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丝裹着初冬的寒意,狠狠抽打在城市迷离的霓虹上。
空气里塞满了火锅底料浓烈到发腻的香气、廉价香水刺鼻的甜味,还有酒精挥发后留下的、令人头晕的酸腐气息。
张鹤扶着苏宁儿,她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半边胳膊上,脚步踉跄得厉害,像踩在棉花上。
每一次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那温热的、带着浓郁酒气的呼吸就喷在他的颈侧,痒痒的,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灼热感。
“张鹤…张鹤…”她含混地咕哝着,声音被酒精浸泡得又软又糯,完全失了平日那种刻意绷出来的冷硬调子,像某种脆弱的小动物在呜咽,“我…我没醉…你信我…”“信,信。”
张鹤敷衍地应着,手臂用力,更稳地箍住她纤细的腰肢,试图把她从这湿滑的、被油污和雨水弄得反光的人行道上拔起来。
同学聚会早已散场,喧嚣褪去,只剩下这条后巷的寂静和头顶昏黄路灯投下的、将他们影子拉得扭曲而孤独的光晕。
刚才在酒吧角落,她就是这样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眼睛里蒙着一层激烈情绪的水光,声音压得极低,却又带着一种豁出去的颤抖:“张鹤,你知不知道…高中三年…那些找你麻烦的混混…都是我找人…撵走的…”那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穿了张鹤心底某个早已蒙尘的角落。
他还没来得及咀嚼其中的分量,就被她拖入了这迷离的雨夜。
“小心点,看着路!”
张鹤皱着眉,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促。
她的高跟鞋又一次崴了一下,整个人猛地往旁边栽去,他慌忙用力,才险险把她拽回来。
就在这时,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巷口拐角处,刺眼的、惨白的光束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雨幕,如同咆哮的巨兽,瞬间吞噬了视野里所有的颜色和形状。
那光太亮,太近,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蛮横速度,直直地朝他们碾压过来!
时间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扭曲。
张鹤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光柱里疯狂飞舞的雨滴,像一颗颗细小的、绝望的钻石。
他看到苏宁儿茫然抬起的脸,那双总是带着点倔强和疏离的眼睛,此刻映满了那恐怖的、不断放大的白光,瞳孔深处只剩下纯粹的、凝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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