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一抖,宝马X5的轮胎在环氧地坪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后视镜里,那个穿着吊带裙的都市丽人正在融化——是的,真正的融化。
她白皙的肌肤像加热的蜡油般垂落,露出皮下青黑色的鳞片。
"第十二层。
"我瞥了眼楼层指示灯,手指敲击着方向盘。
车载音响自动切换成《大悲咒》,梵文唱诵声在地下停车场回荡。
副驾驶座上的青铜八卦镜泛起青光,镜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大师父苍老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淮宇,青丘玉璧正在B区13号车位交易。
记住,遇到完全化形的...""知道啦,要用圣殿的银十字架钉穿心脏嘛。
"我单手解开安全带,从储物格里摸出个雕花锡盒。
盒盖掀开的瞬间,十二枚镀银子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二师父上个月刚给这批子弹开过光。
"轮胎碾过减速带时,我闻到若有若无的腥甜。
后视镜里的女人己经完全蜕变成三米高的蛇妖,竖瞳在黑暗中泛着磷火般的幽绿。
她的尾巴扫过水泥柱,钢筋像橡皮泥般凹陷变形。
"抱歉啊美女。
"我摇下车窗,抬手将八卦镜对准后视镜。
镜面青光暴涨,化作八道锁链缠住蛇妖,"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咒文尚未念完,蛇妖突然张口喷出毒雾。
仪表盘上的十字架吊坠自动升起,在半空展开淡金色屏障。
毒液触到屏障瞬间汽化,腾起的烟雾中浮现出二师父年轻时的虚影,他握着银质长剑的右手正在结印。
就是现在!
我猛打方向盘,车轮精准压过地砖上某个隐秘符文。
整个地下停车场突然震动起来,十八根承重柱同时亮起道家符咒。
这是三师父十五年前布下的"锁妖大阵",此刻被我的真气激活,青灰色锁链从西面八方缠向蛇妖。
"你到底是..."蛇妖的嘶吼突然卡住。
她看到我打开车门时,腰间露出的密宗降魔杵正在嗡鸣,手腕上的萨满骨链泛着血光,就连运动鞋的鞋带都系着墨家机关扣。
六大道统的至宝在我身上共鸣,整个结界为之震颤。
蛇妖终于意识到什么,竖瞳缩成针尖:"你是那个实验体!
十二年前昆仑墟的..."我扣动伯莱塔的扳机打断了她的尖叫。
镀银子弹旋转着穿透层层鳞片,圣水在妖躯内炸开的瞬间,我听见西师父的叹息:"又要洗车了。
"当蛇妖化作的灰烬被通风系统抽走时,B区13号车位的青铜鼎正在渗出黑血。
鼎身上的饕餮纹亮起红光,映出鼎内浸泡着的玉璧——那是用九尾狐心头血淬炼的法器,此刻正与我的脉搏共振。
后颈突然泛起刺痛,像有无数蚂蚁在啃噬神经。
又是这种熟悉的幻觉:穿着白大褂的人们在玻璃墙外记录数据,手术刀划过脊椎的寒凉,六双苍老的手同时按在我的天灵盖上..."砰!
"子弹穿透鼎耳的声响让我清醒过来。
玉璧表面浮现出狐尾状裂纹,有个妩媚到骨子里的女声在耳边轻笑:"小郎君,我们很快会再见。
"手机再次震动,五师父发来的监控截图正在加载。
画面里戴着兜帽的男人捧着玉璧碎片,他手腕上的刺青让我瞳孔骤缩——那是本该死在昆仑墟的,我的同批实验体编号。
午夜钟声恰在此时响起,安全通道的应急灯突然全部炸裂。
在明灭不定的红光中,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
最先踏入光明的是猩红的高定裙摆,接着是缠绕着银链的纤细脚踝。
"晚上好,兵器先生。
"来人舔了舔锋利的犬齿,脖颈间的十字架吊坠沾着新鲜血迹,"你的血,闻起来像存放了千年的..."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我们同时看向停车场出口,那里不知何时弥漫着海雾,潮湿的空气中飘来塞壬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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