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鬼新娘

我叫温安，是个瑜伽教练。报警那天，警察在我家的衣柜里，找到了我失踪三天闺蜜的尸体。

她身上穿着我的睡裙，手里攥着我送她的手链。所有证据都指向我。

我的未婚夫许辰为我崩溃，为我奔走，散尽家财想为我脱罪。他抱着我，说会永远相信我。

可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睡着后，屋子里总有第三个人的呼吸声。他们都说我疯了。

只有那个新来的心理医生，第一次见我，就平静地问：“温安，你有没有想过，鬼，

有时候是活人装的？”1我叫温安。一个靠教人伸胳膊拉腿过日子的瑜教练。生活简单，

甚至有点乏味。直到我推开衣柜门的那一刻。那是个周三，天气闷得像口蒸锅。

我刚结束一节私教课，浑身是汗，只想赶紧回家冲个澡。许辰给我发消息，

说晚上公司有饭局，会晚点回来。“宝宝自己乖乖吃饭，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芒果。

”我回了个“嗯”加一个亲亲的表情。我们快结婚了，婚纱照都拍完了，

就摆在玄关最显眼的位置。照片上，我们笑得跟傻子一样。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奇怪的味道飘了出来。不是饭菜馊了的酸味，也不是垃圾忘倒的臭味。

是那种……甜腻腻的，混着铁锈的腥气。我皱了皱眉，以为是许辰买的什么东西坏了。

客厅很整洁，和我早上出门时一模一样。我换了鞋，把包扔在沙发上，径直走向卧室。

那股味道，好像是从卧室里飘出来的。越走近，味道越浓。浓得让我有点反胃。

卧室的窗帘拉着，光线很暗。我伸手去按开关，灯没亮。停电了？我心里嘀咕。

摸着黑走到衣柜前，准备拿睡衣去洗澡。手搭在柜门把手上，冰凉的触感让我哆嗦了一下。

“吱呀——”柜门拉开一道缝。那股甜腥味，像一记重拳，猛地砸在我的鼻子上。我捂住嘴，

差点吐出来。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往柜子里看。然后，我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蓝色。

是我上周刚给闺蜜唐莹买的连衣裙。她当时还抱着我，说我是全世界最好的安安。

裙子皱巴巴地缩在角落里，像是被人随意丢进去的。裙摆下，露出一截苍白的东西。很细，

很白。像人的脚踝。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好像瞬间冻住了。

我忘了呼吸，忘了心跳，就那么傻站着。手还搭在柜门上，抖得跟筛糠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可能一分钟，也可能一个世纪。直到我的手机响了，是许辰打来的。

我像被电击一样，猛地回过神。手一软，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我疯了一样冲出卧室，冲出家门。我忘了穿鞋，光着脚踩在滚烫的柏油路上。

我不知道要去哪，只是一个劲地跑。直到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安安？你怎么了？

”是许辰。他身上有酒气，但眼神很清醒。我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能用手指着家的方向，浑身抖个不停。他脸色一变，立刻抱紧我，拿出手机。“喂，

110吗？我……”后来的事，我就记不清了。我像是被人抽走了魂，

木偶一样被警察带来带去。他们问了我很多问题。“你最后一次见唐莹是什么时候？

”“周日，我们一起逛街。”“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衣柜里？”我摇头，说不出话。

“她身上穿的裙子，是你买的吗？”我点头。“你们最近有没有吵过架？”“没有，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一个年轻的警察，眼神像刀子一样刮着我。“最好的朋友？

好到可以把她杀了藏在自己家衣柜里？”许辰冲上去，一拳打在他脸上。“你他妈闭嘴！

不准你这么说她！”场面乱成一团。我被带到一个小房间，单独问话。他们说，

唐莹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周一晚上。那天晚上，邻居听见我家有激烈的争吵声。监控显示，

唐莹周一晚上进了我们小区，就再也没出去过。而我，那天下午跟许辰吵了一架，

他摔门走了。我有充足的作案时间。最致命的证据，是在唐莹的指甲缝里，

发现了我的皮屑组织。还有那条蓝色的连衣裙上，沾着我的指纹。一切，都指向我。

许辰为我请了最好的律师。他每天都来看我，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他的眼睛熬得通红，

下巴长满了胡茬。“安安，你别怕，有我呢。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一定把你救出去。

”我看着他，眼泪止不住地流。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被冤枉杀了自己的闺蜜。

同时，又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因为我有一个无论如何都相信我、爱我的未婚夫。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地狱的门，才刚刚为我打开一条缝。2我被取保候审了。

许辰动用了所有的关系，花光了我们准备结婚用的所有积蓄。律师说，虽然证据对我不利，

但缺乏直接的杀人凶器和确切的动机，还有操作空间。回家的那天，天阴沉沉的。

许辰紧紧牵着我的手，把我护在怀里，挡开那些记者的长枪短炮。“滚开！都给我滚！

”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我知道，他是在保护我。家还是那个家。但是，一切都变了。

玄关处我和他的婚纱照，被蒙上了一层灰。客厅的沙发上，还扔着我那天匆忙间丢下的包。

卧室的门紧紧关着。警察在上面贴了封条。那是案发现场。许辰在客房给我收拾了一张床。

“安安，这几天你先睡这儿，卧室那边……等事情解决了再说。”他说话的时候，

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我点点头，说：“好。”其实我根本不敢靠近那间卧室。

一想到唐莹就死在里面，我就浑身发冷。晚上，我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

就是唐莹那张苍白的脸。还有那股甜腻的腥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我把自己蜷成一团，

用被子蒙住头。但没用。许辰端了杯热牛奶进来。“睡不着吗？”他在我床边坐下，

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别怕，我在这儿陪你。”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让我觉得很安心。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迷迷糊糊的，好像真的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嗒……嗒……嗒……”像是有人用指甲，

在一下一下地敲着地板。声音很轻，很有节奏。是从客厅的方向传来的。我睁开眼，

房间里一片漆黑。许辰不在我身边。他去哪了？我心里有点发慌，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客房的门虚掩着，我从门缝里往外看。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从窗户洒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许辰就站在客厅中央。他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嗒……嗒……嗒……”声音还在继续。我仔细分辨，发现那声音不是从地板上传来的。

是从……主卧室的方向。那间被贴了封条的卧室。里面怎么会有人？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许辰？”我小声地喊他。他像是没听见，依旧一动不动。

我壮着胆子，推开门，走了出去。“许辰，你怎么了？”我走到他身边，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缓缓地转过头。月光照在他脸上，他的脸一半在阴影里，

一半在光亮中。表情很奇怪。说不上是悲伤还是什么。“安安，你醒了？”他的声音很沙哑。

“我……我睡不着，出来抽根烟。”他手里确实夹着一根烟，但没有点燃。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我问。“声音？没有啊。”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

“就是……有人敲东西的声音。”“没有，安安，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出现幻听了？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别胡思乱想了，快回去睡觉。”他把我送回房间，

给我盖好被子。“我守着你，哪也不去。”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踏实。

许辰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我。可我总觉得，这个房间里，不止我们两个人。

我能感觉到。黑暗中，还有另一双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我。我甚至能听到，

除了我和许辰之外，第三个人的呼吸声。很轻，很浅。就在我的耳边。我吓得不敢睁眼，

只能拼命往许辰身边缩。他把我抱进怀里，在我耳边轻声说：“没事的，安安，

只是噩梦而已。”他的声音很温柔。可他的怀抱，却冷得像一块冰。3情况越来越糟。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就算偶尔睡着，也会被各种各样的噩梦惊醒。梦里，

唐莹浑身是血地站在我床边，问我为什么杀了她。我尖叫着醒来，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许辰每天都陪着我。他给我做饭，喂我吃药，带我出去散心。所有人都说，

我找到了一个绝世好男人。连我的律师都感慨，说许辰为了我的案子，人都瘦了一大圈。

我也这么觉得。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垮了。但我身体里的那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那个“看不见的人”，一直在我家里。我总能在不经意间，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

早上起来，发现厨房的刀架上，多了一把从没见过的水果刀。刀刃上，

还沾着暗红色的、像是血迹的东西。许辰会很自然地拿过去，说：“哦，

这是我昨天削苹果用的，忘了洗了。”可我们家，已经很久没有买过苹果了。再比如，

我洗澡的时候，浴室的镜子上会突然起了一层雾。雾气中，

会慢慢浮现出一行字：“杀人偿命。”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手指写的。

等我尖叫着喊许辰过来，镜子上的雾气又散了，什么都没有。许辰会抱着我，

叹着气说：“安安，你真的太累了。”我开始怀疑自己。我是不是真的疯了？因为压力太大，

精神失常了？律师那边传来的消息也不好。警方找不到新的证据，

案子马上就要移交检察院了。一旦提起公诉，以我目前的情况，几乎没有胜算。

许辰做了一个决定。他要给我请一个心理医生。“安安，我们必须向法庭证明，

你案发时精神状态不稳定。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了。”我麻木地点了点头。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了。只要能不坐牢，怎么样都行。心理医生姓江，叫江澈。来的那天，

下着小雨。他很高，很瘦，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风衣。

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睛，深得像一潭水。他看起来不像个医生，

倒像个大学教授。他没有在客厅和我们聊。而是直接要求，去主卧室看看。

许辰的脸色变了一下，但还是拿钥匙打开了封条。“江医生，这里是案发现场，

可能……会有点乱。”卧室里还是警察勘察完的样子。衣柜大开着，地上画着人形的白线。

空气里，那股甜腥味好像淡了一些，但依然存在。我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江澈却很自然地走了进去。他没有看地上的白线，也没有看那个空荡荡的衣柜。

而是径直走到了窗边。他伸出手，在窗台的玻璃上轻轻抹了一下。然后把手指放到鼻子下面，

闻了闻。“你家的窗户，隔音效果不太好。”他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和许辰都愣住了。“是的，”许辰反应过来，“老小区了，隔音是差一点。”江澈转过身，

看着我。他的目光很平静，但又像有穿透力一样，能看进我心里。“温小姐，

你最近是不是总感觉，家里有别人？”我的心猛地一跳。“是的，你怎么知道？

”“你睡不好，总做噩梦，还会看到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他继续说，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你觉得是唐莹的鬼魂回来了，缠着你，对吗？

”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旁边的许辰，脸上露出担忧又心痛的表情。江澈推了推眼镜，

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他走到我面前，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

“温安，你有没有想过，”“鬼，有时候是活人装的。”我的瞳孔瞬间收缩。

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这句话，像一把钥匙，

突然打开了我脑子里某个尘封的角落。那些奇怪的刀，镜子上的字，

还有那多出来的第三个人的呼吸……如果……如果那都不是我的幻觉呢？如果，

那都是有人在故意搞鬼呢？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猛地抬起头，看向身边的许辰。

他正一脸关切地看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安安，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看着他熟悉的脸，心里却涌起一股彻骨的寒意。4江澈的这句话，像一颗种子，

在我心里迅速生根发芽。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许辰。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我无微不至。

会记得我爱吃的菜，会帮我吹干头发，会在我做噩幕时把我抱在怀里。他做得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江澈提醒，我可能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但我现在再看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给我倒水的时候，手指会习惯性地在杯沿上摩挲一下。这个动作，

和那天出现在浴室镜子上的字迹，最后一笔的收尾，一模一样。他安慰我的时候，

喜欢说“别胡思乱想了”。这句话，他以前从来不说。是从我开始“见鬼”之后，

才挂在嘴边的。像是在给我下心理暗示。最让我起疑心的，是他的手机。以前，

他的手机我可以随便看。但现在，他手机不离身，洗澡都要带进浴室。而且，

他接电话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地避开我。机会很快就来了。那天下午，他公司突然有急事，

匆匆忙忙地出了门。我看到，他的手机，忘在了沙发上。我的心跳瞬间加速。我拿起手机，

手心里全是汗。密码还是我的生日。他没换。或许是他觉得，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怀疑他了。

我点开他的通话记录。最近联系最频繁的，是一个没有存名字的号码。几乎每天都会通话，

有时候一天好几次。我点开短信。里面只有一条，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她什么时候能彻底崩溃？”下面是许辰的回复。“快了，

她的精神已经到极限了。再加一把火就行。”我的血，一瞬间凉透了。真的是他。

真的是他在背后搞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让我精神崩溃，对他有什么好处？除非……除非，

唐莹的死，真的和他有关。他这么做，是为了让我变成一个精神病人，这样，

就算我以后想起了什么对他不利的证据，也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可怕的念头，

在我脑海里成型。我冲进客房，把我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终于，

在我的一个旧手提包夹层里，我找到了它。一支小小的录音笔。是唐莹之前送我的生日礼物，

她说记者都用这个，可以防身。我一直没当回事，随手就扔在包里了。我颤抖着按下播放键。

里面，传出唐莹焦急的声音。“安安，我跟你说，许辰他不对劲！

我前几天看到他跟一个女的在咖啡馆见面，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我拍了照片，等下发给你。

”“还有，我查到他公司最近的账目有问题，好像在做假账，你千万要小心！”“安安？

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嘟……嘟……嘟……”录音到这里，就断了。录音的时间，

是周一晚上七点。也就是她遇害的那个晚上。原来是这样。唐莹发现了许辰的秘密，

她想告诉我。所以，许辰杀了她。他不仅杀了她，还把一切都嫁祸给我。然后，

再假惺惺地来关心我，爱护我，一边扮演着深情好男人的角色，一边用卑劣的手段，

试图把我逼疯。我捏着那支小小的录音笔，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我不觉得疼。再疼，

也比不上心里的疼。我爱了五年的男人。我马上就要嫁给他的男人。原来，从头到尾，

都是一场骗局。他眼里的温柔，全是伪装。他的关心，是淬了毒的蜜糖。我擦干眼泪。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必须冷静下来。我拿着录音笔，拨通了江澈的电话。“江医生，我想，

我找到证据了。”5我和江澈约在一家很偏僻的咖啡馆见面。我把录音笔交给他。

他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这可以作为证据，但还不够。”他推了推眼镜，看着我。

“这只能证明唐莹在死前，发现了许辰的一些问题，并且想要告诉你。但不能直接证明，

是许辰杀了她。”“那怎么办？”我急了。“我们需要更有力的证据。比如，凶器，

或者他处理现场的证据。”江澈的眼神很冷静，像是在分析一个与他无关的案子。“温安，

你再仔细想想，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你平时不会注意，或者他禁止你靠近的？

”我愣住了。我想了很久。许辰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温和开明，但其实控制欲很强。

家里的东西，必须按照他的规矩摆放。我偶尔想换个窗帘颜色，他都会找一堆理由拒绝。

但要说禁止我靠近的地方……好像……还真的有一个。我们家书房里，有一个小小的储藏室。

门一直都是锁着的。我问过他里面是什么。他说，是他以前公司的一些旧文件，很重要，

怕我弄乱了。所以一直不让我进。我当时没多想，也就没再问过。现在想来，太可疑了。

一个放旧文件的地方，有必要这么神秘吗？“就是那里！”我把我的怀疑告诉了江澈。

江澈点点头：“有机会的话，想办法进去看看。”“可是门锁着，我没有钥匙。”“钥匙，

一定就在他身上。或者，藏在家里某个地方。”回去之后，我开始留意那把钥匙。

我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看来，钥匙真的被他随身带着。我必须想个办法，

拿到钥匙。晚上，许辰回来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还给我带了宵夜。

是我最喜欢吃的小馄饨。他像往常一样，坐在我身边，看着我吃。“安安，今天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