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旧址深处,永夜监狱像一颗烂掉的蛀牙嵌在水泥森林的牙龈里。
空气是馊汗、铁锈和绝望熬成的浓汤。
陈夜背靠着渗水的混凝土墙,指尖捻着一小撮墙灰。
灰白色的粉末在昏暗的光线下,像碾碎的骨殖。
他盯着对面墙上那道蜿蜒的、被经年累月油污和霉斑覆盖的裂缝,眼神专注得像在破译宇宙的密码。
“夜哥,疤脸龙的人又来了。”
阿鬼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瘦小的身子在狭窄的铺位前不安地扭动,细窄的脖子上还留着昨天被掐出的青紫指印。
“他们……他们说要最后通牒。
明天放风场……”陈夜没动。
捻着墙灰的手指停住。
那道裂缝的走向,在他脑中精确地延伸、转折,与他左臂上那些密密麻麻、新旧交叠的经文刺青的某一段奇异弧度重合。
那不是祈求平安的经文,那是他用了两年时间,用自制的骨针和从劣质油墨里熬出的染料,一针一针刻进皮肉里的——这座活棺材的骨骼和血管图。
他记得每一根钢梁的接缝,每一条暗渠的流向,每一处守卫视线的死角,如同记得自己掌心的纹路。
“夜哥?”
阿鬼的声音带了哭腔。
陈夜终于抬眼。
视线越过阿鬼惊恐的脸,落在他身后铁栏外幽深昏暗的走廊尽头。
欲望像胃里的酸水一样灼烧着他:自由。
还有比自由更迫切的——出去。
在妹妹小满被疤脸龙背后那个真正的大佬,像处理过期货物一样处理掉之前。
明天?
太迟了。
“疤脸龙要什么?”
陈夜的声音不高,像一块沉入深潭的石头。
“他……他说要你那个‘鬼画符’的本子。”
阿鬼咽了口唾沫,“不然就拿我开刀,再……再去找小满……”陈夜的目光重新落回那道裂缝。
墙灰的粉末从他指缝间无声滑落。
本子?
那本用厕所捡来的包装纸、蘸着米汤写就的“监狱结构观察笔记”?
那只是烟幕弹,是喂给疤脸龙这种蠢货的诱饵。
真正的密码,在皮肤之下,在血肉之中。
“告诉他,”陈夜缓缓站起身,背脊在肮脏的囚服下绷成一张蓄势待发的弓,“放风场,东角水管下面。
东西埋在那儿。”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扫过阿鬼,“管好你的嘴,别多走一步。”
阿鬼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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