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蛰痛了眼睛,黏腻腻的,像是糊了一层劣质的胶水。
我猛地睁开眼,胸口憋着的那股窒息感还没完全散去,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叶摩擦的钝痛。
眼前一片模糊的光晕,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塞了一团被水浸透的棉花。
什么玩意儿?
不是应该在出租屋那张嘎吱作响的破电脑椅上……对着那堆该死的、永远做不完的报表吗?
那最后一下心脏的骤停,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捏爆的感觉,还清晰得让人反胃。
死了?
这就……完了?
视野一点点艰难地聚焦。
首先撞入眼帘的,是惨白惨白的墙壁,上面贴着一张刺眼的大红横幅,用粗壮的黑体字写着——“距高考还有100天!”
那鲜红的数字“100”,像血,又像某种倒计时的催命符,狠狠扎进我的视网膜。
粉笔灰的味道,干燥、呛人,混合着劣质印刷试卷的油墨味,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地钻进鼻孔。
还有……一股极淡的、若有似无的甜香,是洗发水的味道?
我僵硬地、几乎能听到自己颈椎咯吱作响地,一点点转过头。
阳光正好从窗外泼洒进来,金灿灿的,落在她柔顺的马尾辫上,发丝边缘被染成近乎透明的金色。
她微微低着头,露出脖颈一小段细腻白皙的皮肤,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在颊边。
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睑下方投下小片柔和的阴影。
她的侧脸线条柔和得不可思议,鼻尖挺翘,嘴唇是那种健康的、带着自然水润光泽的粉色。
纤细的手指正握着一支浅蓝色的中性笔,在一本摊开的习题册上快速演算着,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苏晓。
这个名字像一颗滚烫的子弹,毫无预兆地击中我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随之而来的、铺天盖地的酸涩。
高中三年,我所有的视线几乎都黏在她身上,像个可悲的跟踪狂,却又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敢对她说。
自卑像厚重的淤泥,紧紧包裹着我这个成绩垫底的学渣,而她,永远是那个站在云端、遥不可及的年级前十。
记忆的闸门被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彻底撞开,洪水般汹涌而至。
高考落榜那天,电话里父母强压着失望的叹息;人才市场里无数次的碰壁,对方轻蔑的眼神扫过我那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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