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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倔强表现

小酒 著

其它小说连载

《爷爷的倔强表现》男女主角棵枣树梦是小说写手小酒所精彩内容:爷爷一生要80多岁仍自力更总把“不指望儿老了就自已了结”挂嘴但是当他卧床不起对“生”的渴望比谁都强有一天我爸去送他一脸恐惧地说:“刚才谁家小孩端一碗饭路正对着我门口摔倒饭都洒完这不吉”类似的话三天两头都在乌鸦叫做了噩梦了都不吉利了……甚至老糊涂时竟然感叹出一句:儿女成群也不能替死啊!1.爷爷拄着拐看着邻居老李头被抬上车去医他撇了撇从鼻...

主角:棵枣树,梦梅   更新:2025-06-18 14: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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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一生要强,80多岁仍自力更生。

总把“不指望儿女,老了就自已了结”挂嘴上。

但是当他卧床不起时,对“生”的渴望比谁都强烈。

有一天我爸去送饭,他一脸恐惧地说:“刚才谁家小孩端一碗饭路过,正对着我门口摔倒了,饭都洒完了,这不吉利。”

类似的话三天两头都在说。

乌鸦叫了,做了噩梦了都不吉利了……甚至老糊涂时竟然感叹出一句:儿女成群也不能替死啊!1.爷爷拄着拐杖,看着邻居老李头被抬上车去医院。

他撇了撇嘴,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爸,您站这儿干嘛呢?风大,进屋吧。”

我爸提着两袋菜从市场回来。

“看看老李头那副德行,”爷爷用拐杖指了指远处几乎看不见的背影,“活了一辈子,老了倒成了儿子的累赘,丢人!”我爸叹了口气,把菜换到一只手上,腾出另一只手想扶爷爷进屋。

爷爷却猛地甩开他的手,自己拄着拐杖,一步一顿地往屋里走,嘴里还念叨着:“我爷爷活到八十多,从不靠儿女。

等我哪天动不了了,一瓶农药了结算了,绝不给儿女添麻烦!”这样的话我爸听了大半辈子。

从他记事起,爷爷就是这个样子——倔强、固执、永远不服输。

年轻时在生产队干活,别人挑一百斤,他非要挑一百二十斤。

老了以后,儿女想接他去城里住,他死活不肯,非要守着这间老屋。

村里人都说爷爷骨头硬,可只有我爸知道,这“硬骨头”给家人带来了多少无形的压力。

“爸,您别总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我爸跟着进了屋,把菜放在厨房,开始熟练地收拾起来。

自从奶奶去世后,他几乎每天都来给爷爷做饭、打扫。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人老了就得认命!”爷爷坐在堂屋的藤椅上,腰板挺得笔直,仿佛要用这个姿势证明自己还年轻。

“你看村东头老王家那儿子,天天伺候老爹拉屎撒尿,像什么话!我要是到那份上,早自己解决了。”

我爸洗菜的手顿了顿,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

爷爷永远不会知道,为了每天能来照顾他,我爸辞掉了县城里收入不错的工作,只能在附近打零工。

我妈为此没少抱怨,但他从未在爷爷面前提过半个字。

“爸,中午给您炖排骨,您最爱吃的。”

我爸转移了话题。

爷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盯着院子里那棵枣树。

他从不承认自己需要帮助,就像从不承认那棵枣树已经多年不结果了一样。

然而,命运的转折往往来得猝不及防。

这年冬天特别冷,爷爷在院子里扫雪时摔了一跤,从此再也没能完全站起来。

医生说是股骨头骨折,考虑到年龄,不建议手术,只能卧床静养。

“我就说别扫雪,您非要自己来!”我爸在医院走廊里急得直跺脚,声音压得很低,生怕病房里的爷爷听见。

“你爸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姑姑周梦梅抹着眼泪,“谁劝得住啊。”

病房里,爷爷躺在病床上,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

他拒绝用尿壶,坚持要下床上厕所。

结果第二次摔倒后,医生不得不用束缚带把他固定在床上。

那一刻,我爸第一次在爷爷眼中看到了某种东西。

不是疼痛,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惧。

“放开我!我没那么脆弱!”爷爷挣扎着,声音却不如从前洪亮,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爸,您得配合治疗,”我爸按住爷爷的手,惊讶地发现爷爷那双曾经能轻松举起百斤重物的手,如今瘦得只剩皮包骨,“就几天,等稳定了再解开。”

爷爷突然安静下来,眼神飘向窗外。

冬天的阳光苍白,照在他皱纹纵横的脸上。

“人老了,不中用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2.出院回家的爷爷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谈论“自己了结”的话题,而是开始对生活中的各种细节异常敏感。

邻居家的小孩从他门前跑过摔了一跤,他能念叨好几天。

“建军啊,”有一天我爸送饭时,爷爷突然抓住他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刚才隔壁小孙子端着一碗饭从门口过,正对着咱家门摔了,饭洒了一地...这不吉利啊!”我爸愣了一下,爷爷以前从不信这些。

“爸,小孩子摔跤很正常,您别多想。”

“你不懂!”爷爷的眼睛瞪得老大,浑浊的瞳孔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是征兆!我爷爷走之前,门口就有人摔了碗...”那天之后,爷爷的恐惧似乎找到了宣泄口。

他开始频繁地讲述各种“不祥之兆”。

梦见黑狗追他、听见猫头鹰叫、甚至看到碗里的米饭自动排成了十字。

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无限放大,赋予特殊意义。

“爸,您别老想这些,”我爸一边给爷爷擦身,一边试图安抚,“医生说您恢复得不错,再过段时间就能试着下床了。”

“下床?”爷爷冷笑一声,眼神却飘忽不定,“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好?你别骗我了...”他突然压低声音,“建军,你去帮我找个大师来看看,这房子风水是不是有问题。”

我爸的手停在半空。

爷爷一辈子嘲笑别人迷信,如今却主动提出要找风水先生。

这种转变比任何疾病都更让我爸感到恐惧——它意味着爷爷精神世界的崩塌。

“好,我明天就去。”

我爸最终答应了,尽管他知道这毫无意义。

只要能给爷爷一点心理安慰,他愿意做任何事。

随着病情的发展,爷爷的恐惧越来越深。

他开始拒绝吃药,认为医生开的药“颜色不吉利”。

半夜惊醒,说看见已故的老伴站在床尾叫他。

甚至有一天,我爸发现他把所有的镜子都翻了过去,问起来,爷爷神神秘秘地说“镜子会吸走人的魂魄”。

最让我爸心痛的是爷爷对死亡的矛盾态度。

白天,爷爷仍然会强撑着说“活够了”、“不怕死”之类的话。

但夜深人静时,我爸不止一次听见爷爷在黑暗中低声啜泣,念叨着“我不想死”、“我还想多活几年”。

这种分裂在某个下午达到了顶点。

那天姑姑带着我们来看爷爷,弟弟天真地问:“爷爷,您什么时候能起来陪我玩啊?”爷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死死抓住弟弟的手,声音嘶哑:“爷爷会好的,一定会好的!爷爷还要看你上大学呢!”等姑姑带弟弟离开后,爷爷突然爆发了:“都怪你们!要不是养你们我那么拼命干活,现在身体能这么差吗?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一切,现在连多活几年都不行吗?”我爸站在床边,感到一阵眩晕。

爷爷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里。

那个永远说“不靠儿女”的爷爷,现在似乎在责怪儿女不能让他长生不老。

“爸,我们都在尽力...”我爸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尽力?”爷爷冷笑,“儿女成群也不能替死啊!”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在我爸头顶。

他呆呆地看着爷爷,突然明白了什么——爷爷所有的恐惧、愤怒、指责,都源于对死亡的极端恐惧。

那个一生要强的男人,在面对生命终点时,终于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那天晚上,我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繁星。

他想起小时候爷爷教他认北斗七星的样子,那时的爷爷高大如山,仿佛永远不会倒下。

如今那座山正在崩塌。

3.那天清晨,我爸照例来给爷爷送早饭。

爷爷脖子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院墙。

“爸,您看什么呢?”我爸把热腾腾的粥放在桌上。

“别出声!”爷爷厉声喝止,“那畜生已经停了三小时十七分钟了...从西边来,落在东南角...这是阎王爷的催命符啊...”我爸这才注意到院墙上有只普通的乌鸦,正悠闲地梳理羽毛。

爷爷布满老年斑的手紧握着那个红色封皮的“凶兆记录本”,最新一页密密麻麻记满了乌鸦出现的具体时间、方位,甚至拍下了二十七张不同角度的照片。

本子边缘还粘着一撮乌鸦毛,不知是怎么弄到的。

~“就是只普通鸟儿,我赶它走。

“我爸作势要开窗。

“站住!”爷爷的拐杖重重砸在地面上,震得床头柜上的药瓶叮当作响,“惊动了它更不吉利!去...去请西村陈道士来做法事,要五色米、金箔纸钱,记住金箔的必须手工打制的...”我爸张了张嘴。

三个月前爷爷还在嘲笑隔壁李阿婆请道士是“老糊涂”,现在却连纸钱的制作工艺都有要求。

更讽刺的是,他昨晚起夜时分明看见爷爷偷偷在院子里烧纸钱,佝偻的背影在火光中瑟瑟发抖,白天的强硬荡然无存。

“愣着干什么?我还没死呢就不听我的了?”爷爷的咆哮引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慌乱地摸向枕头下方,那里藏着三个护身符——普陀山求的观音牌、五台山开光的佛珠,还有不知哪来的黄符,已经被摸出了毛边。

这样的闹剧几乎每天上演。

我爸在爷爷床头发现了一本老黄历,上面用红笔圈出所有“忌求医”的日子,爷爷会拒绝在那几天吃药;衣柜深处藏着一包坟头土,说是能“压阴气”。

最离谱的是有天半夜,爷爷硬说他看见已故的奶奶站在墙角“招魂”,逼着我爸连夜把家具全部重新摆放。

对死亡的恐惧让爷爷变得刻薄起来,尤其是对孙辈。

姑姑带着六岁的儿子弟弟来看爷爷时,孩子举着新得的识字比赛奖状,还没开口就被爷爷的拐杖扫到地上。

“滚远点!小孩阳气重,冲撞了我要倒霉!”爷爷像驱赶瘟神一样挥舞着枯瘦的手臂,完全不顾孩子瞬间通红的眼眶。

弟弟躲在妈妈身后,小手死死揪着姑姑的衣角。

我爸清楚地看到孩子在发抖上次爷爷说他的红领巾“像血光之灾”,上上次说他跑跳的声音“招无常鬼”。

现在这个曾经最爱缠着爷爷要枣吃的孩子,连进屋都要先探头观察爷爷的脸色。

最过分的是上周三。

我爸临时有事,让我先来送饭。

我走得急,把饭打翻在地上,忍不住蹲在院子里哭。

原来爷爷非说散落地上的米饭摆成了“断头纹”,把整碗饭扣在了我的头上,骂我是“催命鬼”.“爸!您怎么能...”我爸气得浑身发抖。

“怎么?我说错了吗?”爷爷眼神飘忽却强撑着凶相,“她端饭的姿势就不对!左手在上右手在下,这是给死人上供的手法!”说着却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从怀里摸出个脏兮兮的八卦镜对着我照了半天。

那天晚上,我爸在院子里抽了半包烟。

他想起爷爷年轻时对孙辈的冷漠弟弟发高烧住院,爷爷知道后只说“小孩命硬死不了”;我小学毕业典礼,全家就缺爷爷,理由是“看小屁孩演戏不如睡觉”。

如今这份冷漠在死亡恐惧的浇灌下,开出了恶毒的花。

讽刺的是,爷爷一边伤害着家人,一边又极度依赖他们。

有天深夜我爸来送药,发现爷爷正对着全家福自言自语:“你们都得给我好好活着...我走了谁给我烧纸...”第二天却对来探望的老邻居说:“儿女都是讨债鬼,死了干净。”

这种矛盾在买补药事件上达到顶峰。

爷爷偷偷塞给我爸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几种名贵中药材,字迹因为手抖而歪歪扭扭。

当我爸花了大半个月工资买回来时,老人却当着他的面把药扔进垃圾桶。

“买这些干什么?嫌我死得不够快?”爷爷说这话时,眼睛却死死盯着垃圾桶,第二天我爸发现那些药神奇地回到了床头柜里。

直到最后时刻,爷爷仍在维持这种可悲的矛盾。

他颤抖着写下遗嘱要求丧事从简,却同时详细安排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流程;临终前一周还强撑着说“不怕”,却在每个深夜死死拽住我爸的手不让离开。

最让我爸心碎的是爷爷最后那句清醒时的话。

当时弟弟鼓起勇气来告别,孩子刚怯生生叫了声“爷爷”,爷爷就突然睁大眼睛,枯爪般的手抓住孙子的手腕:“童男童女...阎王殿前能挡煞...”吓得我和弟弟哇哇大哭。

而姑姑抱起孩子离开时,我爸分明看见爷爷盯着孙子的背影,浑浊的眼里流出两行泪——不知是愧疚,还是舍不得这“挡煞”的童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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