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开心得像个孩子,笑着把钱袋双手奉上。
这样的事情无限循环,阿娘却乐此不疲。
这一年,阿娘和我好容易赚来的钱都给爹治腿了。
一年后,爹恢复了,只是没钱会朋友。
干脆托人寻了个窑子,逼阿娘重操旧业。
终身逆来顺受的阿娘终于反抗了——
撞柱自缢前,她留下一句:
奴家这辈子只能是尤老爷的人。下辈子再给您生儿子赔罪
3
娘死后,爹连个葬礼都没办,骂骂咧咧地用草席子卷起来弃尸荒野。
家里没了娘卖绣品的钱,爹盘算着把我卖进同一个窑子。
老鸨子不干了,命龟奴把我们扔出去:
这丫头干瘦,看着就苦相;她娘又刚碰死在这儿。晦气
爹阴沉着脸,揪着我的胳膊把我拖回家,毒打我一顿就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随后的时光里,我痛得必须用绣活转移注意力。
有处针脚怎么绣也绣不好。
阿娘,我习惯性转身询问,只有穿透破屋顶的冷风回应我,阿辛再也没有阿娘了……
这是我头一回切身理解死亡,忽然有点羡慕阿娘。
谁料世事总在意想不到的岔路口出现转机,只是要再多等几天。
爹突然兴冲冲地回家,手里拎着鸡鸭鱼。
他带我上了驴车,难得和颜悦色:
阿辛,跟爹走。
驴车一路颠簸,正如我这一生都在沿着泥泞的辙痕摇摇欲坠。
道路左侧传来窃窃私语:
听说没?朱二正忙着花银子物色媳妇呢
早传开了,也不知哪个倒霉闺女能被不开眼的爹妈嫁进这么个家庭?
朱二是个鳏夫,上有失明老母,下有哑巴闺女。
他的脾气跟他身上的猪血腥味一样臭,打起人来从不手软——
在这点上我绝对有发言权。
老天似乎就喜欢和我开玩笑,直到驴车停在朱二家门口,我才发现那个倒霉闺女竟是我自己
4
朱二正在磨刀。
我正是那只待宰的羔羊,被爹扔进去,等待最终的宰割。
见新娘又瘦又小,全身上下没一处好肉,他嫌弃得脸都绿了,一刀将案板劈成两半:
敢耍老子好歹是你闺女,被你弄得还像人吗?俺娶她?开玩笑
爹,不,尤世仁,吓得尿了裤子,跌坐在地上磕头求饶:
朱壮士,朱老爷小的之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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