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晚情深

她下意识护住托盘，却还是被溅出的咖啡烫到了手背。

"对不起对不起！"外卖员连连道歉。

"没事。

"她扯出一个微笑，将咖啡端到三号桌。

手背上的红痕火辣辣地疼，但她已经习惯了。

在咖啡店打工的这半年，烫伤、擦伤都是家常便饭。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有十分钟就到接女儿的时间了。

正要收拾东西，门口的风铃突然响起。

一个高大的身影踉跄着撞了进来。

"先生？"苏晚连忙上前扶住他。

男人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上布满冷汗。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呼吸急促。

"药......"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晚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心脏病发作。

她迅速环顾四周，咖啡店里只有零星几个客人，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打120！"她朝收银台的小美喊道，同时扶着男人慢慢坐下。

她的手触到他的西装口袋，果然摸到一个药瓶。

是硝酸甘油。

她倒出一粒，塞进他舌下。

男人的手冰凉得吓人，脉搏快得像是要跳出皮肤。

苏晚学过急救，知道这种情况必须保持患者平静。

"深呼吸，跟着我的节奏。

"她握住他的手，引导他调整呼吸，"对，就是这样......"男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但脸色依然难看。

苏晚注意到他的西装面料触感极好，袖扣是纯金的，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

这显然是个身份不凡的人。

救护车来得很快。

医护人员将男人抬上担架时，他忽然抓住苏晚的手腕。

"顾衍。

"他说，"我的名字。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报上自己的名字。

男人似乎想说什么，但被医护人员制止了。

第二天，苏晚照常上班。

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下午，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了咖啡店门口。

穿着制服的司机下车，恭敬地为后座的人打开车门。

顾衍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只是脸色比昨天好了许多。

"苏小姐。

"他径直走到她面前，"昨天多谢你。

"苏晚有些局促地擦了擦手，"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你救了我的命。

"顾衍的目光落在她手背的烫伤上，"我听说你有个女儿？"提到女儿，苏晚立刻警惕起来。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是的。

""别紧张。

"顾衍露出一丝笑意，"我只是想表达感谢。

我女儿顾念，今年三岁，需要一位家庭教师。

如果你愿意，可以来顾家工作，待遇从优。

"苏晚愣住了。

她当然知道顾家，那是本市最显赫的豪门之一。

能进顾家工作，意味着她再也不用为女儿的学费发愁。

"为什么是我？"她问。

"因为你救了我的命。

"顾衍说，"而且，我查过你的资料。

你是A大中文系的高材生，只是因为......"他顿了顿，"一些原因，才在咖啡店打工。

"苏晚攥紧了围裙。

那些往事像一根刺，永远扎在心里。

"我需要考虑。

"她说。

"当然。

"顾衍递给她一张名片，"随时联系我。

"他转身离开，迈巴赫缓缓驶离。

苏晚看着手中的名片，烫金的字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将迎来转折。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转折会如此巨大，大到改变了她和女儿的命运。

——苏晚站在顾家别墅前，攥紧了手中的简历。

这座占地近千平的欧式建筑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气派，但她此刻只觉得手心有些发凉。

"妈妈，这里好大啊！"女儿小雨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

苏晚蹲下身，整理了一下女儿的衣领，"记住妈妈说的话了吗？在这里要乖，不能乱跑。

"“嗯，我记住了，妈妈！你放心吧！”小雨用力点头。

大门打开，管家张叔面带笑容的迎了出来，"苏小姐，请进。

顾先生在书房等您。

"“谢谢您。”

苏晚和女儿，跟在张叔身后，一起走进别墅。

长长的走廊里，苏晚注意到墙上挂着的油画都是真迹。

她在大学时选修过艺术史，她看得出这些话都是出自名画家之手。

书房里，顾衍正在批阅文件。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你们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小雨身上，眼神突然变得柔和，"这就是小雨吧？""是的。

"苏晚将女儿往身后护了护。

"不用紧张。

"顾衍站起身，"顾念在花园里，让张叔带小雨过去和她一起玩吧。

"“是，顾总。”

等张叔和孩子离开，顾衍示意苏晚坐下，"你的工作很简单，每天下午三点到六点，陪顾念读书写字。

月薪三万，有年终奖金。

"苏晚心里很惊讶。

这个薪资远远超出她的预期。

"但是，"顾衍话锋一转，"我有个条件。

"苏晚的心提了起来。

"你要住在这里。

"顾衍说，"顾念需要全天候的陪伴。

""可是小雨......""她可以和你一起住。

你可以带小雨一起住进来。

有单独的客房给你们使用。

"顾衍打断她，"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房间。

"苏晚犹豫了。

这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但住进顾家意味着她和女儿的生活将完全改变。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顾衍说。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小女孩跑了进来。

她穿着粉色的公主裙，眉眼间和顾衍有七分相似。

"爸爸！"顾念扑进顾衍怀里，然后好奇地打量着苏晚，"你就是新来的老师吗？"苏晚被小女孩天真的眼神打动，"是的，我叫苏晚。

""苏老师好！"顾念甜甜地笑了，"我刚才见到小雨了，她好可爱！我很喜欢她！苏老师，您和小雨以后就住进来，陪我了吗？"看着女儿这么快就接纳了苏晚，顾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记得顾念平时很排斥陌生人。

"爸爸，让苏老师和小雨住下来好不好？"顾念撒娇道，"我想和小雨一起玩！"顾衍看向苏晚，"爸爸当然同意啊，但是还要看苏老师和小雨的想法呢。

"苏晚不忍心拒绝可爱的顾念，更不想失去这次机会。

她询问小雨的意见后，答应了顾衍的条件。

就这样，苏晚和小雨搬进了顾家。

她很快发现，顾念是个聪明但孤独的孩子。

偌大的别墅里，除了佣人和管家，就只有她和顾衍父女俩人。

"妈妈经常不在家。

"有天下午，顾念一边画画一边说，"她住在国外，很少回来。

"苏晚注意到她说"妈妈"时的表情很淡漠，就像在说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晚渐渐适应了顾家的生活。

她发现顾衍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冷酷，至少对顾念，他是个温柔的父亲。

有天晚上，苏晚去厨房倒水，发现顾衍站在落地窗前。

月光洒在他身上，衬得他的背影格外孤寂。

"顾先生？"她轻声唤道。

顾衍回过头，手里握着一个药瓶。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又发作了吗？"苏晚连忙上前，脸上带着担忧。

"没事。

"顾衍摆摆手，"老毛病了。

"苏晚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她想起那天在咖啡店的情景，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心疼。

"要不要帮你叫医生？""不用。

"顾衍笑了笑，"有你在，我很放心。

"这句话让苏晚心跳漏了一拍。

她低下头，不敢看顾衍的眼睛。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尖叫。

"是顾念！"两人同时冲向楼梯。

顾念的房间里，小女孩蜷缩在床上，满脸泪水。

小雨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做噩梦了。

"顾衍将女儿搂进怀里，轻声安慰。

苏晚注意到顾念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的合影。

但奇怪的是，顾念母亲的脸被涂黑了。

这个细节让苏晚心里一紧。

她隐约觉得，顾家平静的表象下，似乎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苏晚发现顾家的生活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首先是顾念的异常。

每当夜深人静，她总能听到小女孩房间里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有次她忍不住去查看，发现顾念蜷缩在床上，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布偶。

"那是妈妈给我的。

"第二天顾念解释道，但眼神闪烁。

其次是顾衍的反常。

他经常在深夜接到电话，然后匆匆出门。

有次苏晚起夜，正好撞见他回来。

他的西装皱巴巴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

最让苏晚不安的是小雨的变化。

女儿开始做噩梦，半夜惊醒时会说看到"穿黑衣服的阿姨"。

"可能是新环境不适应。

"顾衍这样解释，但苏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天下午，苏晚陪顾念在花园里画画。

小女孩突然问："苏老师，你会一直陪着我们吗？""为什么这么问？""因为......"顾念咬着嘴唇，"上一个老师只待了两个月就走了。

"苏晚心里一惊，"为什么？""她说这里太可怕了。

"顾念的声音越来越小，"还说......还说妈妈不是好人。

"苏晚正要追问，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顾衍不知何时出现在花园里，脸色阴沉。

"顾念，该去上钢琴课了。

"他的声音很冷。

等顾念离开，顾衍转向苏晚，"苏老师，请你不要打听不该知道的事。

做好你分内的工作就好。

"“是。

我记住了，顾先生。”

这是苏晚第一次见到顾衍如此严厉的样子。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男人其实一无所知。

那天晚上，苏晚失眠了。

她轻手轻脚地下楼，想去厨房倒杯牛奶。

经过书房时，她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你到底想怎样？"是顾衍的声音。

"我要见顾念。

"一个女声回答，"我是她妈妈。

"苏晚屏住呼吸。

她听出来，这就是顾念的母亲，顾衍的前妻林婉。

"林晚！"顾衍冷笑，"你不要入戏太深！""顾衍你！......""够了！"顾衍打断她，"如果你再敢接近顾念，别怪我不客气。

"苏晚听到脚步声，连忙躲到拐角处。

书房门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出来。

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出她惊人的美貌。

她正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林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头看向苏晚藏身的方向。

苏晚屏住呼吸，直到她的脚步声远去。

回到房间，苏晚发现小雨又做噩梦了。

小女孩紧紧抱着她，"妈妈，我害怕。

""不怕，妈妈在。

"苏晚轻声安慰，心里却充满不安。

第二天，苏晚决定找顾衍谈谈。

她敲开书房门，发现顾衍正在吃药。

"你的病......"她欲言又止。

"老毛病了。

"顾衍收起药瓶，"有事？"苏晚鼓起勇气，"我觉得顾念需要心理辅导。

她......""不需要。

"顾衍打断她，"我的女儿很好。

""可是......""苏晚，"顾衍突然握住她的手，眼眶莫名泛红，"相信我，有些事，你不知道会比较好。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苏晚却感到一阵寒意。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个危险的漩涡。

那天晚上，苏晚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到顾念在哭，顾衍倒在地上，而林婉站在阴影里冷笑。

她惊醒时，发现小雨不在床上。

"小雨？"她慌忙起身，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循着声音，她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顾衍的声音。

"小雨，你怎么在这里？"苏晚推开门，看到顾衍蹲在小雨面前，手里拿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一家三口的合影，但这次，顾念母亲的脸没有被涂黑。

更让苏晚震惊的是，照片里的女人，赫然就是她自己。

苏晚觉得天旋地转。

照片里的女人确实是她，但又不完全是她。

那张脸更年轻，眼神也更锐利。

"这是......"她颤抖着指向照片。

顾衍迅速将相框扣在桌上，"你看错了。

""我没有！"苏晚冲上前，想要抢过相框。

顾衍却先一步将它锁进抽屉。

小雨被两人的争执吓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苏晚这才回过神，连忙抱起女儿。

"先带小雨去休息吧。

"顾衍的声音里带着疲惫，"明天我们再谈。

"苏晚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

哄睡小雨后，她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那张照片。

为什么顾家会有她和顾衍的合影？为什么她完全不记得？凌晨时分，苏晚被手机震动惊醒。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知道真相吗？明天下午三点，蓝山咖啡厅。

"她盯着那条短信，直到屏幕暗下去。

第二天，苏晚如约来到咖啡厅。

角落里，林婉朝她招手。

"坐。

"林婉优雅地搅动着咖啡，"你一定有很多疑问。

"苏晚警惕地看着她，"那张照片......""是真的。

"林婉打断她，"你就是顾念的亲生母亲。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得苏晚头晕目眩。

"不可能......""三年前，你和顾衍相爱结婚，生下了顾念。

"林婉继续说，"但后来你出了车祸，失去了部分记忆。

顾衍为了不刺激你，才放任你逃离了这个家，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而你现在的女儿，小雨，也是在你后来康复后，收养的孤儿！"苏晚的手在发抖。

她想起顾念对她的亲近，想起顾衍对她偶尔流露出的温柔，原来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那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因为顾衍在骗你。

"林婉倾身向前，"他根本不是心脏病，而是中毒。

有人一直在给他下毒，想置他于死地。

"苏晚猛地站起来，"这不可能！""想想他的症状。

"林婉冷笑，"真的是心脏病吗？"苏晚愣住了。

确实，顾衍的症状和普通心脏病不太一样。

他经常在特定时间发作，而且......"是张叔。

"林婉说，"顾家的管家，其实是我的人。

他在顾衍的药里做了手脚。

"苏晚觉得一阵恶心。

她想起张叔总是体贴地提醒顾衍按时吃药，原来他竟是如此的恶毒......"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因为只有你能救他。

"林婉说，"顾衍最信任你。

如果你能拿到他书房的钥匙，我就给你们，他被下毒的证据。

"苏晚摇头后退，"我不会背叛他。

""即使他要死了？"林婉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以为我是在害他？我是在救他！只有让他知道真相，他才会接受治疗！"苏晚跌跌撞撞地跑出咖啡厅。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相信谁。

回到顾家，她发现顾衍在等她。

"你去见林婉了？"他的声音很平静。

苏晚惊讶地抬头。

"我派人跟着你。

"顾衍说，"为了你的安全。

""那她说的是真的吗？"苏晚颤抖着问，"我是顾念的......""是。

"顾衍打断她，"但我本来想等你慢慢想起来。

"苏晚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顾念会那么依恋她，为什么顾衍会给她那么高的薪水，为什么......"那你的病......""是中毒。

"顾衍苦笑，"我早就知道了。

但我需要找到幕后主使，所以一直装作不知情。

"苏晚突然想起什么，"是张叔！"顾衍点头，"但他只是棋子。

真正的幕后黑手......"话未说完，他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煞白。

苏晚连忙扶住他，在他口袋里翻找药瓶。

"别......"顾衍抓住她的手，"药被换了......"苏晚的心跳几乎停止。

她看着顾衍在她怀里失去意识，耳边响起救护车的警笛声。

在医院的走廊里，苏晚抱着顾念和小雨，感觉自己的人生仿佛被撕裂成两半。

一半是失忆前的她，深爱着顾衍；一半是现在的她，刚刚重新爱上他。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上。

顾衍被推进手术室已经三个小时了。

苏晚抱着顾念和小雨，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她的脑子里不断回放着顾衍倒下的画面，那种无力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妈妈......"顾念小声啜泣，"爸爸会死吗？""不会的。

"苏晚紧紧搂住女儿，"爸爸一定会好起来的。

"就在这时，她的太阳穴突然一阵剧痛。

一些零碎的画面闪过——她穿着婚纱站在教堂里，顾衍温柔地为她戴上戒指。

她抱着刚出生的顾念，顾衍在一旁手足无措地换尿布。

还有......一场车祸，刺眼的车灯，刺耳的刹车声......"啊！"苏晚捂住头，冷汗直流。

"苏小姐？"护士注意到她的异常。

"我没事。

"苏晚勉强笑了笑，"可能是太累了。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但病人需要静养。

"苏晚长舒一口气，腿一软差点摔倒。

顾衍被推入VIP病房。

苏晚守在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那些记忆碎片又开始涌现。

这次更清晰了——他们第一次约会，顾衍紧张得打翻了红酒。

他们第一次在一起，顾衍温柔的吻过她的眉心……和后来，他们为顾念取名字时的喜悦。

还有......车祸前，他们好像发生了争吵……"不要......"苏晚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她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

那天他们因为公司里的事情发生了争吵。

她赌气说要离婚，开车从公司离开，分神之际，一辆卡车迎面撞来。

然后，她就失忆了！所以，后来的一切，都是顾衍一个人在承担！"傻瓜......"苏晚握住顾衍的手，"为什么要这么做......"顾衍的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晚晚......"他的声音很虚弱，"你都想起来了？"苏晚点头，泪如雨下。

顾衍艰难地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

我只是......不想你再受伤害。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苏晚哽咽道，"如果不是我任性......""嘘......"顾衍示意她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爱你，从未改变。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林婉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真是感人啊。

"她冷笑道，"可惜，你们没机会了。

"苏晚警惕地挡在顾衍面前，"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林婉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当然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苏晚认出那是股权转让书。

原来林婉的真正目的是顾氏集团。

"你休想。

"顾衍挣扎着坐起来，"就算我死了，股份也会留给顾念。

""那如果顾念出事呢？"林婉的笑容变得狰狞。

苏晚心里一紧，"你什么意思？""张叔已经去接顾念和小雨了。

"林婉看了看表，"现在应该已经......"话音未落，苏晚的手机响了。

是幼儿园老师打来的。

"苏小姐，不好了！顾念和小雨被人接走了！"苏晚的手机掉在地上。

她扑向林婉，"你把她们带去哪了？"林婉轻松躲开，"别急，只要你让顾衍签了这份文件，我保证她们平安无事。

"顾衍死死盯着林婉，"你疯了。

""我是疯了！"林婉突然尖叫起来，"被你逼疯的！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却为了这个女人......""够了！"顾衍打断她，"我从未爱过你。

我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

"苏晚震惊地看着顾衍。

"没错，"顾衍苦笑，"林婉是我父亲安排的家族联姻对象。

但我遇到了你，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所以，我没有和她结婚，直到你离开后，我为了顾念，和她假结婚。

可顾念，根本就喜欢她。

我让她离开，她却不肯放弃假的顾太太身份。

"林婉的表情扭曲了，"所以你就毁了我的一切？""是你自己毁了自己。

"顾衍冷冷道，"现在，放了孩子们。

""不可能！"林婉歇斯底里地喊道，"除非你......"她的话戛然而止。

警察冲了进来，将她制服。

"顾先生，按您的吩咐，我们已经跟踪林婉多日。

"为首的警官说，"孩子们很安全，张叔也被控制了。

"苏晚这才明白，这一切都是顾衍设的局。

他早就怀疑林婉，故意装病引蛇出洞。

"对不起，"顾衍握住苏晚的手，"让你担心了。

"苏晚摇摇头，扑进他怀里。

这一刻，她终于找回了完整的自己，也找回了真正的爱情。

虽然，她还全部想起曾经的过往，但是，她终于知道，自己心里一直空缺的感觉是为什么了。

顾衍身上的毒彻底解了，他出院那天，阳光正好。

苏晚推着轮椅，顾念和小雨一左一右跟在旁边。

两个小女孩手牵着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爸爸，你真的可以走路吗？"顾念担心地问。

"当然可以。

"顾衍笑着站起来，"只是你妈妈太紧张了。

"苏晚瞪了他一眼，"医生说要静养。

""我已经静养够久了。

"顾衍握住她的手，"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提到公司，苏晚的表情变得严肃。

林婉虽然被抓，但她在顾氏集团的影响力还在。

这段时间，公司股价波动，内部人心惶惶。

回到家，顾衍立刻投入工作。

苏晚看着书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她想起顾衍住院期间，自己代理处理公司事务的日子。

"妈妈，"顾念拉着她的衣角，"你能继续教我们吗？"苏晚蹲下身，"当然可以。

"她带着两个女儿来到花园。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晚翻开童话书，开始给她们讲故事。

但她的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这几天，她总是做同一个梦——梦里她在顾氏集团的会议室，面对一群咄咄逼人的股东。

那种压迫感如此真实，让她醒来后仍心有余悸。

"妈妈，你讲错了。

"小雨指着书说。

苏晚回过神来，发现确实讲错了段落。

她抱歉地笑了笑，继续讲下去。

晚上，顾衍终于从书房出来。

他看起来疲惫不堪，但眼神依然锐利。

"怎么了？"苏晚递给他一杯热牛奶。

"董事会要提前召开。

"顾衍揉了揉太阳穴，"有人想趁乱夺权。

"苏晚心里一紧。

她想起梦里的场景，突然说："让我帮你。

"顾衍惊讶地看着她。

"我住院期间处理过公司事务，"苏晚说，"而且......"她顿了顿，"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

"顾衍握住她的手，"你确定？"苏晚点头。

那些零碎的记忆正在拼凑——她在会议室舌战群儒，在办公室熬夜看文件，和顾衍一起制定商业计划......原来，失忆前的她不仅是顾衍的爱人，还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第二天，苏晚和顾衍一起来到公司。

员工们惊讶地看着苏晚。

董事会如期召开。

果然，几个大股东联合发难，要求顾衍下台。

"顾总身体欠佳，恐怕难以胜任......""谁说顾总身体欠佳？"苏晚突然开口。

她站起来，目光扫过在座的所有人，"顾总只是小病一场，现在已经完全康复。

倒是各位，趁着总裁住院期间兴风作浪，是何居心？"会议室一片哗然。

有人认出她来："这不是三年前突然消失的苏副总吗？"苏晚微微一笑，"没错，我回来了。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苏晚用精准的数据和犀利的言辞，将那些股东的阴谋一一揭穿。

顾衍坐在主位上，眼里满是骄傲。

最终，董事会以压倒性优势通过了顾衍的连任提案。

回到家，顾衍将苏晚搂进怀里，"今天多亏了你。

"苏晚靠在他胸前，"我想起更多了。

我们......是不是经常这样并肩作战？""是的。

"顾衍亲吻她的发顶，"你是我最好的搭档。

"就在这时，顾念和小雨跑了过来。

"爸爸妈妈，我们也要帮忙！"顾念举起手中的画，"我画了公司的新logo！"小雨也不甘示弱，"我，我会数数！"苏晚和顾衍相视一笑。

这个家，终于完整了。

但苏晚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顾氏集团的危机还未完全解除，她的记忆也没有完全恢复。

而且，她总觉得林婉的事情还没结束......夜深人静时，苏晚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城市灯火。

她想起白天在会议室的感觉，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也许，找回记忆的过程，就是重新认识自己的过程。

而这一次，她不仅要找回过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