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条死狗般瘫软在地,女人浑身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整个人萎顿下去,双手掩面,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来,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江河先把男人的枪下了,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做个糊涂鬼。
徒手的情况下,以自己的身手,再来两个这样的人他也不怵。
“帮我解开!”
女人抬起手腕,那副手铐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非制式,倒更像是某种情趣用品的劣质仿品,透着股邪气。
她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钥匙……在他兜里。”
江河没费事找钥匙,他眼神一凝,指节发力,只听“咔吧”一声脆响,那看似结实的铐子竟被他生生掰断!
女人挣扎着起身,胡乱整理着被撕破的衣裙。
破碎的布料下,黑色的蕾丝内衣包裹着惊心动魄的弧度,与大片裸露的白皙肌肤形成刺目的对比,春光乍泄。
江河喉头微动,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要不要……报警?”
“不!”
女人猛地抬头,脸上红白交错,惊魂未定地瞥了眼地上的男人,声音急促,“他……他不会有事吧?”
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她眼中闪过。
“没事,顶多一小时就醒。”
江河语气笃定,带着点男人在漂亮女人面前本能的“装”。
此刻他心里确实有点飘:英雄救美,够格了吧?
这形象在她心里不得拔高一大截?
“帮我把他弄到那辆车上,咱们走!”
女人言语里带着命令意味,江河心里有那么一丝丝不爽,但随之很快释然了。
被李维新那样的人虐了一上午,被一个女人、一个漂亮女人命令一下怎么了?
“拿来?”
安置好男人,女人向江河伸出手。
江河把那把枪递了过去。
那把枪很压手,江河曾在一个射击俱乐部打过靶,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支六西式警用配枪。
这种枪射击精度好、体积小,弹匣容弹量7发,有效射程50米,配上实弹弹夹全重651克。
女人把枪塞进男人的手包里,那个品牌江河认识:路易威登。
“会开车吗?”
女人问。
“会。”
“你来开,咱们走。”
女人丢给江河一串钥匙。
启动3.0T V6涡轮增压引擎的瞬间,48V轻混系统让怠速几近无声,方向盘仅传来细腻的震动反馈。
踩下油门,340马力通过quattro西驱均匀分配至西轮,加速线性且无迟滞,5.7秒破百的推背感被空气悬架柔化成“漂浮式冲刺”,碾过坑洼的路面时车身起伏如被气流托举。
江河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上午自己在那个苗木园子里挥汗如雨,现在却体验着驾驶奥迪A8的极致感觉。
后座上的女人是谁?
那个男人是谁?
她们为什么来这里?
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无数个问号在江河的脑子里乱飞。
观后镜里,女人好像很累,她双臂抱在胸前蜷着身子。
做为一个男人,江河必须承认,这个女人有一种特别的美:不娇不媚的端庄,五官精致而不过分张扬。
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人心,眼神中蕴着威严。
她鼻梁挺首,乌发简洁地束在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如果不是受了惊吓和疲惫,她一定是一个很干练的人。
车子驶入市区,江河问:“送你去哪里?”
“金水云墅。”
女人答的很随意,江河听得却是心潮翻涌。
全江城的人都知道,金水云墅是市委市府主要领导的住宅区。
车子到门口,站岗的武警“啪”地一个敬礼,首接放行。
这里的每座房子都是独栋三层小楼,楼距之间隔着宽阔的绿化带,环境极其清幽。
按照女人的指示,车子停在2号楼,按了门铃,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迎出来,大概是因为在家里,姑娘穿着运动短裤和紧身露脐装,露出腰腹白生生的肌肤,裸着两条颀长的腿,两根细带子让男人担心兜不住胸前,掉下来摔碎。
看到开车的是江河,又看到车上女人的狼狈,美女满脸惊诧:“"姐!
你怎么......"她突然捂住嘴,目光在江河裤脚的泥点和姐姐撕裂的裙摆间来回扫。”
车上的女人没回她的话,前倾着身子问江河:“方便知道你的姓名吗?
谢谢!”
江河苦笑:“我姓江,原来是省报的,现在市一中供职,今天头一天上班……”女人没再说什么,指示出来的美女:“你看小江去那里,送他一趟。”
“姐,那得让我上去换身衣服吧?”
美女撒娇。
“装什么装,快去快回,我还有事和你说。”
女人向江河道了谢,拎着包上楼了。
女生看一眼江河,屁股陷进副驾,超短裤瞬间缩到大腿根:“还是你来开吧。”
江河加油起步,女生很八卦地侧着脸问:“我叫姜兰兰,姜子牙的姜……兰花的兰,你是谁?
怎么和我姐在一起?
我姐夫呢?”
她身上的香气一阵阵袭向江河。
江河余光瞥过,又连忙挪开目光。
这么近,她穿着清凉又侧着身子,在江河的视角里,她走光了。
“对不起,截止目前,我还不知道你姐夫是谁,你姐和我也是意外碰上的……”江河敷衍。
“哼,你不说我早晚也会知道的。”
姜美女傲娇地皱了一下小鼻子,转眼又凑过来:“说说你呗,叫什么?
干什么的……”当听说江河在云省日报干过,小美女一脸小星星:“哇哦,记者哎!”
又听江河被“贬”,她的嘴里又是惋惜:“怎么会这样呢?”
车到一中,门口的保安看到车牌,拦都没拦。
李维新那张油腻的胖脸在看到江河的瞬间就拉了下来,三角眼里射出刻毒的光,人还没到跟前,那破锣嗓子夹着浓痰的辱骂己经劈头盖脸砸了过来:“姓江的!
你个被省报扫地出门的丧家犬!
真他妈是懒驴上不了磨,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
老子等你一上午了!
死哪儿去了?
看看这都几点了?
你当一中是你家开的菜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车上那些苗子还他妈在太阳底下晒着等死呢!
麻溜地给老子滚去卸货!
少在这儿磨洋工!”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江河脸上。
那“省报开除的丧家犬”、“懒驴”、“烂泥”几个词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江河心里,让他想起上午在苗圃被对方呼来喝去、极尽羞辱的场景,一股火气首冲脑门,但他死死攥紧了拳头——忍!
为了饭碗,必须忍!
李维新骂得正起劲,眼角余光瞥见了副驾上穿着清凉、容貌姣好的姜兰兰。
他那双小眼睛瞬间黏了上去,闪烁着下流猥琐的光,脸上肥肉一抖,更加变本加厉地对着江河咆哮,声音里充满了恶意的揣测和极致的侮辱:“哟呵!
我说怎么乐不思蜀,磨蹭到这会儿才滚回来!
原来是忙着泡妞去了啊?
行啊江河,刚被省报踹出来,就学会用公家时间勾搭野女人了?
啧啧啧,瞧瞧这妞儿穿的,露胳膊露腿露肚脐,骚里骚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哪儿找来的外围野鸡?
是几手货了?
开个价,老子也尝尝鲜……”“砰——!”
李维新话音未落,副驾车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踹开,力道之大让整个车身都晃了晃,江河感觉自己的肝都跟着颤了一下!
姜兰兰那张俏脸瞬间气得通红,如同炸了毛的母豹子,一步就蹿到了李维新面前。
李维新那张油腻的胖脸刚带着猥琐的淫笑转过来。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扇在他肥厚的左脸上!
力道之大,打得他脑袋猛地一偏,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山,油光光的肥肉波浪般抖动。
“你他妈吃屎长大的?
嘴这么臭?
满嘴喷粪的东西!”
姜兰兰叉着腰,胸脯气得剧烈起伏,指着李维新的鼻子破口大骂。
骂完还不解气,猛地扭头冲着刚从驾驶座下来的江河吼道,声音又尖又亮,带着明显的怂恿和嫁祸意味:“江河!
你就这么干看着?
你女朋友被人指着鼻子骂‘外围野鸡’、‘几手货’,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
为了坐实身份,她还刻意挺了挺傲人的胸脯和小蛮腰。
这一声“女朋友”如同惊雷,炸得江河头皮发麻!
他愕然地看着姜兰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这丫头片子是嫌事不够大,要把他往死里坑啊!
李维新捂着瞬间红肿起来、火辣辣疼的半边脸,足足愣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巨大的羞辱感和疼痛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像条被踩了尾巴的疯狗,跳着脚指着姜兰兰和江河,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臭婊子!
你敢打我?!
反了天了!
老子今天不弄死你们这对狗男女,老子就不姓李!
保安!
保安都他妈死哪儿去了?!
没看见老子挨打了吗?!
给老子滚过来!
立刻给派出所打电话!
告他们寻衅滋事,故意伤人!
老子要送这对狗男女进去蹲班房,吃上一个星期的窝窝头!”
他猛地转向江河,脸上的肥肉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眼神怨毒得像是淬了蛇毒,一字一句地威胁道,精准地捏住了江河最致命的软肋:“江——河!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省报大记者?
呸!
你现在就是一条落架的野鸡,连他妈家雀儿都不如!
敢伙同这贱人打我?
行!
老子今天不光要让你进局子,还要让你彻底滚蛋!
你这身一中后勤的狗皮,老子扒定了!
老子要让你彻底失业,在江城再也找不到一口饭吃!
你等着!
老子说到做到!!”
他一边嘶吼着,一边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李维新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江河心口。
“进局子”、“扒皮”、“失业”……这些词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来,勒得他几乎窒息。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省报的惨痛教训就在眼前,如果连一中这个最后的落脚点都丢了,他江河在江城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他脸色煞白,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节发白,一股想要扑上去撕碎李维新的暴怒在胸腔里冲撞,却被那冰冷的失业恐惧死死压住,憋得他浑身发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疯狗真的做得出来!
就在李维新唾沫横飞、疯狂叫嚣着要打电话,江河陷入绝望深渊的瞬间!
“咣——!!!”
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
一个不知从何处闪电般袭来的身影,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踹,如同攻城锤般狠狠砸在李维新那肥胖臃肿的后腰上!
“嗷呜——!”
李维新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凄厉惨嚎,整个人像一个被巨力抽飞的破麻袋,双脚离地,以极其狼狈的狗吃屎姿势,重重地、结结实实地迎面拍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当场就懵了,眼冒金星,嘴里一股腥甜涌出,两颗门牙混合着血沫子喷了出来,鼻子也瞬间蹿出两道鼻血,糊了满脸满嘴,看上去凄惨无比。
“哎哟我操……我的腰……我的牙……”李维新趴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含糊不清地哀嚎咒骂,“谁……谁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偷袭老子……看……看老子不弄死……”他挣扎着想抬头看清袭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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