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了,我脸上这道疤从不敢照镜子看。
不是怕丑,是怕想起那晚人贩子的刀怎么捅进我嘴里。
可最疼的不是这个,是昨天大儿子一拳砸在我旧伤上时骂的话:老不死的,捡破烂都比你活着体面!
现在我要走了,但走之前,得让这两个白眼狼知道,他们嫌弃的爹到底干过什么事。”
1祁福生拖着编织袋回到小区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抬头看了看五楼窗户,灯亮着。
大强肯定又在骂他老不死的这么晚还不回家。
右手下意识摸了摸左脸的伤疤。
从眉骨到下巴,像条蜈蚣似的趴在那里。
六年了,这伤疤还是这么扎眼。
电梯坏了。
祁福生叹了口气,开始爬楼梯。
爬到三楼就喘得不行。
六十六岁的身子骨,到底不如从前了。
他停下来歇了会儿,把编织袋往肩上提了提。
今天捡的塑料瓶不多,就卖了十二块钱。
钥匙刚插进锁眼,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老不死的!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大强堵在门口,一米八的个头把走廊灯都挡住了。
祁福生缩了缩脖子。
“电梯坏了,我爬楼梯...”“放屁!”
大强一把揪住他衣领,“又去跟那帮捡破烂的唠嗑了吧?
整天不干正事!”
祁福生感觉双脚离了地。
大强从小就力气大,现在三十多了,更壮实了。
“我、我没...”拳头砸在脸上时,祁福生听见儿媳妇在客厅尖叫了一声。
“大强!
别打爸!”
但拳头还是落下来了。
祁福生感觉嘴角一热,血腥味在嘴里漫开。
他倒在地上,编织袋里的空瓶子滚了一地。
“捡这些破烂能挣几个钱?
丢人现眼!”
大强踢了一脚编织袋,“赶紧做饭去!
小强一会儿下班回来还没饭吃呢!”
祁福生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扶着墙站起来。
他没敢看儿媳妇同情的眼神,低着头进了厨房。
冰箱里还有半颗白菜,两个土豆。
他洗了手,开始切菜。
“...对,就明天...都准备好了...”大强在客厅打电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来。
祁福生把白菜切成丝,耳朵却竖着。
“...媳妇,把我那件蓝衬衫找出来...明天要去见重要客户...”祁福生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工作的事。
油锅热了,他把白菜倒进去,刺啦一声响。
“爸。”
祁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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