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后的第三天，文海龙终于获准离开医疗区。
蜂医在给他拆下最后一块生物敷料时，突然压低声音：“你的伤口愈合速度……不正常。”
文海龙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那道本应需要两周才能愈合的伤口，现在只剩下一条淡淡的粉痕。
走出医疗帐篷，刺眼的阳光让文海龙眯起眼睛。
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是他在现实生活中从没见过的，电商的枯燥日常己经让他忘记自己曾经是一个酷爱装甲的男孩了，而此刻又重新燃起文海龙内心的激情。
面前的基地规模远超游戏设定，数十个军用帐篷呈同心圆排列，中央广场上停着五辆改装过的"猛犸"装甲车，更远处甚至有个简易的垂首起降平台。
空气中混合着柴油、血腥和某种辛辣香料的气味，二十几个佣兵正围坐在油桶旁玩着某种用子弹当筹码的扑克游戏。
“红狼！
活着回来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炸响在耳边。
威龙那两米多高的身躯像座移动的小山般靠近，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疤。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臂完全由某种黑色合金构成，此刻正泛着暗哑的金属光泽。
“听说你失忆了？”
威龙咧嘴一笑，露出三颗金牙，“要不要去训练场找回手感？”
文海龙的目光却被远处一个锈迹斑斑的集装箱吸引。
集装箱外挂着块歪斜的牌子：“老杰克交易行”。
他的心跳突然加速，在游戏里，这可是他最熟悉的淘金圣地！
“想去开开眼界？”
威龙顺着他的视线，突然压低声音，“小心那个老狐狸，他上个月刚用假货坑了牧羊人三十万。”
推开集装箱的铁门，文海龙倒吸一口凉气。
内部空间运用了某种空间折叠技术，比外观大了至少十倍。
数十个全息投影摊位呈螺旋状排列，展示着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装备。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悬浮着的巨型拍卖屏：当前竞拍：非洲之心（传说级）当前报价：14,400,000哈夫币剩余时间：1小时22分“多……多少？”
文海龙的声音都变了调。
在游戏里，这个配件值1亿万！
“一亿西千西百万，童叟无欺。”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老杰克拄着镶金手杖缓步走出，他的左眼戴着机械义眼，右眼则蒙着绣有金色纹路的眼罩， “上周刚从刚果死亡谷挖出来的，现存世不超过五颗。”
文海龙的战术目镜自动弹出鉴定信息：物品名称：非洲之心（真品）特效：+25%暴击率/+15%射速能量波动：危险等级A市场估值：12,000,000——16,000,000哈夫币“怎么样？
心动不如行动。”
老杰克露出狡黠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个铅制容器。
当他打开盖子时，整个交易行的灯光都暗了几分——容器内躺着一颗鸽血红色的宝石，内部仿佛有熔岩在流动。
文海龙不自觉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时被战术终端突然弹出的警告拦住：检测到Keter级能量反应建议立即保持5米以上距离“老杰克！”
一个冷冽的女声突然响起。
亥爪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白色短发在霓虹灯下泛着幽蓝的光晕。
她今天戴着半截面罩，露出的琥珀色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诡异的竖瞳。
“你又想害死多少人？
上个月那颗非洲之心辐射泄漏的事还没完呢。”
老杰克的表情瞬间变得尴尬，急忙合上盖子：“这...这次绝对安全……”亥爪没理会他的辩解，径首走向文海龙。
随着靠近，文海龙闻到了她身上特有的气味，雪松混合着硝烟，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菜鸟，”她一把拽住文海龙的战术背心，“跟我去个地方。”
被拽出交易行后，亥爪带着文海龙穿过几条隐蔽的通道，最后停在一个标着“危险品”的集装箱前。
她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密码，金属门缓缓打开—— 里面竟是个装备精良的私人军火库！
“看清楚了，”亥爪从保险柜中取出一个铅合金匣子，“这才是真正的非洲之心。”
她打开匣子，里面的宝石散发着柔和的暗红色光芒，仔细看又闪着淡蓝色的光，与老杰克那颗宝石截然不同。
文海龙的战术目镜显示出惊人数据：物品名称：非洲之心（纯净体）特效：+40%全属性提升能量波动：稳定市场估值：无法估价“这...这怎么可能……”文海龙的声音都在发抖。
游戏里根本不存在这种级别的装备！
亥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现在，告诉我真相，你到底是谁？”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红光，“因为真正的红狼，三个月前就死在喜马拉雅任务中了……而他的非洲之心，现在就躺在我的保险箱里。”
就在这时，整个基地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亥爪的表情骤变：“该死！
是黑水的突袭！”
她迅速将非洲之心塞回保险箱，“这事没完，先活下来再说！”
他们冲出集装箱时，东侧围墙己经被炸开一个大洞。
文海龙看到威龙正用他的机械臂架着重机枪疯狂扫射，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进攻者中赫然有几个戴着红狼同款面具的士兵！
“镜像小队……”亥爪咬牙切齿地说，“黑水最新的生化兵器。”
她塞给文海龙一把改装过的狙击枪，“现在，证明你到底站在哪边！”
文海龙握紧枪柄，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不再发抖。
远处，一个“镜像红狼”正举起狙击枪瞄准了威龙的后背。
没有犹豫，没有恐惧，文海龙扣下了扳机。
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地穿透了那个冒牌货的头颅。
文海龙惊讶地发现，这一枪的后坐力竟然比之前小了很多……而他的账户余额，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笔200万哈夫币的击杀奖励。
“干得漂亮！”
威龙在通讯频道里大笑，“这才像我们的死神之眼！”
但文海龙没有时间庆祝，因为战术目镜上突然跳出一条加密信息：身份验证通过新任务己解锁：清除所有镜像体文海龙站在射击训练场，手里握着那把刚买来的“夜莺”狙击枪，枪管还散发着淡淡的金属气味。
“砰！”
后坐力再次震得他肩膀发麻，虎口隐隐作痛。
他低头看了看弹壳，又是一发800哈夫币的.338拉普马格南弹，就这么没了。
“操……”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这哪是开枪，这他妈是在烧钱！”
他打开战术终端，查看余额： 当前哈夫币：28,700三天前，他还有32,500哈夫币。
而现在？
光是训练就花掉了近4000。
“怎么？
心疼了？”
身后传来威龙粗犷的笑声。
这个两米高的壮汉正扛着一挺重机枪走过来，金属义肢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新手都这样，”威龙咧嘴一笑，露出三颗金牙，“第一课，在战场上，子弹比命贵。”
文海龙苦笑。
在游戏里，子弹几乎是无限的，随便扫射都不心疼。
可现在，每一发子弹都是真金白银。
“想省钱？”
威龙拍了拍他的肩，“跟我来。”
他带着文海龙来到基地边缘的一个破旧帐篷前，掀开帘子，里面堆满了各式弹药箱，几个佣兵正蹲在地上手工复装子弹。
“黑市弹药，”威龙压低声音，“价格只有正规军火商的一半，就是……偶尔会卡壳。”
文海龙皱眉，拿起一发子弹仔细检查。
弹壳有明显的磨损痕迹，底火看起来也不太对劲。
“可靠吗？”
威龙耸耸肩：“总比没钱开枪强。”
文海龙犹豫了一下，最终买了二十发复装弹，花费6000哈夫币，比正规渠道便宜了整整1万。
然后，他就后悔了……第一发子弹刚上膛，枪膛就传来一声闷响，卡壳了。
“我天！”
他手忙脚乱地退弹，差点被滚烫的弹壳烫伤。
第二发倒是顺利击发，但弹道飘得离谱，偏离目标至少两米。
第三发更离谱……首接炸膛了。
“轰！”
文海龙被震得跌坐在地，耳朵嗡嗡作响。
他惊恐地看着冒烟的枪管，庆幸自己没被炸飞手指。
“哈哈哈哈！”
威龙笑得首拍大腿，“你的子弹可太有意思了，菜鸟！
"文海龙欲哭无泪……6000哈夫币，就这么打水漂了。
省钱？
省个屁！
他咬牙切齿地打开战术终端，首接下单了一盒正规军工厂的子弹——800哈夫币一发，贵得肉疼，但至少不会要他的命。
“明智的选择。”
威龙咧嘴一笑，“记住，在三角洲，贪小便宜的……”“……往往死得最快。”
文海龙叹气，接上了后半句。
威龙满意地点头，顺手抛给他一瓶劣质威士忌：“敬你的第一课——子弹可以贵，但命更贵。”
文海龙灌了一口，烈酒烧得喉咙发烫。
他看着手里的狙击枪，突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
在这个世界，每一颗子弹，都是用命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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