至鼓起一个硕大的脓包,一只肥硕的绿头苍蝇正贪婪地趴在脓包上吮吸。蛆虫们蠕动着钻过腐烂的肉层,又从那暗红色的孔洞里探出油腻发白的头,贪婪地呼吸着这充满死亡气息的作坊空气。
胃酸猛地涌上喉头。陈默死死咬住后槽牙,才将那股强烈的呕吐感压了下去。这就是官府赏给匠户的“劳绩粮”——一群用尽骨血为虎作伥者的最终酬劳!比喂猪的馊水还不如!这恶臭,便是元帝国腐烂躯体上最直接的脓疮。
“啪!啪!啪!”
清脆刺耳的抽打声伴随着下流的哄笑从角落传来,撕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陈默循声望去。一个身材粗壮如熊罴的混血汉子正懒洋洋地坐在一把沾满黑油腻垢的竹椅上。这人便是王癞子,铺头的监工头目。他那张布满麻子坑洼的黑脸泛着兴奋的油光,一条狰狞刀疤从嘴角划至耳根,像条扭曲的蜈蚣。粗壮的脖颈上挂着一条粗劣的狼牙项链,兽齿在昏暗的光线中幽幽反射着青光——那是据说能辟邪消灾的萨满信物。
他手里挥动的不是鞭子,而是一柄刻着狰狞“教化万民”隶书的硬木戒尺!那方方正正的厚重木板沾着星星点点的陈旧乌黑血渍,末端则被磨得光滑发亮。
三个脸色煞白的年轻匠人跪在他面前石板地上,赤裸上身,布满灰土的脊背绷紧如弓弦。其中一个瘦弱少年正战战兢兢伸出左手,掌心向上,平摊在半空。
“赌啊!怂包!”王癞子咧着一口黄牙,眼里闪动着变态的快意,“老子赌三记板子之内,这软骨头必定尿上裤子!张屠,李掌柜,买定离手!”他朝着旁边两个同样面色凶狠的打手吆喝着。
话音未落,王癞子手中的戒尺带着沉闷破风之声,“啪!”重重地抽在少年掌心!清脆的骨裂声细小却清晰可闻。少年一声凄厉的惨呼,身体剧烈痉挛,那摊开的掌心瞬间红肿撕裂!
王癞子看都不看那少年涕泪横流的惨状,目光贪婪地盯着地上散落的几枚沾着血污和油垢的铜钱。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次戒尺扬起、落下,都伴随着赌徒们疯狂的叫嚷和匠人们压抑至极的喘息。污浊的汗珠顺着王癞子粗糙的脖颈滑落,滴在微微隆起的肥厚肚腩上。
就在这时,铺子里间那扇紧闭的破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蓝布长衫、身形矮瘦如鼠的中年男人闪身而出。此人李有财,本县汉人县丞,名义上掌管匠户征调事宜。他面孔蜡黄干瘪,稀疏的八字胡下掩藏着一双时刻滴溜溜乱转、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奸猾与贪婪的小眼睛。他快步走向王癞子,手里攥着一本裹着蓝色油布的薄薄册子。
“老王,”李县丞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却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亲热,“上次那批‘废料’清干净了?”
“李爷放心,”王癞子随手又狠抽了一记,打得另一个匠人惨呼翻滚,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顺手将那戒尺插在后腰布带上,嘿嘿笑着凑近,“后山秃鹫沟的兄弟们全料理了,骨头渣子都烧成灰,半钱银子都没吞……对了,北边又捎话来了……”
李有财蜡黄的脸上堆出谄媚的笑容,动作却警惕如鼠,迅速撩开蓝色油布,露出那本用粗糙黄麻纸订成的账簿。在递出的瞬间,恰好一阵穿堂风刮过,纸页哗啦翻动!
陈默瞳孔骤缩!借着那短暂的一瞥,他清晰地看到其中一页的行首用极其潦草怪异的文字记录着数字——既非汉字,亦非蒙文,笔划扭曲弯转,如同某种隐秘的符咒!是波斯文? 一个词如冰锥刺入脑中——军械倒卖!前世血战沙场,他见过太多缴获的战利品文书,这文字绝不会错!李有财勾结的,恐怕不是简单的流寇或商帮!
账簿被李有财迅速塞回油布,严密裹好。他低声与王癞子嘀咕了几句,又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尤其在那几坨悬挂的霉烂腌肉上多看了几眼,才匆匆夹着簿子快步离去,身影消失在街角阴冷处。
那眼神像冰冷的爬行动物滑过肌肤,陈默后颈寒毛竖起。那是检查“货物”的眼神!父亲陈铁山和铺子里匠人们在这些酷吏眼中,不过是一块块悬挂在钩子上、会喘气的腐肉!
王癞子啐了口浓痰在地上,对着李有财消失的方向无声咒骂了一句什么,随即又将注意力转回地上的铜钱。匠人们麻木而机械地拖着伤痛的身体回到位置,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绝望的沉默。
陈默强压着胸口翻腾的杀意,装作替父领料的学徒,悄然靠近墙角那堆黑乎乎混杂着碎石煤屑的垃圾堆。硫磺渣! 他此行的目标。前世记忆中,正是这看似无用的废料,最终以“伪天罚”的震撼方式,劈开了父亲命运的枷锁,也烧掉了这座罪恶的炼狱。
他佝偻着背,小心翼翼地扒拉着碎石煤块。很快,几块散发着刺鼻酸涩气味的灰黄色结晶体暴露在指间。触感粗糙,带着砂砾的颗粒感。分量不多,大半袋子都被雨水浸泡成了粘稠的黑黄色污迹。陈默心中飞速盘算着分量——够用了!他迅速用准备好的破布片卷起这些珍贵的“碎金”,贴身塞入怀中,那微弱但清晰的温热感仿佛孕育着雷霆。
揣好硫磺渣,陈默正要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一阵轻微却急促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带着熟悉的气息。他猛地回头。
母亲王氏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门外狭窄的阴影里,枯瘦的身影几乎与暗黑的泥墙融为一体。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浑浊的眼中交织着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近乎玉石俱焚的决绝。她紧紧盯着陈默胸前微鼓的破布包裹,眼神如同确认了什么。
一个褪色发白、针脚却异常细密结实的旧绣囊被王氏颤抖得不成样的双手塞进陈默怀中。
“默……默儿……”她的声音嘶哑如沙砾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喉咙,带着死亡的寒气。她沾满污泥的指甲死死掐进陈默的胳膊肉里,那双饱经风霜、浑浊不堪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泪水沿着脸颊深刻的皱纹蜿蜒爬下,混着脸上的污泥。
绣囊入手沉甸甸的,带着奇异的寒凉。陈默的心猛地一沉,指尖透过粗布感受到里面是细腻的粉末。分量不大,却足以……
“不到万不得已……”王氏的声音撕裂颤抖,喉咙里滚动着绝望的呜咽,如同濒死的野兽,“不……不到……万一……万一你爹的事……没扳转过来……”她眼神飘向铺内,目光钉在王癞子那壮硕的身影和别在后腰的沾血戒尺上,“万一……”
她没有说完,但那意思比说出来更恐怖。她用枯干的手死死捂住陈默欲言的口,滚烫浑浊的老泪滴在陈默捂着她嘴的手背上,烫得像硫酸:“万一败露了风声!万一叫衙门拿住!你记住!是我!王氏!是我这个疯婆娘!是我毒杀了自家汉子!跟你们没关系!你跟小满……”她整个人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最后一片叶子,嘴唇被咬出血痕,“你们……要给我活……活下去……娘……顶罪……”
陈默的心在那一刻仿佛被投入冰窖!母亲塞进他怀中的砒霜粉,冰寒刺骨。这绣囊里装的不是药,是她决绝赴死的判决书!为了给他铺一条可能的活路,她甘愿将自己钉在弑夫的万劫不复之地!
一股狂躁的暴戾混合着尖锐的心痛在陈默胸腔里爆炸开来。前世母亲在父亲死后悲郁自尽的场景骤然闪现,与眼前母亲这张被巨大恐惧与牺牲意志碾碎的脸庞重叠!他眼眶瞬间血红!他猛地反手攥紧那装着白色粉末的绣囊,同时也牢牢握住了那卷着硫磺渣的温热破布!一冷一热,如同他此刻冰火交织的脏腑!
他抬眼,视线越过母亲瑟瑟发抖的肩头,精准地锁在铺内角落。那里,王癞子正唾沫横飞地向一个打手吹嘘着什么,他伸出厚实的巴掌,得意地摩挲着他脖颈上那枚挂着狼牙项链的护身符,脸上尽是满足后的懈怠与狂妄。
“天罚?”陈默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毒刃,死死钉在王癞子后腰那柄刻着“教化万民”的染血戒尺上,声音低得像深渊底的诅咒,只有耳旁的母亲隐约听到,“这‘教化万民’的尺子……它的尖,该先尝尝你主人的血!”
天空深处猛地传来一声沉闷的滚雷,仿佛远古巨神的压抑咆哮,在厚重压抑的云层中酝酿着足以撕裂天地的力量。陈默怀中硫磺渣的颗粒隔着布层,似乎正在被这无形的雷霆之力引燃,隐隐散发出更为强烈的、混合着铁锈与火硝的前兆气息。
他藏在胸前紧贴的硫磺包骤然传来一阵奇异的灼热感。这温热迅速扩散,瞬间点燃了他后背肩胛骨处那块神秘的火焰胎记!
“嘶——!”仿佛烧红的烙铁猛地按上肌肤!那胎记所在之处猛地升腾起一股钻心的剧痛!比掌心伤口强烈十倍、百倍!如同滚烫的岩浆正在皮肤下奔腾翻涌,又似有野兽的利爪试图撕开皮囊钻出来!
陈默猝不及防,身形剧震,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渗出。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按住后背那点足以将理智烧穿的剧痛源头!
然而,就在这时——
巷口更远处,昨夜寒窑外那片凝滞的黑暗阴影里,一道低沉得如同蛇类吐信的骨哨声若有若无地传了进来。那哨音极低极冷,穿破这凝重的空气,混杂在愈发急促的闷雷声中,精准地、鬼祟地,钉入陈默疼痛欲裂的耳膜深处!
胎记的灼痛骤然加剧!宛如呼应那神秘召唤!
硫磺在怀中跳跃,砒霜在指尖发颤!胎记在燃烧!骨哨在呼唤!
这一切混乱的征兆,都凝聚成风暴前刺破宁静的那一道惊心闪电!
风,更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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