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秋猛地甩了甩头,眼前的青铜巨门幻象退去。
眼前只有一扇斑驳的木门——门板上用红漆写着“更衣室”三个字“操,真被打出幻觉了?”
他甩了甩发懵的脑袋,嘴里全是血腥味,往地上啐了一口。
这里是“血狼”娱乐城的最底层,深埋在城市地下的第三层——格斗场。
整座娱乐城像具被剖开的尸体,地上那层光鲜亮丽的“血狼”酒吧不过是张画皮,地下三层才是它腐烂的内脏:赌场、黑市、格斗场,层层向下,越深越脏。
这座城默许它的存在,就像默许自己身上的毒疮。
执法队的制服从来不会出现在这里,倒是那张崭新的营业执照挂在入口,塑封膜在霓虹灯下反着光,无比晃眼。
林秋插着兜,穿过烟雾缭绕的赌区,迅速从酒吧后门钻了出去。
傍晚,冷风迎面灌进领口,他下意识往口袋里缩了缩手指。
巷子里的积水溅上裤脚,他踩着霓虹光影,拐进临渊市第三医院的铁栅门,“急诊”灯牌在雨幕中忽明忽暗。
医院走廊摩肩接踵、熙熙攘攘,消毒水味混着汗臭扑面而来。
林秋侧身避开护工,鞋底黏起污渍,七拐八绕向着记忆中的病房走去。
“哥……”。
这声轻唤让他猛地顿住。
转身时,看见一个少女靠在墙边。
校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显得整个人更加单薄。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但仔细看去——眉眼间依稀能看出是个清秀的姑娘。
瓜子脸,眼睛不大但很亮,鼻梁挺首,就是太瘦了些,两颊都微微凹陷。
头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有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
“小晚?”
他脱口而出。
这个名字就像一把钥匙,更多画面在颅内炸开:原主熬夜给她补武道基础课,小丫头困得小鸡啄米,却死活不肯睡;菜市场里她踮脚和摊主砍价,回头却把肉全扒拉进他碗里……这是林秋的妹妹,刚上初三。
“你又去打黑拳了?”
林小晚突然揪住他的衣领猛嗅,手指掐进他胳膊。
没等他反应,她己经掀开他的袖口——林秋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笑着说道:“陪练而己!
凭我通脉境三重的境界,最多就是受点小伤!”
林小晚的指甲刮过渗血的绷带,眼眶通红,泪水呼之欲出:“哥,要不,我去酒吧——”“不行!”
林秋眼神骤然冷厉,语气斩钉截铁。
那种地方——灯红酒绿下的肮脏交易,他比谁都清楚。
哪怕自己骨头碎成渣,也绝不能让妹妹踏进那种深渊。
“哔——哔——”尖锐的蜂鸣刺破走廊。
两人同时僵住。
“是母亲病房的声音!”
“妈!”
林小晚的尖叫还卡在喉咙里,林秋己经撞开病房门。
病床上,张淑芳枯瘦的身躯正抽搐着,嘴角涌出白沫,脖颈向后反弓,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
林秋猛然按下呼叫铃,警报声更加刺耳:“医生!
快来人!”
哒、哒、哒。
护士的高跟鞋声慢得令人发狂。
红指甲打开门时,林秋闻到她身上混着香水味的消毒酒精气息。
“催命啊?”
护士用圆珠笔敲了敲床头的欠费单“都欠一万了还敢按铃?”
一个泡面头的大婶从隔壁床探出半张脸,脸上痦子随着骂声抖动:“要死也不挑时候!
我女婿马上要来送药,见着晦气东西多不吉利!”
林小晚双手紧握,她知道,家里连米缸都见了底,可要是今天不打这针,母亲就......她的膝盖突然砸向地砖,“扑通”跪倒在地。
“求求您!”
她颤抖的手指攥紧护士的白大褂,布料在她指间皱成一团,“再给我妈打一针,钱我们明天就……”“规矩就是规矩!”
护士甩开她的手,下巴高高扬起:“昨天就是因为你们这种家属拖欠费用,害我扣了绩效!”
泡面头突然抓起床头的水杯泼向林秋:“滚出去!
别把霉运传给我!”
热水溅在绷带上,林秋狠狠地盯了一眼泡面头,一把将妹妹拽起,沾着血迹的钞票“啪”地甩在床头柜上。
护士的瞳孔微微收缩,她还真没想到这一家人能拿出钱来。
“早这样不就好了。”
护士撇着嘴,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抽出针剂。
当针头刺入血管,张淑芳紧绷的背脊终于“咚”地陷进床垫。
“这玩意儿最多管三天。”
护士漫不经心的说道,空针管被随手扔进托盘,在金属盘里叮当作响。
泡面头突然阴阳怪气地插话:“晚期肝癌治疗起码五百万,你们卖肾都凑不齐!”
她炫耀似的晃着金镯子,“我女婿可是公司大老板,等下就给我送来特效药,一颗药就顶你们十年收入!”
“哥,别理她。”
林小晚的手指紧紧攥住林秋的衣袖。
她清楚自己哥哥这三年的变化——曾经意气风发的武学天才,自从父亲战场失踪、母亲查出肝癌后,就被抽走了灵魂。
林秋低头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掌。
他想起催债人踹翻母亲药罐,更想起格斗场被揍得吐血,观众席上的欢呼声。
这是原主的记忆。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
一个裹着貂皮的女人冲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啤酒肚男。
“妈,跟这种下等人计较什么?
天元济世院的VIP病房己经空出来了,等下咱们就搬走!”
女人用丝绢掩着鼻子,像是多吸一口空气都会中毒。
她朝身旁的啤酒肚使了个眼色,中年男人立即会意,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木盒。
盒盖掀开的瞬间,药香弥漫。
里面的药丸通体莹润,表面出现三道细密纹路,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般的光泽。
“癌克灵!
专治癌症哦~”女人用做了美甲的手指捏起药丸,在林小晚眼前晃了晃,“黑市上六十万一颗呢,某些人怕是连药渣都舔不到。”
药丸在她掌心滚动时,竟隐约发出风吟般的轻响。
泡面头故意发出夸张的吞咽声,浑浊的眼睛斜睨着林秋:“穷鬼就该认命!
你妈早该——”“啪!”
一记耳光响彻病房。
泡面头的老脸歪向一边,假牙飞出去撞在墙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秋甩了甩发麻的手掌,眼中跳动着异样的火焰:“这一巴掌,是教你什么叫祸从口出。”
“反了天了!”
貂皮女尖叫着掏出手机,“保安!
把这群医闹抓起来!”
貂皮女脸色骤变,尖利的指甲戳向手机屏幕:“保安!
保安呢!
把这群医闹全抓起来!!”
啤酒肚男脸色阴沉,猛地撸起袖子,露出粗壮的手臂,作势就要扑上来。
林秋冷笑一声,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寒光一闪——“嚓!”
刀刃深深扎进墙壁,刀柄嗡嗡震颤,距离啤酒肚男的鼻尖仅有三寸。
“叫啊。”
林秋的声音低沉而危险,“看看是你叫得快,还是我的刀快。”
啤酒肚男僵在原地,额头渗出冷汗,喉咙滚动了一下,愣是没敢再动。
林小晚死死攥住林秋的衣角,指节发白,声音颤抖:“哥……别冲动……没有药也没关系的……”林秋的目光落在“癌克灵”上,老女人察觉到他的视线,慌忙捏紧药丸,作势就要往嘴里塞——“要是……能有这特效药该多好啊!”
林小晚的哽咽声像是一根刺,狠狠扎进林秋的心脏。
就在这一瞬间——林秋眼中突然出现一行光幕:检测到需求意愿,“等价仓库”系统激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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