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三,惊蛰。
暴雨如天河倒灌,将金陵官道浇成泥潭。
陆寒星勒紧缰绳,蓑衣下的玄铁匣硌得肋间生疼。
这是长风镖局最后一趟镖——没有镖旗,没有趟子手,连马都是驿站賖来的瘸腿老马。
"歇不得..."他抹了把糊住视线的雨水,耳畔又响起总镖头咽气前的嘱托。
那日镖局火光冲天,三十七口人只剩他背着这见鬼的匣子逃出生天。
匣面梵文在雨中泛着幽蓝冷光,像无数双眼睛讥讽着他的狼狈。
惊雷劈落时,破庙轮廓在电光中忽隐忽现。
陆寒星滚鞍下马,靴底触地的刹那,腐草间的银丝铃突然炸响。
七枚透骨钉擦着耳畔钉入门框,摆出北斗杀阵。
"追来了!
"他旋身贴柱,腰间软剑抖出龙吟。
暗处传来衣袂破空声,三具精钢伞骨旋成刀轮劈面而来——是蜀中唐门的暴雨梨花阵!
剑光绞碎伞骨的瞬间,腐草堆里突然伸出一只溃烂的手。
陆寒星反手要刺,却对上一双浑浊的吊梢眼。
是个老乞丐,喉咙被毒腐蚀得只剩血洞,另只手死死攥着半块铁牌。
"咳...咳咳..."乞丐喷出的黑血在雨中凝成诡异图腾,铁牌内侧龙纹在电光下忽明忽暗。
陆寒星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前朝禁军独有的蟠龙令!
"此物...关乎..."乞丐五指突然扣住他腕脉,力道大得惊人。
陆寒星正要挣脱,老乞丐天灵盖突然迸裂,红白之物溅上梵文匣面。
那些弯曲的文字竟如活物般蠕动,将污血吞噬得一干二净。
"噬血梵文..."他浑身发冷,想起十三岁那年误入的敦煌鬼窟。
当时石壁上的经文也是这样吸干向导的血,而此刻匣中传来心跳般的震动。
子时三刻,金陵城门在望。
陆寒星却拐进暗巷,老马突然惊嘶人立——巷口站着个打伞的红衣女子。
十八骨油纸伞转出曼陀罗纹,伞沿雨帘成幕,竟无半滴沾身。
"陆镖头好脚程。
"女子嗓音甜腻如蜜,伞面微抬露出半张芙蓉面,"这趟阴镖,长风镖局吃得下么?
" 纤指抚过伞骨,机括轻响中弹出七寸长的蛾眉刺。
陆寒星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姑娘是唐门哪房的高足?
""死人不必知道太多。
"红衣翻卷如血浪,蛾眉刺点向咽喉时带起腥风。
陆寒星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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