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脸上,又冷又硬,像甩过来的耳光。
我抹了把脸,指尖触到一片冰凉湿滑,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头发湿透了,一缕缕黏在脖颈上,又沉又凉,很不舒服。
巷口那盏昏黄的路灯在雨幕里晕开一团模糊的光,像一只浑浊的眼睛,勉强照着通向家门口的那条小路。
脚下的水洼很深,每走一步,浑浊冰冷的泥水就灌进破旧的帆布鞋里,发出“咕唧”的声响。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还有远处垃圾堆飘来的、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
终于到了那扇熟悉的、油漆剥落的绿铁门前。
我掏出钥匙,金属冰冷的触感刺得指尖一缩。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推开一条缝,里面温暖干燥的气息混合着饭菜香扑面而来,瞬间让我打了个寒颤,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家里灯火通明,暖黄的灯光驱散了门外的黑暗和寒冷。
电视里放着吵闹的综艺节目,嘻嘻哈哈的笑声格外刺耳。
妈妈王美娟焦急的声音盖过了电视的喧闹:“哎哟我的小祖宗,再喝一口,就一口!
这药不苦,妈放了糖的!”
她手里端着个小碗,正小心翼翼地往沙发上一个裹着厚厚毯子的小男孩嘴边送。
爸爸林国栋弯着腰,手里拿着一条拧得半干的温毛巾,紧张地敷在弟弟林朝阳的额头上,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
“阳阳乖,别乱动,捂捂汗烧就退了。”
他声音里的担忧浓得化不开。
弟弟林朝阳半躺在沙发上,小脸烧得通红,嘴唇有些干裂,眉头紧锁着,不耐烦地扭开脸躲避着勺子。
“不喝!
难喝死了!”
他声音带着病中的沙哑和任性,小手烦躁地挥了一下,差点打翻妈妈手里的药碗。
我站在玄关的阴影里,湿透的帆布鞋在脚下积了一小滩浑浊的水渍,冰冷的布料紧紧贴着皮肤。
没有一个人回头。
电视里的笑声还在继续,爸妈哄劝弟弟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无形的、温暖的墙,将我隔绝在外。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可我身上的湿衣服却像一层冰壳,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我沉默地换下湿透的鞋子,鞋底带进来的泥水在地砖上留下清晰的污痕。
我走到客厅边缘,离沙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沙发扶手上搭着好几条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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