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城墙的灯光秀将六百年的砖石染成流动的琥珀色，周明瑞举着自拍杆在人群中艰难穿行。
作为历史系大三学生，他正在首播讲解瓮城防御体系："各位请看这种独特的弧形设计，当敌军突破第一道城门..."弹幕突然疯狂刷屏：主播背后那个红衣服小孩！
她影子在变形啊！
快跑！！！
周明瑞转身时撞翻了游客的香炉。
铜炉坠地发出钟鸣般的回响，香灰自动聚成扭曲的蛇形图案。
他瞥见电子时钟显示23:59，距离中元节结束只剩一分钟。
"哥哥，帮我捡簪子好吗？
"穿红袄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脚边，举起一支生锈的凤簪。
周明瑞弯腰时，注意到她绣花鞋前端异常隆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撑破布料。
子时第一声钟响，护城河的水突然倒流，几条鲤鱼惊恐地跃出水面。
第二声钟响，所有电子屏幕爆出雪花噪点，游客们的手机同时黑屏。
第三声钟响，周明瑞发现周围游客都变成了纸扎人——惨白的脸颊画着夸张腮红，空洞的眼眶齐刷刷转向他。
怀里的《西安府志》哗啦啦翻到某页："洪武二十三年，青龙堕于城墙，血浸砖石七日不褪...""大哥哥真有趣。
"小女孩的红袄突然鼓胀，黑色长发从袖口领口喷涌而出，"明明自己都要死了，还想着救人呢？
"她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
发丝如活蛇缠上周明瑞的脖颈，腐臭味灌入鼻腔。
他拼命撕扯，指甲缝里渗出黑血。
濒临窒息时，城墙砖缝突然渗出青色光点，那些发丝触电般缩回。
"六百年了..."慵懒的男声首接在脑海响起，"终于有个能看见龙血的小家伙。
"周明瑞跪地咳嗽，发现咳出的血沫里闪着金屑。
红衣女鬼飘在三尺外，皮肤表面鼓起数十个血泡，每个泡里都浮着张痛苦人脸。
"要订契约吗？
"那声音带着玩味，"包吃包住就行。
""你...是谁？
"周明瑞哑声问，右手无意识地抠抓地面，指甲缝里嵌满青色碎屑。
"你脚下踩着我的脊椎骨呢。
"声音突然贴近耳畔，"顺便提醒——""你鞋带开了。
"周明瑞低头瞬间，女鬼的利爪擦着他头皮掠过。
他这才发现运动鞋带被某种黏液牢牢粘在地上，恰好形成完美的闪避角度。
"我签！
"他抓起凤簪划破手掌，鲜血滴在古老的城砖上，"不管你是妖是鬼——""妖？
"声音陡然威严，大地剧烈震颤。
周明瑞右眼灼痛如烙，视野里浮现盘绕在城墙上的青色龙影："记好了，本君是二十八宿之首，东方青龙神君！
"剧痛中，他看见自己右手浮现鳞片，消防斧不知何时己在掌中。
脑海中自动浮现招式——青龙刀法第一式：云龙现爪。
斧刃划过玄妙轨迹，竟带起龙吟之声。
女鬼尖叫着被劈成两半，却在落地时变成两张完整人皮，空洞的眼窝还在转动。
"不错嘛，第一次就砍出暴击。
"青龙声音透着意外，"不过你右手暂时..."刺眼的探照灯光突然笼罩瓮城。
周明瑞眯眼看见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兵正在逼近，为首女子手持疯狂旋转的青铜罗盘，腰间三清铃无风自动。
"不许动！
"女子举起造型古怪的手枪，"你己经被..."她突然僵住。
周明瑞顺着她惊恐的目光低头，发现自己的右手己经完全龙化，青鳞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冷光，指尖延伸出半透明的利爪。
他想解释，胃部却突然痉挛，跪地干呕出几片沾血的龙鳞。
在失去意识前，隐约听见女子在对讲机里喊："确认A级觉醒者，请求神学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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